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口很新,很明显是人为的。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秦莺干的。
她转身看向堂屋内,赵萍梅贼似的进了西屋,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秦栀没空跟她算账,把自行车推到了修理铺。
修车师傅说得下午才能修好,好在时间还早,她只好步行去学校。
没走到一半路程时,一辆军绿色吉普车缓缓停在她身边。
随着一声汽车鸣笛声响起,秦栀扭头一看,怔然出声,“傅慎舟?”
傅慎舟一身军装,坐在后车座,隔着半降的车窗,正眉眼深邃的望着她。
“上车。”
他淡淡的说。
秦栀站着没动。
“哎哎哎,这还有个大活人呢!”
坐在驾驶位的陆北农朝秦栀招手,有意见的说:“秦栀同学,看我一眼呗!”
秦栀这才转眸,看向陆北农,“你们走吧,我去学校。”
“我们也去学校。”
“招飞?”
她脱口而出。
那年毕业典礼结束时,学校宣传招飞政策规定,发动学生报名参加。
当时学校的所有女生都围着看兵哥哥,现场一度失控。
“知道的蛮多呀,上车,捎你一程。”
陆北农热情道。
秦栀没有拒绝的理由,抬步朝副驾驶走去时,傅慎舟倾身,把后车门推开了。
意思很明显,让她坐后面。
陆北农瞧着傅慎舟闷骚的样儿,打算帮帮他。
“你这么好看的姑娘坐在我身边,我肯定不能专心开车了,坐后面吧。”
“……”
陆北农这张嘴贫的……秦栀都不好意思了。
只好上车,坐在了傅慎舟身边。
刚坐稳,车忽然发动,秦栀身体一歪,倒在了傅慎舟身上。
双手下意识的抓住了他衣领。
“抱……抱歉。”
她慌忙坐起身,跟他道歉,自觉的往挪到了车窗那边。
傅慎舟神色淡淡,抬腿,踢了下驾驶座椅,警告的意思很浓。
一脸坏笑的陆北农,透过后视镜,戏谑地瞄了他一眼。
好心帮他,这货儿可真没良心!
“怎么走着去学校?”
傅慎舟出声问道,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车胎扎了。”
秦栀看向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巷,低声回道。
“修了吗?”
“嗯。”
然后,他就不再说话了。
秦栀也保持沉默。
快到学校大门口时,秦栀让陆北农停车。
“我就在这里下车。?
陆北农不解:“这不是还没到吗?”
“随她吧。”
傅慎舟突然开口,然后,看向秦栀。
秦栀正好也在看他。
两人目光撞在一起,短短几秒对视,她抵不过他眉宇间凌厉的气场,惶然移开了视线。
下车后,小跑着朝学校大门口奔去。
陆北农重新发动车子,一脸纳闷:“这姑娘挺奇怪的,剩这段路,非得下车自己走着去。”
傅慎舟微挑眉宇,“她是怕惹麻烦。”
“麻烦?”陆北农指着自己,“我们是麻烦?”
“一个学生和我们同坐一辆车,被别人看到后,会怎么想?”
陆北农听完这番解释,才琢磨出味儿来,“嘿!还真是,这姑娘的心思挺细啊。”
傅慎舟轻笑一声。
她哪是心思细巧?
分明是防人之心,杜绝一切对她不利的因素。
毕业典礼开始前,每个班级都要拍毕业大合照。
照相师有限,每个班级轮流去操场拍。
操场并不大,没有任何铺设,还是沙土地,风一吹,吃了一嘴土。
秦栀所在的高三二班正在排队集合。
班主任点完名字后,让原地等待。
秦栀站着最后一排,存在感很低,但是沈南辰走到她身边站着时,瞬时引起一阵骚乱。
“哎呦,小两口又凑一起喽!”
“这么分不开,毕业就结婚呗。”
“我听说,秦栀早就住在沈南辰家同居了。”
同学们当着正主面开玩笑打趣。
沈南辰早就听惯了这些话,一脸无所谓。
不同以前,容易害羞总是躲在他身后的秦栀,却一脸冷漠的走到队伍最前面,言辞犀利道,“谁再敢乱嚼舌根,小心我把他的嘴打烂!”
一句话震慑的整个班级鸦雀无声,之前嬉皮笑脸议论纷纷的那些人也闭嘴了。
尤为震惊的是沈南辰。
在他眼里,秦栀文静柔弱,平时和班里的同学相处的和和气气的,哪怕旁人玩笑开得再过分,她亦是一张笑脸,却不想,今天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撂下这么粗暴直白的狠话。
气势凌人的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那脸上淡到无情的表情,嗓音不大,却字字透着彻骨的寒意。
此刻,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他。
秦栀刚才的话,等于间接的昭告所有人,她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沈南辰面色铁青,不由地攥紧了拳头。
攀上高枝了,就想甩了他?
没门儿!
“南辰哥,你看姐姐都不要你了……”
秦莺蹭到他身边,添油加醋的戳他心窝子。
“你闭嘴!”
沈南辰这会儿颜面尽失,心里压着一股子火呢。
这会儿秦莺没眼力见的戳他痛处,可不就是找骂吗?
秦莺被凶的小嘴儿撇了撇,转眸,瞪向一脸平静淡漠的秦栀。
拍合照时,秦莺抢先站在沈南辰身边,想气气秦栀。
哪知道秦栀不仅没跟她抢,就像看到一对恶心的苍蝇似的,绕着去了最边上站着。
中午,秦栀挎着书包,准备去校外吃饭,却被沈南辰堵在了半道上。
他眼神凶巴巴的:“秦栀,你当着全班的面那么说到底什么意思?”
秦栀目光慵懒,声调也懒懒的没什么力气似的,“分手,听不懂?”
沈南辰虽然猜到了她会这么说,但是,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你说分手就分手?谁同意了?”
“我又不是你的奴隶,也没卖给你家,我是独立的自由人,凭什么要你同不同意?”
她声色俱厉的一通输出。
沈南辰眼睛瞪的老大,抖着手,指着她骂:“烂货!你以为攀上保卫科科长家就能耐了?你都考砸了,还有什么资格跟我硬气?”
秦栀挑眉笑笑,“既然我这么一个烂货配不上你,上大学也无望了,那你现在纠缠我,岂不是比我还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