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单的把身体擦洗一遍,将刚才从楼下老板那里又借来的一床被褥铺在地上。
等他躺好,用被子盖住身体后,才转过身,望着还背对着他的秦栀,“好了,睡吧。”
秦栀这才转过身来,看到他双手枕着后脑勺,身型修长的躺在床褥上。
惬意的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傅慎舟感受到她的目光,扭过身,面对着她,“不睡?”
“哦……睡。”
瞥到男人露在被子外面的光裸臂膀,她脸颊微红的挪开视线,躺到了床上。
眼睛直盯盯的望着天花板,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她扭头,看向同样睁着眼睛的傅慎舟,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脱口而出。
“傅慎舟,你有对象吗?”
傅慎舟怔了两秒,对上她黑曜石般的眼瞳,“想知道?”
秦栀白他一眼,“不想。”
正当她预备翻身,甩给他一个后背时,听到他开口说,“有。”
秦栀楞住,心里蓦地一沉,不由地攥紧了被角,语气淡淡的哦了一声。
背过身后,眼底仅存的微弱光亮瞬间黯淡下来。
只觉得头昏脑涨,好像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抚着胸口,大口吸了一口凉气,也没能把胸腔里沉滞的气息顺出来。
这种窒息的感觉,就像有一双手死死扼住她的喉咙似的。
忽然,秦栀坐起身,拿起一个枕头,朝他身上砸过去,“你有对象就不该跟我睡在一个屋,更不该跟我闹出这么大的误会还不跟那些人解释,傅慎舟,你……”
她拼命压抑着莫名蹿上来的情绪,声线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不,还是我回去。”
说罢,她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穿上鞋子,就朝门口走去。
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就被他紧紧的扣住了手腕。
秦栀用力的甩开了他,“傅营长,你是军人,动不动就拉一个姑娘的手,不觉得唐突吗?”
傅慎舟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身体掰过来,另一只手捏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他。
他脸上竟然挂着一丝喜悦,嗓音里都透着毫不掩饰的笑意,“秦栀,你生气了?”
秦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堵得慌,看见什么都烦!
尤其是,此刻看到傅慎舟这张帅死人不偿命的脸,恨不得在这张脸上挠出几道血印来。
她就知道,一个觊觎她肾和心脏的人,就不是什么好人!
有对象了,还一次次的靠近她,搞得她心慌意乱的!
这叔侄俩一样渣!
此刻,她在心里武断的给傅慎舟贴上了渣男标签。
她越想越恼,推开挡住她去路的男人:“我是生气,生气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差点做了三姐!”
说完,她拉开栓扣,把门打开,还没踏出去一步,就被他擒住后衣领拎了回来。
砰!
他关上门,一脸迷惑的看着她,“什么做了我三姐?我没有姐姐,也不需要姐姐。”
“……”
看来二十一世纪的网络流行词在这个年代,他还听不懂。
她呵呵一声,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2+1!小三!情人!就是你们常说的……二奶!”
傅慎舟听着她叽里呱啦倒出一堆新鲜词,重点抓住‘二奶’两个字,惊诧的瞪大眼睛。
“什么二奶三奶的?”他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小朋友别胡说八道!”
“哦,那就让我这个胡说八道的小朋友走,可以吗?”
她言辞犀利说完,再次要开门,傅慎舟伸手阻拦她,被她用力推了一下。
对她,他从不设防,所以,她用很大力气推他时,他没防备,愣是被她推的后退了两步。
也正是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彻底把小姑娘惹恼了。
更没想到她会生气,而且生起气来这么……让他害怕。
对,他堂堂一个一米八几的军中硬汉,居然惧了这个小姑娘。
“秦栀,你误会了……”
他刚伸出手,就被她用力打开。
“我要回家,你再拦着我,我就喊人了!”
她双眼泛红,怨怒的瞪着他,冷声吼道。
眼见她情绪很差,瞪他的眼神里充满恨意和嫌恶,还执拗要走,傅慎舟从未被人这么厌弃过,哪怕是他的战友兄弟也未敢这么大声跟他喊。
现在却被一个小姑娘搅得方寸大乱,情急之下,他从身后抱住了她。
一双手臂牢牢圈住她的腰肢,将她死死锁在怀里。
秦栀这会儿本就神经敏感,被他这一抱激得又想起上辈子和他的那些纠葛,以及他花钱买她的肾,还要她的心脏!
腾时,心里的负面情绪就像一张无形中的网将她身心囚住。
她掰着腰上那双手臂,掰不开,就用手打,用手抠,嘴里幽怨的怒斥:“起开!我最恨用情不专的渣男!”
她就跟疯了似的小兔子一样,乱咬人。
傅慎舟将她的双手一起抱住,脑袋沉在她肩上,压住她乱动的上半身,脸几乎埋在她颈窝里,压低嗓音说,“我没有对象……”
“……”
秦栀整个人僵住。
她垂着脑袋,怔怔的呆了许久,才找回一丝清明的神智。
傅慎舟见她安静下来,更紧的将她裹在怀里,“我没对象,所以,你不是什么三姐……”
“更不存在对感情不专一……”
秦栀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听完,只抓住一句话:“所以……是开玩笑?”
傅慎舟不自然的摸了下鼻子,“抱歉……我以为跟你熟络到可以玩笑几句,一时失了分寸。”
秦栀唇角掀起轻薄的弧度,“不是你的错,是我这个人心眼小,经不起玩笑。”
说完,推开还落在她腰上的那双手臂,走到床前躺下,闭上了眼睛。
傅慎舟站在原地,楞楞的望着床上安静躺着的人,烦闷的扶了扶额头。
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只是觉得她真的太敏感了!
这一夜,傅慎舟几乎没有睡。
秦栀也没怎么睡,快到早上时,浅浅眯了一会儿。
醒来时,傅慎舟已经起来了,把地上的被褥都整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