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顾城安想起上一次穿梭到受害人手机里的时候，他眼皮一跳，立马从床上坐起来。
“系统？”
他试探的喊了一声。
下一秒，屏幕亮起，微弱的光线将小黑屋重新照亮。
顾城安终于看清楚了整个房间的样貌。
比他原先那个还要小一些的房间，没有桌椅，只有一张单人床。
还是没有被褥子的那种。
坐了一会儿就屁|股疼。
顾城安默默下地，站在屏幕前往外看。
果然，他穿梭到了受害者的手机上。
外面的房间被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光线，整个房间只有一个台灯散发着幽幽的光线。
他看见婷婷正在着急的瞪着手机做人脸验证。
想到穿过来婷婷说的话，顾城安心跳加快，连忙点进绿信。
果然下一秒，他就看见对方正在绿信的贷款软件里面要借款。
来不及跟系统说话，直接点击退出返回。
婷婷一开始以为是手机闪退，多试了几次还是这样后，情绪有些崩溃的抱着手机开始哭。
顾城安有些无力的吐出一口气，看着屏幕里的姑娘，看起来也不过才十八|九岁……
如果这次真的让她贷款成功，对于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来说，那将是灭顶之灾。
各种各样的问题充斥在脑海里，比如，为什么一个刚成年的女孩能有几百万的存款。
再比如，为什么女孩看起来是独自居住，父母呢？
还有，这个女孩在对待骗子的依赖很严重，为什么？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顾城安捏了捏眉心，刚想叫系统出来说一下穿梭之前说的那些话，就见婷婷哭够了，抬起头继续点进和骗子的对话框。
她抽抽噎噎的打字，“我不知道为什么，进不去贷款，你能不能直接把你那边的贷款渠道推荐给我啊，我现在就帮你弄钱。”
那边的“正在输入”闪了好几下，然后发过来一张图。
上面是一些市面上很少见的贷款软件。
这种软件往往一贷就能贷个准，但接下来的催款却是正常人不能承受的。
他想都没想，直接点击删除。
婷婷只看见图片闪了下紧接着就被删除，可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瞪大眼睛，盯着手机看了一阵，她有些慌的继续给骗子发消息。
“刚刚图片发过来就自己删除了，你能再发一遍吗？”
那边像是有些不爽，对方发了个“麻烦”然后又发了一遍图片。
顾城安面无表情继续删除。
这么重复了四次后，骗子终于怒了。
“你是不是故意耍我呢！知道我现在缺钱还用这个开我玩笑！婷婷，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婷婷一下子就慌了，连忙打字解释，发了好多条都不见对方回复后，立马发语音过去。
六十秒长的语音让人看的眼晕。
大概发了三四十条，骗子才又出现，但发过来的文字即便冷冰冰也带着嘲讽的味道。
才被顾城安安抚几天将情绪安抚过来的婷婷再次失控。
她开始不由自主的开始用指甲抠着手臂上的肉，划出一道一道的血痕。
顾城安皱着眉，还在想要怎么办，婷婷再次发出去的消息却忽然出现了红色的感叹号。
骗子收网了？！
脑子里闪出这个意识，顾城安有些讶异。
怎么回事？
按道理说骗子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收网才对，婷婷明显还有钱可以炸出来，只要有点耐心让婷婷贷款，其他不说，小组长的双倍业绩起码能完成一部分吧。
正常情况下小组长绝对不会选择删除好友，误删？
想到自己之前在骗子手机里做的事，他将系统唤了出来。
“统，是你做的吗？”
小黑屋响起了婷婷的声音。
十分短促的一声，“不。”
不是系统，那难道是骗子团伙那边出现了什么变故？
想了半天想不出来，顾城安只能归咎于是骗子觉得婷婷已经拿不出钱了，不想浪费时间，所以选择收网。
骗子删除好友让婷婷陷入了慌乱中，她反复点击添加好友都显示无法添加好友后，情绪失控的大喊大叫。
这个时候顾城安就无比庆幸自己当初设置了骗子的手机不能被人搜寻，也不能被人添加好友。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
失去“男朋友”唯一的联系方式，婷婷的反应开始有些癫狂起来，不停用手机去砸脑袋。
忽的，她从床上爬起来冲出卧室，在客厅找了半天，从抽屉里摸出来一把水果刀。
“！！！”
顾城安难得骂了一句脏话，匆忙在定位信息里寻找婷婷的住址，然后寻找当地公安官方号报警。
说明情况再返回来，就发现婷婷已经在手腕上划了一道，但可能是刀不利，只留了点血，没伤到大动脉。
顾城安刚松了口气。
那边婷婷好像也发现了武器不行，转头往厨房跑。
顾城安：……我的老天爷啊！
在厨房翻了一圈，找到了被压在一堆锅具下的菜刀，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划着。
然后拍了照片给骗子，但鲜红的感叹号刺激着婷婷的神经。
婷婷崩溃的大喊大叫，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顾城安让系统加高音量凑近听了半响才听到她说的是，“为什么都不要我！为什么都不要我！”
“我很乖的，我明明很乖的，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要我！”
说完，她眼神发狠，又往手臂上一划，鲜血溅出来，又是一道口子，但好在被没伤到大动脉和血管。
鲜红的血刺激着顾城安的感官。
他在原地不停的转着圈，拼命思考能阻止他的办法。
但他只是一个APP……
想着，他点开绿信的视频号，在里面寻找美食美景的相关视频。
越夸张越好。
他实在是想不到别的主意了，只能尽可能吸引婷婷的注意力。
响亮的音乐声吸引了婷婷的视线，她很快注意到手机上的不停闪动的画面。
是火锅。
鲜红的汤汁，冒着热气的麻辣牛肚在空中跳动一下，溅起无数汤汁。
看着美食博主一边吃一边夸，婷婷瞪着眼，情绪好歹是缓和了一些。
视频会自动往下跳，大数据会监听你的一切喜好，或许婷婷平时就是喜欢美食美景的人，下一个视频是祖国的大好河山。
看着屏幕里的风景秀丽，顾城安察觉到婷婷握着刀的手有点松了。
这让他稍稍安心了些，至少现在的方向是对的。
希望能尽快撑到警察来。
好几个美食视频跳过去，婷婷的情绪也缓和好多，她顺着厨房的瓷砖墙壁坐在地上，刀被她放在了旁边。
她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只顾着刷视频，对受伤的伤口熟视无睹。
就在顾城安即将放心之际。
下一个视频跳出来，屏幕里和美的正在过生日的一家三口让婷婷的瞳孔瞬间紧缩。
顾城安一直在关注她的情绪，看见这个的一瞬间就知道要糟。
果然下一秒，婷婷尖叫着将手机甩了出去。
“不要我！都不要我！都不要我！”
手机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停下，顾城安看见婷婷抱着脑袋在原地转圈，紧接着又一次盯上了地上的刀。
顾城安要骂人了，他真的要骂人了！
“统统统！”
“说话！”又是婷婷的声音。
但这次却让他一愣。
什么？
“跟她说话！”系统再次出声。
他眼神一闪，下意识的就喊，“住手！”
外面的婷婷一下子停下来，惊恐的眼神看向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