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是顾嘉鱼毕业典礼的日子。
顾其琛一大早起床，用剃须泡沫剃了胡须，换上西服，正打着领带。
他昂着头，熟练绕着领带，视线看向那边的白若溪。
她还穿着一身睡衣，站在全身穿衣镜前，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在身上比划。
只是，好像没有她满意的。
衣服一套一套地拿出来，然后，在旁边的凳子上堆成小山。
顾其琛有些好笑。
走过去，从身后搂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戏谑道：“怎么，参加嘉鱼的毕业典礼这么精心打扮？”
想通照片的事情，白若溪心里没了隔阂。
她微微回头，一手捧住顾其琛的脸，脸蛋贴上他的。
他脸上的须后水味道钻进鼻子，熟悉的薄荷冷凌的味道，令她有些着迷。
“是啊，这是第一次跟你出席在公共场合。”
“是吗？”
顾其琛不信。
顾嘉鱼学校根本没有人认识她，所以她才不怕暴露他妻子的身份，引来关注。
“嗯，当然也不能盖过嘉鱼的风头，毕竟是她的毕业礼。”
白若溪说着，转回头，继续取出衣服比划。
突然，顾其琛看向镜子里的她，伸手握住她拿衣服的手，说道：“就这件吧。”
白若溪看向镜子里。忽然发现比在身上这件衣服是还挺不错的。
珍珠白裙装，胸前裙摆缀有蕾丝，腰间以白色绸带作结。
婉约端庄，也不会显得古板。
“谢谢老公。”
她笑着在他脸颊印下一吻，将他赶出试衣间。
换好裙子，简单打扮。
然后和顾其琛去了顾嘉鱼的学校。
进到学校，到处都是年轻的面容。
其中有些穿着学士服带着学士帽的，大概就是今年的毕业生了。
白若溪想着，大概顾嘉鱼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的样子也和他们一样吧。
只是，顾嘉鱼却只能坐在轮椅上。
白若溪生出一丝心疼。
就听到一阵天真烂漫的声音，“哥哥，嫂子，你们来啦。”
顾嘉鱼驱动着轮椅，来到了他们面前。
“嘉鱼，毕业快乐！”白若溪说着，递上准备好的鲜花。
“谢谢嫂子。”
顾其琛爱怜摸摸顾嘉鱼的脑袋，弯腰推起她的轮椅，“毕业典礼在哪里举行？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说着就要推动轮椅往前走。
顾嘉鱼却伸手阻止他，说道：“哥哥你等一下，还有人要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你还邀请了其他人，是谁？”顾其琛奇怪问道。
“是是”顾嘉鱼支支吾吾半天，还没说出到底是谁。
略显邪魅的声音，斜刺里插了进来。
“嘉鱼邀请的人是我。”
顾其赞一身帅气西装，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拿着鲜花递给顾嘉鱼，挑眉看向顾其琛，“怎么，其琛你很奇怪吗？”
顾其琛身量比他高些，微低了头，隐含怒火看着他。
一瞬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眼看顾其琛就要发火了，白若溪伸手挽住他，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说道：“其琛不要发火，今天是嘉鱼的毕业典礼，你也不想她不开心吧？”
顾其琛听了她的话，紧抿着薄唇，看了看满脸希翼又担忧看着他的妹妹，以及玩世不恭又挑衅地顾其赞。
最终他压制住了怒火。
看也不看顾其赞一眼，推起顾嘉鱼的轮椅，说道：“走吧，去毕业典礼。”
虽然哥哥对赞哥哥没有好脸，但是没有赶走他就已经很不错了！
顾嘉鱼开心笑了，连忙指着前面说道：“好。哥哥典礼就在前面的礼堂。”
毕业典礼结束。
顾嘉鱼和同学老师合过影，最后散开，大家可以自由合影。
顾嘉鱼喜欢湖边垂着杨柳丝绦的绿荫草坪，兴奋指着说道：“哥哥推我过去，我们在哪里合影好不好？”
“好啊。”顾其琛宠溺回答，推着她往朝那个方向走去。
草坪上路不太平整，顾其琛怕颠着她，推得很慢。
顾嘉鱼被慢慢推着，看到前面有一大群人也在毕业留影。
一排身着学士服学士帽的学生们，在摄影师的一声令下之后，欢呼着，齐齐起跳，身子跳跃而起，帽子抛向天空。
他们是那样的潇洒，那样的快乐。
顾嘉鱼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她的双腿没有知觉，不能动，不能跑，不能跳。
甚至连走路都需要别人推着。
她的眼神里透出自卑和难过。
顾其琛在身后面推着她没有发现，旁边的顾其赞却是将这令人心疼的眼神看进眼里。
到了顾嘉鱼选定的位置。
章信充当摄影师，拿着相机指挥道：“好，你们四人站成一排，我开始留影了。”
顾其琛顾其赞不小心碰到一起，两人的脸色一变，活像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挪开很远，相机镜头都框不下他们两。
接着，顾其赞挪到白若溪身旁，顾其琛又不愿意了，绷着脸站到他们中间，碰到了顾其赞，两人又躲开很远，陷入死循环。
最后，章信无奈，只能亲自出马，将顾其琛顾其赞两人一个往右一个往左，拉到顾嘉鱼左右两边，白若溪则站在顾其琛旁边。
站好位置。
章信举着相机留下合影。
照完相，章信正要走开。
顾其赞突然叫住了他，“章信，你等一下，我要单独跟嘉鱼留影。”
顾其琛不悦看向章信。
章信顶着被自家三少迁怒的风险，小小声答应，“好。”
他拿着相机，后退，避开顾其琛那杀人的眼神。
顾其赞看向顾嘉鱼，她仿佛已经忘了之前的难过，又恢复了灿烂的笑容。
他弯下腰在顾嘉鱼耳边说道：“嘉鱼想不想跟刚才那些人一样，跳起来拍毕业照？”
顾嘉鱼听清顾其赞说的话，眼睛惊诧地瞪大。
赞哥哥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顾其赞看着她呆呆愣愣的样子笑了，嘴角勾起邪魅的幅度。
下一秒，他一手掀了她头顶的学士帽抛向空中，然后双手托着她的身子从轮椅上抱起。
章信拿着相机连忙拍下这一幕。
白若溪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禁心中一动。
刚才路过时，旁边有一群学生抛着学士帽跳起来拍毕业照，顾嘉鱼看过去的眼神有些羡慕，想来她也是想拍一张这样的毕业照。
没想到顾其赞这样玩世不恭的公子哥，竟也有这样细腻的心思，而且愿意这样哄着顾嘉鱼，满足她的愿望。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顾其赞严令顾嘉鱼不许和顾其赞来往，顾嘉鱼却那么喜欢他的原因吧。
在场的人唯独顾其琛满脸不高兴，开口说道：“你在干什么，你还想抱着嘉鱼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