林初渔揉了揉小凤的脑袋。


    “不是永远见不着你祖母,用不着哭。”


    “再说了,这村子里讨厌你娘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在这里,难免碍着别人的眼啊。”


    林初渔表现出伤心的模样。


    刚说完,几个妇人就急匆匆地摆手,“宋大嫂子,你肯定是误会了。”


    “对啊,你就这样挺好的,一点都不碍眼。”


    林初渔继续垂眉,“那你们不介意我以前总和你们吵架打架吗?”


    周围几个妇人接着说道。


    “哎呦!介意啥啊!”


    “咱们以前都是小打小闹而已!事情过了也就得了!再说了,我们也不是那记仇的人!”


    林初渔垂眸,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这时,院门口又来了人。


    是宋老太太、顾氏和赵氏。


    宋老太太走进来,看了一眼林初渔,“听说你想搬家?”


    “啥时候搬?我好让二猴他们帮你。”


    闻言,院子里的人除了林初渔外,表情都凝固了。


    顾氏和赵氏互相交换了眼神,一人拉一边胳膊,将宋老太太拉出了院门。


    在外面,赵氏撇着嘴抱怨道,“娘,你不是来劝大嫂留下的吗?”


    宋老太太脸色阴沉,“你们俩不是早盼着她出村吗?”


    “盼了这么多年,她要走就走呗。”


    这些年,因为林初渔总惹祸的关系,宋老太太没少在村里挨些冤枉账。


    最开始得知林初渔想要搬家的消息,她确实是不舍得几个孙子孙女。


    但宋老太太现在想了想,又觉得这或许是件好事。


    赵氏皱眉,“山里的痒痒棍都还没挖完,她现在可不能走。”


    “这走了,我们卖给谁去啊。”


    闻言,宋老太太扔给她一个白眼。


    赵氏真掉进钱眼子里了。


    顾氏叹息,“娘,我觉得最近大嫂改了很多坏毛病,或许以后咱们能相处得过来。”


    “村里新搬来的张夫子家那口子不是她远方表妹吗?要是林氏搬走了,说不定他们也会跟着一起走。咱们村子里确实需要个教书先生。”


    “你也总说我家菊花傻,或许认几个字之后脑袋会灵光一点。”


    “……”宋老太太沉思。


    在顾氏在赵氏的左右相劝之下,她再次走进院子里也改了口。


    宋老太太说:“搬什么搬。”


    “咱们老宋家的根都在这里。”


    “凭什么外面人说几句,就要你搬走?”


    “你要是搬走了,以后一虎回来都找不着家,那多可怜啊!”


    既然宋老太太都这么说了,林初渔好歹得给这个好面子的小老太太留点面子,她做出犹豫的表情回道,“那我再考虑一下吧。”


    此时,还在劝林初渔的妇人,默默给宋老太太举了一个大拇指。


    李大婶在宋老太太旁边小声夸赞,“婶子,林氏果真还是最听你的意见。”


    “你瞧,我们劝她都不听。”


    “其实我觉得林氏现在挺好的。当了这么多年的邻居,我都习惯了。听说她要搬走,我这心里头还有些不是个滋味。”


    经她这么一说,宋老太太才突然意识到,林氏最近确实会听取她的意见。


    她心中有几分得意。


    这么多年。总算将林氏这个大媳妇给驯服几分了。


    众人又开始劝林初渔。


    直到天都快黑了,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大有不把林初渔这个想法彻底抹去,他们就不回家的势头。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口传来了周正阳的声音,“婶子,我来送痒痒棍了。”


    宋大饼去院门口迎接周正阳,可看到他鼻青脸肿的脸后,语气惊诧,“正阳,这谁打的你啊?”


    宋大饼有些气愤。


    周正阳只比他小一岁,小时候是一起玩的耍伴。


    他是个老实人性子,绝不可能主动招惹是非。


    “没事,就是上山的时候不小心摔的。”周正阳笑了笑。


    “你咋整的?能摔成这样?”


    连宋大饼都看出他身上的不像是摔伤。


    “其实也就看着严重,我不疼的。”周正阳扯动嘴角,笑嘻嘻地说道。


    很明显,他躲避了宋大饼的问题。


    宋大饼拿了他带来的痒痒棍去称重,“五十四斤。”


    林初渔付的钱。


    “谢谢婶子。”周正着得来的钱,喜滋滋地离开了。


    看到李大婶也在,他顺便一个个问候了院子里的长辈一遍。


    王大娘在旁边感慨,“正阳这小子能吃苦耐劳,又和善,确实是个好孩子。”


    她用胳膊碰了一下旁边的李大婶,“这娃从早到晚都在山上挖痒痒棍,一个人比我家挖的一半还多,我听说他好不容易把今年他家补交的粮税交齐,现在又在凑娶老婆彩礼钱,要不你也考虑一下这个女婿?”


    李大婶皱眉。


    突然,话题就转到了周正阳那里。


    黑狗他娘正替周正阳叹息,“正阳那就是小子太老实,被人打了还不敢说。”


    “你知道谁打的?”李大婶最先询问。


    周正阳刚才鼻青脸肿的样子她是看到的。


    她脑袋里想的都是她家小环要是发现周正阳被人打成这样,不知道又得偷偷抹几天的金豆子。


    李大婶知道周正阳人品没得挑。


    但他家实在太穷,她舍不得小环嫁过去受拖累。


    黑狗他娘回答,“是赵家那边的人。”


    “也不知道宋大嫂子家收痒痒棍的消息怎么传到了那边。”


    “那些没皮没脸的东西这几天到咱们村的地盘,跟咱们的人抢。”


    “他们就是挑正阳那小子年轻又好说话,偷他筐里挖的痒痒棍被发现了,正阳想要回去,还被他们打了一顿。”


    “当时要不是我家那口子帮着去拦人,正阳被揍得更惨。”


    李大婶攥拳。


    赵村的人竟然干这种事!真不是东西!


    林初渔皱眉,“可我没有收赵家村那里的痒痒棍啊。”


    “肯定是咱村子里出了内贼呗。”王大娘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啊,嫁了人之后还不安分,总想着帮娘家人抢自家的好东西?”


    说着,她就把目光放在赵氏身上。


    无他,只是因为赵氏是在场唯一一个从赵家村那边嫁过来的,是重点怀疑对象。


    赵氏见被众人注视,额头上冒出了虚汗,可那张嘴依旧是硬的,“你们瞧我干啥?又不是我去报的信!”


    王大娘撇撇嘴,“我又没说是你,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