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夕也趁机溜走了，进来一楼的门诊大厅。
她来到挂号收费的窗口，这是家私立医院，来这的病人并不是很多。
根本不需要排队，“您好，我想挂一个廖主任的号。”
窗口里面的女人不乐意地抬头瞄了她一眼，语气烦躁，“主任的号没了。”
没了？
没了她也要等，她就是要见到这个廖主任。
林希夕向前探了探头，偷偷递了个红包进去。
在津城，或许这种做法不可取，可现在在这种三线城市，人情世故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她面带笑意，带着一丝祈求地语气说道。
“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是外地赶过来的，看看廖主任的号，能不能帮忙加一个。”
里面的女人，一把就把红包拽过去了，看来收小费都收习惯了。
倒是还知道怎么躲过摄像头。
窗口里面的女人收好红包，才慢条斯理地暂停了自己手机里放的电视剧。
“廖主任的号正常是不给加号的，我看你是外地来的，不容易。”
听了这话，林希夕真还挺无语的，可现在，她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
不过这医院，连一个小小的收费员都这样，那整个医院的风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不明白，母亲当年为什么要选择来这里生孩子。
那女人不急不慢地在电脑屏幕上操作了几下，一张挂号单便出来了。
其实就是有号，她想自己捞点钱罢了。
真是差劲！
林希夕拿着挂号单，来到了二楼产科门诊。
门诊的走廊里，稀疏的几个人，很快便排到了她的号。
林希夕推门进去之后，见诊室的桌子前坐着一个约摸五六十岁的医生。
这人，应该就是寥主任了。
而且房间里就只有寥主任一个人在，她便顺手把门反锁了。
那声细微的卡扣声，令那人抬眸望过来。
嗓音中夹带着一丝质疑，“门不用锁。”
林希夕没有理会这事，毕竟她要说的事情，不想被别人打扰。
她不顾寥医生疑惑的眼神，径直地坐在了桌前的凳子上。
“我不是来看病的。”她想直接表明来意。
可对方很警惕地站了起来，“你既然不是来看病的，那么请你出去。”
寥主任的语气还算和善，可眼神中却布满了嫌弃与烦躁。
多半是以为她是来医闹的。
林希夕淡淡道，“二十几年前，有个女人在这里难产去世。”
寥主任听罢，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随即，又敛住了情绪，“那时候，医疗条件跟不上，再加上难产，没救过来是很正常的事。”
林希夕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她母亲去世，这怎么能叫正常的事！
这个寥主任明显就是在推卸责任。
“如果这事真是正常，那为什么那天过后，崔英医生就辞职走了？”
听到“崔英”这个名字，寥医生的脸色煞白，原本耷拉的眼皮，也在这一刹那张得很大。
“你……你认得崔医生？”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林希夕隐隐察觉到，寥医生的表现本就不正常。
这里面，肯定是有事。
她仰起头，轻声说道，“我就是当年那个难产的孩子。”
顿时，寥主任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样，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是那个叫婉儿的孩子？你不是已经……”
“已经什么，死了？”林希夕低声斥道。
她突然记起来，林嘉盛曾经告诉她的，她原本在这所医院是活不了的。
最后是林嘉盛，把她抱到别的医院，才救活的。
难怪这个寥主任会认为她已经死了。
“你今天来这里，是做什么？”寥主任的声音有点颤动。
按理来说，当年做坏事的不是她，应该是崔英医生才对。
真不明白，她为何心虚成这个样子。
林希夕也不想与她多废话，“我母亲去世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那时候才没来多久，你要问也得去找我师傅崔英。”说话间，寥主任的眼神乱瞟。
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还是推卸责任。
林希夕问道，“崔英医生，现在在哪呢？”
寥主任倒也没藏着掖着，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地址递给她。
林希夕接过来，眉心渐渐蹙了起来。
“敬老院？”
寥主任但是一脸不屑地说道，“她无儿无女的，不去敬老院去哪！”
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善意。
这崔医生不是她的师傅吗？怎么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那门卫大爷还说她俩关系好？还真没看出来。
林希夕没再多问什么，从诊室里出去了。
她走后没多久，廖主任便去了院长办公室。
“什么，你说当年的那个孩子找上来了！”一个冷冽的男人的声音。
“放心，我什么都没说，还把崔英的地址给她了。”
“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崔英那老太婆都糊涂那么多年了，她能问出来什么，我们嫁祸给她就好了。”
“没想到，这个女孩还真活下来了。”
“如果你不乐意，也可以让她……”
“哈哈哈哈……”
一阵嗜血的笑声回荡在院长办公室。
另一边。
林希夕打了辆出租车，来到了廖主任告诉她的那家敬老院。
这家敬老院在郊区，很是荒凉，门口的牌匾也都是破破烂烂的。
门卫室的门坏了，挂着半扇，里面连个人影也没有。
这到底是个什么养老院？
林希夕对这更是一点不熟悉，她只能凭着感觉向里走。
怪不得，司机听到她来这里的时候，忍不住从后视镜多瞄了她几眼。
像是看个怪物一样。
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一个两层的小楼。
混凝土的外墙，没有经过任何修饰。
林希夕不禁身子一僵打了个寒战，这里还真有些阴森吓人。
可她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楼下。
有一间屋子上挂了一个木质的标志，上面写着“登记室”。
门是虚掩着的，她轻轻推了一下，便发出“知啦”的响声。
这声音很刺耳，令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可屋子里半天也没有动静，应该是没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