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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 曲水流觞

    所谓曲水流觞。


    便是众人沿曲水列坐,把酒器羽觞放在曲水的上游,任其顺流而下。


    酒杯停在谁的面前,谁就要饮酒赋诗。


    流觞时,水边设席障,茶具与花,进行宴饮,吟诗作赋,十分风雅。


    ……


    此时,游宴开始。


    皇帝后妃的筵席在楼船上举行。


    大臣和下级官员的筵席,分别设在楼台亭榭之内,或临时搭建的锦绣帐篷间。


    而翰林学士则允许在彩舟上设宴。


    一般士庶则自由选择花草地进行。


    有的仕女专选花卉美丽的地方,在草地上插上竹竿,挂起红裙作幄,被称为“裙幄”。


    这时的裙幄。


    便不是为了洗澡,而是为了在里边饮宴……


    ……


    房赢望着这一切,不禁心生感慨。


    “这便是大唐女性。”


    “开放,使她们更加任性张扬,处处洋溢着奔放的青春气息。”


    “放眼整个历史长河。”


    “只有盛唐,只有开放包容的盛唐,才能令女子神采飞扬,充满自信。”


    房赢正在赏花。


    感到肩膀被人拍了拍。


    “哎呦,看的这么入神,偷窥谁家的小娘子呢?”


    扭头一看。


    苏定方笑眯眯的站在旁边。


    “唉~”房赢轻叹一声:“头儿,刚才射雁你不在,跑哪里去了?”


    “当然是准备赛舟。”


    苏定方皱眉道:“咱们不是赢了吗?怎么?吐蕃人不服气?”


    “没你在,当然不服气。”房赢说道:“少了您骑射无双,根本没人能压住场子。”


    一听这话。


    苏定方嘴巴裂到了耳根子,心口不一道:


    “话不能这么说,需知道,山外有山,比本将射术高明的人,大有人在。”


    房赢指了指裙幄,笑道:“里面肯定有穿着清凉的小娘子,咱们要不要一起加入?”


    苏定方眼前一亮。


    不过还是摇摇头:“算了,一会儿再说吧,圣人唤你上楼船赴宴。”


    “好。”


    房赢点点头,朝渡船走去。


    苏定方将视线转向裙幄,舔了舔嘴唇,正欲迈步。


    前面房赢走了两步,忽然驻足,回头问:“头儿,你不去?”


    苏定方抬起的腿又放下来,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先去,我划船划累了,歇一会就到。”


    ……


    楼船上。


    觥筹交错正在进行。


    李世民坐在首位,下方一张张矮几上,皆是国之重臣,以及番邦使节。新笔趣阁


    众人坐在高高的楼船上。


    曲水河畔的一切,全都收入眼底。


    有使臣不由赞道:“世人皆说,中土大唐文风鼎盛,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听到此话。


    在场的唐人皆露出微笑。


    孔颖达笑呵呵道:“汝可知,《兰亭集序》?”


    使臣还未说话。


    旁边的禄东赞却眼前一亮,插话道:“您说的可是东晋王羲之的大作?”


    “没错。”


    孔颖达笑着点头:“正是因为那年,上巳出了兰亭序集,所以临水饮宴才形成了传统。”


    “哦?”禄东赞请教道:“愿闻其详。”


    “呵呵呵……”


    孔颖达抚须笑道:“历史上最有名的曲水流觞,当是晋穆帝永和九年,在兰亭举办的那次。”


    “那一年,会稽内史、右将军王羲之,偕同亲家谢安,以及高/官名士、家族子弟共四十二人,在会稽山阴之兰亭清溪,举行修禊祭祀仪式。”


    “而后,又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饮酒作诗,其乐融融。”


    随着他的诉说。


    周围的使臣们来了兴趣。


    全都停下谈话,放下饮酒,扭头看了过来。


    孔颖达接着道:“那次曲水宴,有十一人各成诗两篇,十五人各成诗一篇,十六人作不出诗,各罚酒三觥。”


    “王羲之将大家的诗集起来。”


    “用蚕茧纸、鼠须笔挥毫作序,乘酒兴而书,写下了举世闻名的《兰亭集序》。”


    “这,便是那篇神作的由来。”


    “而曲水流觞,也因此成为上巳节的固定传统。”


    话毕。


    使臣们纷纷啧啧称奇。


    “原来如此。”


    “上巳节竟还有这样一段佳话!”


    “也只有文风举世的中原,才能产生这样的传奇故事吧!”


    “佩服,佩服!”


    ……


    禄东赞好奇道:“今日的曲水宴已经开始,为何迟迟不见诗作问世?”


    话音落下。


    周围皆是一静。


    大唐重臣,全都若无其事的端起酒杯喝酒。


    不少人更是以玩味的目光,看着禄东赞,心道你特么啥也敢说?


    禄东赞浑身一僵。


    挤出笑容问道:“曲水流觞不就是作诗吗?敢问还有什么讲究?”


    “讲究个屁!”


    不远处,程咬金大刺咧咧的坐着,声若洪钟:


    “连俺老程这等粗人都知道,房遗爱不作诗,谁敢跳出来献丑?”


    禄东赞两眼一抹黑:“房遗爱是谁?”


    程咬金大手一指:“瞧见没,那小子不是来了?”


    禄东赞扭头看去。


    只见一名高大身影登船。


    “竟是他?”


    禄东赞双眼睁大。


    这不是刚才那名少年吗?


    又是射雁,又是擂鼓,出尽了风头,而且还是皇帝的女婿……


    他难道还会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