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一同进来的还有宋青青,她一把扒拉开妇人的丈夫,就要朝姜月冲来。
姜月手上继续着缝合的动作,连头都没抬一下。
“志刚志强,考验你们能力的时候到了!”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以自身之躯挡在了姜月的面前。
“小月姐,你做你的,这两个人交给我们了。”
两人这些日子在武先生的训练下,手上也多少有了两招,对付宋青青,还是绰绰有余的。
宋青青见无法靠近,便又将目标落在了妇人的丈夫身上。
“你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那女人都把你女人开膛破肚了吗?”
男人自然是看见了,但他此刻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过去。
“杀、杀人了……”
宋青青又趁机而上。
“对,她就是杀人了,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女人被人杀呢,你还不快去给你女人报仇!”
就在这时,唐大夫抱着个小婴儿突然站了出来。
“两位,稍安勿躁,姜月并没有杀人,她是在帮着妇人接生!看,孩子已经平安降生了。”
男人眉色一喜。
“唐大夫,我婆娘她当真没事?”
“孩子要是生不出来,那一尸两命就难说了,但现在孩子平安降生,血也止住了,我瞧着,没啥大事!”
宋青青一听说没啥大事,整个脸都白了。
这妇人压根就不是因为喝了茶才晕倒的,而是被她给撞的。
原本想着,女人挺着个大肚子,被她这使出全力的一撞,人铁定是活不了的,自然也不会供出她来。
谁知,姜月竟然活生生将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不,她、她怎么可能是在救人呢!她一定是在杀人,对没错,她压根就没这个本事救人!”
指着姜月,她一脸慌乱地说道。
这时,姜月那边已经完成了最后一针,她熟练将针线打结,抬起头来冲着宋青青莞尔一笑。
“怎么,我不会救人,你会?”
妇人也在此时醒了过来,她虽然看起来十分虚弱,额上布满了汗珠,但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
她丈夫忙接过唐大夫手里的婴儿,抱到了她面前。
“娘子,你看,咱家老三!好险呐,以后万不可再去品茗居喝茶去了!”
妇人的目光,却落在了宋青青身上。
“夫君,跟品茗居无关,是这人害我早产的,是她,是她突然跑过来撞了我!”
空气骤然降低了气压,男人眼底的温柔,顷刻间变成了一股阴冷的杀气。
“好哇,原来是你,方才见你比我还紧张我家婆娘,我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原来,你竟是罪魁祸首!”
此时此刻,守在妙春堂门口看热闹的人,也都看出了个所以然。
人群里的议论声,一阵盖过一阵去。
“我就说嘛,我都在这喝了四五天的茶了,也没见出个啥状况,原来是有人背地里使坏呢!”
“这品茗居的掌柜也不知怎么就得罪这等阴险小人了,也是个可怜的。”
“嗨,树大招风,品茗居生意做这么大,谁不眼红啊!”
宋青青却顾不上人家说什么了,见势不对,她拔腿就要跑。
可她哪里能跑过恨意翻飞的男人?
志刚志强也抢先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宋青青,你故意伤人还嫁祸给我们小月姐,今儿可别指望我们会放过你!”
男人也跟过来,对着她一阵拳打脚踢。
很快,宋青青的求饶声,就变成了阵阵哀嚎。
姜月洗了手,旁若无人地对着妇人用心交代了几句:
“你是早产,刚才给你动手……给你接生又伤了元气,回去后,得好生将养着,要等伤口恢复好,才能下地,过几日,你到品茗居找我,我去帮你把伤口的线拆掉。”
说完,又开了几副药方给她。
“这些用来涂抹伤口,切记不能感染,这些是给你服用的,补元气,又能给孩子下奶。”
妇人感激涕零。
“这位姑娘,你可是神医啊!就在我被撞到的那一瞬,我都以为我跟孩子都活不了了,待我好了,一定上门跪谢。”
“谢就不必了,叫你男人留些力气吧,弄出人命来免不了要吃牢饭,你跟孩子咋办?”
余光里,男人对着宋青青拳打脚踢,宋青青明显已经快没气了。
虽然痛恨宋青青,但此刻,她更可怜这位被无辜牵扯的妇人。
男人这才骂骂咧咧停手。
“呸,什么东西,这等祸害,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姜月已经带着志刚志强走出了妙春堂。
门外看热闹的人群,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掌声。
“姜娘子,没想到你还如此深藏不露啊!连唐大夫都搞不定的,竟然在你手下起死回生了!”
姜月笑笑。
“看家本领罢了,没啥露不露的。”
有个脸部水肿的妇人迈着小碎步走了上来。
“姜娘子,我病了有些日子了,身上总是肿,吃了多少方子也不管用,你可有法子治?”
“用大鲤鱼一尾,赤小豆一升,水二斗,煮食饮汁,一顿服尽,条件好些的话,可用鸡蛋涂肿处,干了继续涂,几次方可痊愈。”
“那我呢?我、我阳事不起……”
有个瘦弱的男人也来凑热闹,话刚说完,就遭到了一阵哄笑。
姜月面部红心不跳,直接道:“蛇床子,五味子,菟丝子等量,研磨制成梧桐子大小般的蜜丸,一顿用温酒送服三十丸,一日三顿。”
这下,人群里的躁动更加剧烈了,一个个都拥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自己的症状。
姜月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在妙春堂门口替人看病,明显是抢了人家唐大夫的风头了。
“各位,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要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去找唐大夫吧!”
可门后,唐大夫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不快的神情。
“哼,什么东西,运气好罢了,小小年纪,真当你是个人物了?”
这唐大夫也不是什么坏人,但性子固执,上了年纪又多少有些自以为是,自然是看不惯她这种做法的。
不过想一想她方才的举动,老头子顿时又纳闷了起来。
“开膛破肚接生法,她这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嘀咕一声,老头跑去翻找医书去了,今儿这个问题不搞清楚,他怕是要睡不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