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两人继续各自忙碌。


    禾晔继续捆绑纸扎,牧夕璟则是在评论区安抚网友。


    吃饭前,他把请假条挂上去,引起粉丝不满,一些戾气重的网友直接攻击说禾老板现在刚火就飘了,之前从晚上九点,直播到凌晨四五点,现在直播两三个小时就跑不说,还动不动请假,真当粉丝非他不可吗?


    禾老板的小助理回复:【喜欢谁就去找谁。】


    耳聋眼瞎:【呵呵,果然是飘了,真不把粉丝放眼里了是吧,都开始赶粉儿啦。】


    禾老板的小助理:【我只赶你这种黑粉】


    禾老板的小助理:【禾老板是兼职直播,如果不是为了对粉丝负责,他完全没有必要请假,临近中元节,他私下很忙,没空应付你这种黑白不分的假粉。】


    禾老板的小助理:【什么时候,禾老板直播成了每日必须做的事情?】


    禾老板的小助理:【禾老板做事不需要受约束,以后店里太忙,更不可能每天直播,喜欢禾老板的人,依旧会喜欢,不喜欢禾老板的人,我们也不强求,各自安好。】


    糖醋排骨一点也不酷:【牧助理说的对!】


    糖醋排骨一点也不酷:【禾老板这么大本事,私下找他看事的人肯定排长队,没空直播也是正常】


    法外狂徒张三:【看这么久直播,禾老板什么性格,难道还不清楚吗?】


    法外狂徒张三:【禾老板这种性格,本来就随心做事,要不是牧助理,禾老板说不定会觉得太麻烦,直接不请假。】


    可爱多:【是的,我们这些老粉还没说什么,一些刚看过几场直播的粉丝就妄想‘绑架’禾老板,脸真大!】


    土豆又又又糊了:【禾老板忙完回来就行,我们可以等。】


    kkkkkk:【只有我好奇禾老板今晚请假要做什么去吗?】


    醉里挑灯看贱:【我也好奇,牧助理快跟我们说说,是不是又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醉里挑灯看贱:【什么时候更新视频啊?】


    牧夕璟见这种评论很多,偏头问禾晔:“今晚的事情能说吗?”


    禾晔没懂:“什么?”


    牧夕璟:“网友们问我们今晚请假做什么事?”


    禾晔:“随便。”


    接阴亲这种事情说出来估计网友们也不信。


    果然,牧夕璟回复后,粉丝们都在喊让他拍视频,他们也想看看小鬼娶亲,看不到就不相信之类的话。


    但被牧夕璟拒绝了。


    与网友们闲聊,时间倒也过得很快,转眼十一点钟。


    禾晔看了眼时间,放下手中的骨架,站起身问道:“开阴阳眼的符咒,你练得怎么样了?”


    他说着,走到了牧夕璟身侧。


    牧夕璟颇为自信地回道:“还行。”


    禾晔冲桌面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画一个自己看看。


    牧夕璟倒


    也不惧,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熟练顺畅地画一道符箓。


    禾晔没想到他这么有天赋,夸赞道:“不错。”


    “?_[(”


    符箓这种东西,不管谁练多了,都能熟练画出来,但符纸却不是每个人画出来都有效果。


    牧夕璟明白他的意思,听话照做,在黄纸上用朱砂墨一边画符一边默念咒语,最后收笔时一道微弱的金光倏然闪了一下。


    禾晔看到后,略微诧异:“还挺有天赋。”


    牧夕璟被夸,眉眼间染上喜意,但禾晔的下句话,却让他的笑意僵了僵。


    禾晔缓缓说道:“等有空,再教你一个驱邪符。”


    牧夕璟不动声色地拒绝道:“……驱邪符就不用了,有你在,没什么邪祟敢靠近我。”


    禾晔:“艺多不压身。”


    牧夕璟叹气,做出疲惫状:“事情太多忙不过来,这阴阳眼的符箓,我都是抽空练了很久。”


    禾晔没有逼迫人的习惯,见他不肯学,也懒得再劝,拿着柜台上的金箔纸转身出门,顺口丢下一句。


    “自己打开阴阳眼。”


    “好。”


    牧夕璟随口应声,见对方走出店门,起身拿上桌面的符纸,随手丢掉,还未落到地面上的符纸无火自燃,眨眼间便只剩下一小摊灰烬。


    店门外,禾晔叠了几个金元宝堆在地上,用一张黄符随手点燃。


    元宝快速燃烧,只在片刻便成了灰烬。


    这时,一阵阴风刮来,将元宝剩下的灰烬卷入巷子深处。


    随着阴风而来的,还有一阵唢呐声,吹的是《抬花轿》


    巷子里的黑雾浓得犹如实质,一团接着一团随着阴风不停翻滚,喜庆的曲调透着一股阴森,远处的浓雾里出现一队身着红装的阴魂。


    他们皮肤苍白,满脸笑容,随着曲调欢快的朝这边飘来。


    最前面的两只小鬼,身着刺绣长衫,一人提着一盏红灯笼,非但没起到照明的作用,反而给这阴森的巷子增添几分恐怖。


    打灯的两个小鬼后面,是一匹高大黑马,一身新郎喜服的白无常满面笑容,胸前的大红花异常显眼,新郎后面,是八只鬼抬着的喜轿,一辆装满东西,被红布盖着的马车紧跟其后,马车后又是两只打着红灯笼的小鬼。


    眨眼间,迎亲的队伍便到了跟前。


    禾晔、牧夕璟两人并肩而立,看着迎亲队伍停下来,新郎下马,新娘下轿,两只鬼携手飘到了禾晔身前。


    新郎:“多谢禾老板。”


    新娘:“多谢禾老板。”


    禾晔颔首回礼:“客气了。”


    新郎笑道:“以后禾老板有事便招呼,我若不忙便立即赶来协助。”


    禾晔也不跟他客气:“好。”


    原本这时候怎么也要说两句吉利话,但禾晔似乎没有想到这些,眼看双方都不言语,气氛逐渐下沉,一旁牧夕璟出声挽救道:“那我和禾老板在这儿祝两位琴瑟和


    鸣、长相厮守,永结同心。”


    讨到了吉利话,两只小鬼便喜笑颜开地带着迎亲队伍走了。


    禾晔目送迎亲队伍渐渐消失在浓雾中,最后连唢呐声也随之而散,他转身回了店里,对牧夕璟道:“你可以回去了。”


    牧夕璟站在门口,没再进店,叮嘱一句:“你早点休息。”


    回应他的是一道关门声。


    店门反锁,牧夕璟嘴角微弯,半点不在意地转身离开。


    店里,禾晔看了眼时间:11:32分,时间还早。


    他拿出了一沓符纸、朱砂墨,着手准备明天的事情。


    符纸画到最后,他特意多画了一张入睡符。


    傍晚他刚醒不久,这会儿还没有困意,但明天要出门办事,必须得到充分休息。


    他将用到的东西全部收入背包中,去浴室洗澡,冲完澡,吹干头发,禾晔换上睡衣,拿着那张沉睡符进入休息室。


    他将符纸压在了枕头下,躺上床,闭眼不到两三分钟,便呼吸均匀,陷入沉睡。


    -


    早上七点,禾晔被敲门声吵醒。


    禾爸带着早餐过来上班,因为没有钥匙,只能敲门,禾晔便指了指抽屉,让他今天走时带走一把店门钥匙。


    昨天睡得早,晚上睡得沉,禾晔被吵醒后竟也不觉得困,便去洗手间洗漱。


    洗漱完出来,坐在茶几边吃早餐。


    禾爸已经吃好了,继续忙昨天没弄完的骨架,一边忙一边夸赞:“儿子,咱家那床真是又大又软太舒服了,我这一觉睡的别提多香了。”


    “对了,家里都打扫干净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呀?”


    禾晔说:“那房子是买给你们住的。”


    禾爸一愣:“啥,你不过去住吗?”


    禾晔:“我住店里。”


    禾爸皱眉:“这店里哪有家里舒服呀。”


    禾晔:“晚上要守夜,直播也不方便。”


    禾爸:“有什么不方便的,那么大的房子,你想在哪儿直播在哪儿直播。”


    禾晔依旧拒绝:“不了。”


    禾爸听出他的坚决,叹气道:“儿子,你是不是觉得有了康康、安安,我和你妈对你的关心少了?”


    禾晔:“没有。”


    禾爸:“我和你妈商量过了,他们爸妈在牢里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就算出来也不会养他们,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把他俩给送养出去。”


    禾晔:“不用。”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不正常,对禾爸禾妈也不是很亲近,康康、安安两个小孩的性格活泼可爱,每天陪在父母身边,正好弥补他不粘人的遗憾。


    再说,两个孩子已经被亲生父母扔过一次,要是再送养出去,可能会给他们留下创伤。


    爸妈年纪大了,有两个小孩陪着挺好的,他又不是养不起。


    禾晔继续说道:“我让牧夕璟找了一个保姆,到时候帮着我妈带他们。”


    禾爸听完立刻拒绝:“不用不用,我跟你妈商量好了,到时候我带安安来店里,她在家照顾康康,知道你怕麻烦,安安很乖的,到时候一定不吵你,找个保姆多贵呀,你刚花几百万买一套房子,哪还有闲钱弄这些。”


    “儿子,你别光想着我和你妈,也要注意自己,别太累着,咱们不求什么大富大贵的生活,知道嘛。”


    “知道。”禾晔说道:“但我不喜欢小孩在店里闹腾,保姆已经定下了,钱的事儿你们也不用操心,我有分寸。”


    禾晔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起身去洗手。


    这会儿时间还早,禾晔便也忙了一会儿,不到十点,牧夕璟也过来了,坐在他的老位子上陪禾爸闲聊。


    十点半,邵阳磊、罗总两人亲自过来,客客气气的把禾晔、牧夕璟迎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