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个屁!


    “二叔刚肃清土匪,队伍都还没来得及休整,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云景寺。”


    “为什么呢?因为您知道我爹只会在那里待上三天,而您恰好就是最后一天晚上赶过去,然后撞见那些残局。”


    “总让人觉得不太真切。”


    朱瞻基摇头晃脑,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一切分析却头头是道。


    朱高煦捏着拳,嘴硬说道:“我思念大哥心切,难道还有错了?”


    “也只能说他自己在寺庙胡作非为触怒佛祖,老天都让我来收了他。”


    “这一万步讲,他身边的人都已经主动招供,你还妄想颠倒黑白?”


    “二叔知道太子是你爹,他出事了,你这个好圣孙的日子也就到头了,但是咱们得就事论事啊。”


    朱高煦心里美滋滋地,总算觉得自己是在朱瞻基面前赢了一把。


    朱瞻基却突然道:“还请皇爷爷恩准,将二叔的贴身侍卫都带过来。”


    “你要干什么!”朱高煦眉头一皱。


    “当然是审问。”


    “您带着大部队赶往云景寺,其他人不说,但是亲卫总该在的吧?”


    “就是不知,他们所言是否与您属实?”


    原来是想要对口供,朱高煦丝毫不慌,这些他早有准备。


    几个人被带上来。


    他们这种身份,根本不配登入大殿,此时倒觉得有些紧张。


    朱高煦大声道:“太孙殿下还想着为太子辩解,想询问你们当日在云景寺发生了什么。”


    “尽管大胆的说,有本王撑腰呢!”


    这家伙就差把得意两个字直接写脸上了,看着着实碍眼。


    几人刚要开口,朱瞻基直接打断:“谁说我要问这个了?”


    “听好了,接下来我问你们答。”


    “太子多重?”


    这是什么问题……


    几个人一脸迷茫,朱瞻基责道:“回答知道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


    “明天会不会下雨?”


    “不知道。”


    “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不知道。”


    ……


    但是朱瞻基问话的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人也看傻了。


    他该不会是疯了吧?


    这些和他们要调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你们用来诬陷太子的骰子在哪买的?”


    “寺庙下!”


    “不是,我们没买。”


    “不对,不是我们买的!”


    反应过来的几个人连忙想要解释。


    朱瞻基却坦然笑道:“都已经说漏嘴了,再解释的话,那就是刻意掩饰。”


    “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所回答的都具有最真实性,就像之前的事情你们的确不知道,但最后一件事出于本能反映,你们答得很爽快。”


    “甚至还有一些高兴吧,现在是有一个自己能答得上的问题了。


    自己可是跨越两个时代的男人,在心理学这方面也颇有研究。


    “大家刚才都听到了吧?”


    “汉王身边的人在寺庙山脚下买的诬陷我爹的骰子,这能说明什么呢?”


    朱高煦再一次荣幸的成为了场面上唯一引人注目的存在。


    意识到说漏嘴,那几个人辩解不成,最终索性保持沉默。


    纵然是朱棣,此刻脸色也黑的难看。


    “逆子,你最好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尽管朱棣有怀疑过他,可真相真正来临时,朱棣的心中还是万般为难。


    都是亲儿子,让他如何接受?


    朱高煦紧张无措,哆嗦着嘴巴道:“不是,这分明就是诱供,怎么能做数呢?”


    “什么审问,分明就是你早有预谋,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吧!”


    朱瞻基摸了一把俊脸,有些无奈。


    说话就说话,你唾沫星子都飙出去了!


    不过这也恰恰说明,某些人心态绷不住,急眼了呗。


    毕竟真相就在眼前~


    “二叔,怎么能说诱供呢?”


    “所有的问题他们都答得如此明确,说明他们的脑子是清醒的。”


    “再说了,这些都是您的人,我都没机会接触,就更别说早有预谋了。”


    “有罪的人可不会承认自己犯罪,但是眼下铁证如山,不妨我们继续审审。”


    朱瞻基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小兄弟,说实话吧。”


    “只要你实话实说,便不会被扣上诬陷太子牵连九族的罪名,同样还给你赏这个几亩田,让你回家过好日子去。”


    “混账,你这不就是以利相诱吗!”


    朱高煦捏着拳头,有那么一股子冲动,就要在下一刻爆发。


    “要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估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二叔何必着急?还是做贼心虚?”


    每一句嘲讽都恰到好处,让人的冲动至于理智。


    朱高煦默默地挪动脚步,站在男人身后。


    及时感受到身后庞大的威压,面对朱瞻基的诱惑,他还是有些好奇:“殿下所言当真?”


    “当着文武百官,天子面前,谁敢说假话呢?”


    “那你可保我安然无恙?”


    “别废话,我是在给你机会。”


    “你刚才说了嘴的那些话,足够要了你九族之命,现在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否则,你们就要成为家族罪人喽~”


    生男子,延续家族血脉传宗接代,这是古代人最为看重的世界。


    如果因一个人而断送整个家族香火,只怕族谱都进不了。


    “你小子最好想清楚再说,诬陷本王你也没好果子吃!”


    朱瞻基耸肩一笑:“是啊,可是我能保得住你九族,某些赖在南京城不走的王可没这个本事。”


    聪明人都应该知道,该如何做选择吧。


    那人一咬牙,就要开口说话,朱棣突然一声怒吼:“够了,这是朝堂,不是公堂,要审问也不应该在此地!”


    “将他们压下去,好好的问审!”


    “散朝!”


    话音落地,朱棣健步如飞,路过朱高煦身边时,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意。


    直到一阵疾风从身边滑过,他的心久久难以安定。


    不过也正是在此刻,朱高煦默默松了手中的匕首。


    “太孙殿下果真有本事,还知道攻心之术呢。”


    姚广孝笑眯眯地凑过来。


    他自诩自己透析人心,有几分本事。


    可如今看来,在朱瞻基面前,是小巫见大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