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凄凄,万籁俱寂的夜晚。
林希夕垂头盯着月光下自己的影子,无奈的笑了笑,笑和唇都是凉的。
她小小的脸上满是疯狂的仇恨与绝望。
眼前的两个男人。
一个是她想嫁,却娶不了。
一个娶得了,她却又不甘心。
罢了……
她顿时觉得喉咙哽咽,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嘴唇终于忍不住哆嗦起来。
眼眶里的泪水好似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脸颊哗哗地淌落下来。
“希夕……”一旁的闫子程喉结轻滚,声音也显得沙哑。
他抬起手,想要去擦拭她脸上的眼泪。
林希夕却犹如触电般的后退几步,“别过来!”
闫子程的眼底一闪而逝的疼,鼓动了一下腮帮子,又一次朝着她伸出手去。
直到林希夕退到了白璟予的身侧,他才彻底罢休。
白璟予瞥了闫子程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神情满是不屑,好似再多看一秒就会脏了他的眼睛。
他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来,微眯着双眼点燃。
林希夕嗅到香烟的味道,抬头狠狠地盯着他,一股无法排解的恨意涌上心头。
她最讨厌白璟予抽烟,可厚着脸皮同他说了几遍了。
可他,有改过吗?
甚至是在她身边的时候,稍微克制一下,也都没有!
在白璟予眼里,自己的地位不知道有多渺小。
还一遍遍地信他的鬼话!
白璟予浅浅叼着烟蒂,在飘渺的烟雾中睨过眉眼,却与她对视的刹那瞳孔微缩,扔下了烟亮。
或许是心疼了,他抬手替她拂去遮盖了脸颊的刘海。
“别哭了。”连声音也轻柔了许多。
“你别碰我!”林希夕侧过头躲开,咬牙切齿道,她那极尽疯狂地声音像是从心底发出的。
白璟予的手顿在半空中了片刻,垂下来攥成了拳头,紧紧地,修长地骨节已经泛白。
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别的气氛。
无望在蔓延,在沉静中崩裂。
林希夕沉默一片刻,罢了转过身,快走两步来到了马路边。
一辆出租车,恰逢其时地停在了她的脸前,她头也不回地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那两个男人,她一个也不想理!
……
第二天一早,林希夕还在睡梦中,便被一阵门铃声叫醒。
昨晚,她竟然是在沙发上睡着的,浑身的肌肉酸痛难耐。
因为泪水都哭干了,眼睛也涩涩得发疼。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来到门边,打开了门。
是白璟予站在门外,他清俊的脸上带着一股倦意,两眼泛红。
像是一夜未眠的样子,手里还拎着一个打包袋。
林希夕轻瞥了一眼,应该是她喜欢的那家肠粉。
看来白璟予又是糖衣炮弹来了。
她趁男人没反应过来,直接关上了门,把白璟予关在门外。
“林希夕,你开门!”他声音依旧冷厉,听不出半点温柔。
反而令林希夕更生气了。
这大少爷,永远不知道,道歉应该是什么样的姿态!
“你走吧!”
白璟予顿了顿,音调稍微收敛了一些,“你先把门打开。”
林希夕倚靠在门后,心里更是纠结无比,越想越是气恼。
就在这时,她听到门外白璟予的手机响了。
“什么事!”男人接电话的声音夹带着些许烦躁。
“时伯父?他怎么了?”
林希夕心底一凛,她很确定自己听清楚了。
白璟予说的,就是她那个亲生父亲。
她神色慢慢地沉下去,上次见面之后时境迁的状态一直不好。
这段时间,一直担心他会想不开而出什么事。
林希夕侧过身,把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听着。
“现在抢救过来了吗?”白璟予的语气还算平淡,可声音却有些紧绷,暗哑。
听到这句话,林希夕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紧紧地攥住,顷刻间,收缩成了一团。
她害怕发生的事情,仿佛还是发生了。
“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
白璟予挂断了电话,像是在门口踌躇了片刻。
“林希夕,我有急事先走了,早餐放门口了。”
林希夕没有回应,只听到门外的脚步声逐渐变小。
她还是在最后一刻打开了门,探头出去。
不远处,白璟予听到了动静,回过头来。
林希夕没有过多的表情,现在的她只关心一个事,“时叔叔怎么了?”
白璟予明显愣了一下,眉头蹙紧,“他自杀了,在抢救。”
顿时,林希夕鼻子一酸,几乎是忍着喉头的酸涩咽了口唾沫。
她强压下心脏处袭来的疼痛感,缓缓抬起头,望向白璟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