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翟翟他们俩上武术课，是翟大舅开车送到地方，然后荣太姥姥留下陪同。
因为其他人还要去青少年宫，他们出发的时间就提前了。两小进了练功房，看到邱晓雨已经来了。
翟翟又往外看了一下，没发现小裴，有些稀奇，“小裴哥哥怎么没在外面啊？”通常他都会一直在外面等的。
今天外面走廊空无一人，办公室里也只有小曲，她还以为自己跟沙亦尘是头一个来的呢。
“刚刚外面有人来闹事，现在他跟曲教练去派出所了。”邱晓雨撇撇嘴，“曲教练都跟那个阿姨说了，他们武术班最近人手不足，没条件再多收学生了，她就像听不懂的，问他是不是钱不够，哐哐往桌上砸钱。把曲教练都气坏了，但他也不好碰她的钱，我就让小裴去帮忙报警了。”
！！！
翟翟还没见过这样用钱砸人的，“还有这种奇葩？！不过她来之前，也不打听一下曲教练什么性格？可惜了……但凡换个人，说不定就依了。”
曲教练其他事情都好说话，但对武术是相当虔诚认真，用钱砸只会起反效果。
邱晓雨也深有同感，所以在那个女人还要掏更多钱出来时，让小裴出手去帮忙了。曲教练毕竟还得继续开班的，要给人留面子，但她可不怕得罪人。
她现在最好奇的是，“唉，没机会数数到底多少钱，警察叔叔就让她直接收到包里了。我还是第一次见那么多钱呢！一捆一捆的那种！”
比划着那个女人甩钱的姿势，邱晓雨仿佛体会到了砸钱的快乐，“没天理啊，这么神经的人，怎么能有这么多钱？！”而她，摸摸空荡荡的口袋，一贫如洗。
沙亦尘打断了她的动作，把编程书塞到她手里，“说不定是骗子呢？我爸爸讲过，有诈骗犯会把假、钱夹在真钱里，一捆钱只有上下两张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先拿真钱付账，然后在别人面前耍花招调包，一不留神就会上当。”
“还有这种事？他们怎么调包啊？”邱晓雨对此格外新奇。
“我也没见过，听我爸爸说的。”沙亦尘也没见过，哪说得清。
邱晓雨“切”了一声，“还以为你很懂呢。”
翟翟懂啊！她跟两人讲了个常见的调包套路，就是同伙做笼子，两人装作客套把真钱假、钱付出去、收回来，来回多捣鼓几遍，让收钱的人放松警惕，最后到手的钱不再验看了，就算成功了。
“但是这种破解也很简单，只要每次过手都验一遍，就没问题了。”翟翟总结道。
好多客的收银员培训里，就有这一项规定，过手必验钞，无论多忙都要这样操作。事实证明，确实行之有效，开业以来就没收到过假、钞。
“这个套路对成捆的现金，应该没用吧？谁会这么大意啊，一捆就是一万块啊！”邱晓雨感觉，今天那个女人不是骗子，“她那个应该是真钱，唉，可惜可惜，不是我的。”
“要不要这么财迷，说得好像你多穷似的。”翟翟想也知道，邱晓雨什么时候穷过了？
邱晓雨唉声叹气，“唉，别提。压岁钱花的差不多了，零花钱青黄不接。”
沙亦尘都忍不住问：“你干嘛了？”
“我早上去买了个游戏机。”她又看向翟翟，“你不是说国内的学习机，其实是仿红白机做的么？我就好奇正版机器长什么样子。”
翟翟：！！！
一个红白机现在至少一千多吧，邱爷爷知道么？！
“你跟你爷爷奶奶说了没？”翟翟小心翼翼的问。
“说了啊，他们让我安排好时间，不要把眼睛玩近视了。”邱晓雨唉声叹气，“可是好贵嗷，将近两千块！最要命的还不是机器贵，是游戏卡，一个游戏就一百多，想玩新游戏就得买卡。有点后悔买了，可是要去退的话，立马损失大几百都有可能，又舍不得退。”
尽管花的不是她的钱，翟翟也感觉肉疼，但还是给邱晓雨出主意，“你可以跟同学换着玩嘛，我记得穆小风就说他们班也有同学家里有红白机的，要不让他帮忙问一下？”
接着她又出了个有点“馊”的主意，“你也不是每天玩它，可以把它租出去。一天二十块，肯定好租！”不过也事先说清楚，“你先跟你爷爷奶奶报备一下，这是大院里小朋友都想玩，你没办法才这样收费的！”
“一天二十块？！一个月就是六百啊！有人愿意租？！”邱晓雨只觉得这个价格有点离谱，但是对出租游戏机这事，还是很心动的。
压岁钱只有当失去时，才知道它的珍贵。现在她两手空空，连买零食都缩手缩脚的！
“外面游戏厅也有红白机，是一盘游戏2毛钱。听说有的玩不好的，两分钟都撑不到。你按一天20块租，肯定有人愿意的。”沙亦尘觉得价格是可行的。
毕竟真想玩游戏机的，租一天可以从早玩到晚，还不用跟其他人排队。
翟翟提醒，“你把整个机器租给别人，要有押金，还得拿个本子记账，让他们签字确认。就怕他们弄坏了赔不起，串通一气不认账了。”
邱晓雨采纳了，“这个不怕他们不认，但是签字是个好办法。”到时候有证据，也能少些扯皮的麻烦。
接着就开始盘算，她跟大院那些同龄孩子关系也算不上多好，不能主动提出租游戏机的事情，那她得用什么办法让他们求她租？
等到小刘洋也来了，听说了邱晓雨的困扰。
他感觉这都不是事儿，“你带他们去你家玩两次，他们只怕要赖在你们家不走了！”他刚买学习机那会儿，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
他妈只让他打字练习，那个卡带里只有几个益智类小游戏，就这样还总有人想去他家玩呢。
邱晓雨皱着脸，“我不想他们去我家。”她家还有电脑呢，要不是她爷爷的级别震慑，来她家借电脑用的人怕也不少。
“那还有个办法！”小刘洋搓搓手，“你让我去玩一次，我跟你搞定他们！”怕他自己分量不够，还拉上了翟翟和沙亦尘，“我们仨去玩，然后在楼下宣传一下，肯定有人找你的！”
“你们即便不帮忙，想去玩也可以啊。”她又问翟翟，“在在你想玩么？我买的《魂斗罗》、《松鼠大作战》、《马里奥》、《坦克大战》、《功夫》……”说了十几个游戏名。
翟翟又震惊了：“这都是你买的？！一张卡带一百多买的？”
“是啊。老板说盗版卡带在红白机上用不了，只有学习机可以用。而且我在现场试过了的，盗版卡要么在红白机上读不出来，要么没有正版的清楚，还容易卡死机。”邱晓雨讲了自己的购买过程。
小刘洋直呼，“你被老板坑了！你一次买上十个游戏，他怕是要笑死了。”
邱晓雨没感觉自己被骗了，“我当时在电子街转了一圈，问了好多家，都是这个价格我才买的。”就是买完就后悔了。
翟翟捂住胸口，替她心痛，“这么算下来，你花了三千多？！”想到这钱，感觉呼吸都不畅了。
“是啊，所以现在穷了嘛。不过我看出租游戏机这事可行，反正我们大院里冤大头挺多的，他们手里零用钱可不少。”邱晓雨想着钱花都花了，后悔也于事无补，“这不是在想办法赚回来嘛~”
心痛完，还是得解决问题的。
目前来说，邱晓雨的问题就在于投入太多，要是把客户圈定在大院里，游戏机的安全是有保障，但收入肯定是有限的。
“如果你是想收回本，甚至盈利。那只在大院里出租，肯定是不行的。”翟翟分析道，“但是像游戏厅那样经营，我们又要上学，没有时间和精力。”
小刘洋突发奇想，“要不我们把游戏机放在这里吧？你看这里有人流量，也有地方。蔡老师还在恢复干不了重活，但是看一下铺子还是可以的。曲教练他们工作日白天除了练武，也没什么事。万一有问题，也能顾得上。”
“还有我家那个学习机也可以啊，我听他们说，游戏厅也就一两台机子，去晚了要排好久的队呢。我们这两台就足够用了！”他越说，越觉得可行了。
沙亦尘却打破了他的幻想，“在在说的直接出租，已经是在钻法律空子了。你参照的游戏厅，那直接就是违法的黑店了，你看他们哪个敢开在大街上的？真要放在这里作为经营项目，那还得办营业执照等等。”
所以绕了一圈绕回来了，要以什么模式开展出租业务？
“那要不，把卡带和游戏机分开租？”翟翟觉得这个最可行，“游戏机太贵了，拿出来租风险太高，押金也不可能收两千，只能把范围控制在大院内部。卡带就不一样了，可以在学习机上用，也好租出去。”
就是有个问题，“在学校做生意，还是租游戏卡带，万一被老师发现，估计会死得很惨。”
沙亦尘也觉得这种风险太大了，“这个确实不好在学校里宣扬。”但他却有个主意，“你们大院里，有十几、二十岁但是没上学，又没工作的子弟么？品行不能差，但是人脉要广，还得不太有钱的。”他问邱晓雨。
邱晓雨疑惑，“怎么问这个？”
接着，沙亦尘讲了融资租赁的办法，“就是对方每个月给你租金，这个游戏机就归他支配了。然后你收租，直到你们约定的时限。那个时候，游戏机就归对方所有了，你也收回了本。”
他又细细的说明原因，“你是零售渠道买的，即便是全新的，在买家眼里也没有必须买的吸引力，直接卖二手肯定要亏钱。所以你不如找个最近缺钱，但人脉不差的熟人。他能通过经营，得到收益。你也能收回本钱，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利息。”
“然而我们都是小孩子，要是拉出你爷爷去谈判，那就是以权压人了。所以如果不通过大人，就需要考量对方人品够不够好，会不会毁约了。”
邱晓雨经过这一番讲解，也明白了操作原理，思考片刻就有了目标，“我有头绪了，你再教教我，这个融资租赁？合同应该怎么签？”
这个她还是懂的，商业合作肯定还是得签合同的。不管自己签字是否有效，但有合同至少就是有证据的。要是对方不认账了，她再把爷爷的大旗拉出来。
沙亦尘没签过这种合同，但他见过，加上还有之前卖收银系统的经验，拿出草稿纸，就给邱晓雨写上了。
小刘洋见有了解决办法，顿时松了口气，又有精力八卦了，“唉，你们知道谭永祥的事么？”
看到在写字的沙亦尘都看向他，他炫耀起自己的消息渠道，“我特意找我穆哥打听的，穆老师亲口说哒~”
翟翟也不禁被他勾起兴趣，“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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