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夕眉心皱得厉害,唇瓣用力地抿了抿,心底泛出一丝心疼。
她焦急地问道,“梦丹,到底出什么事了?”
许梦丹终于呜咽着,一字一顿地吐出来,“顾轩……他……出轨了。”
林希夕大脑轰地一下炸开了。
她的手瞬间握成了拳头,指尖轻颤,“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许梦丹和她不一样,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真怕她承受不住,做出什么傻事。
“我在树懒咖啡店。”
挂断电话,林希夕着急忙慌地从床上爬起来,三两下穿好了衣服。
她妆都没来得及化,白皙的脸颈上淡淡的粉色,是昨晚白老板轻轻浅浅的咬痕。
白璟予动情厉害的时候,总喜欢这么欺负她。
多少有点变态。
林希夕下了楼,发现那辆丰田车停在院子里,不禁一愣。
白老板今天没开车吗?
她走过去打开车门,发现钥匙还在车上。
在别墅这想要打车,必须先走上一段很长的路,她想了想,索性就开白老板的车去吧。
林希夕一路上开得很快,车窗外道路两旁的树木飞速从眼前飘过。
眼看着,过了最后一个路口就要到了,她正转弯,忽然一辆大货车像失控一样从另一侧猛冲过来。
她下意识的打着方向盘,可还是没来得及避开。
伴随着一声巨响,两车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刹那间,她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耳朵嗡嗡作响。
……
不知过了多久,林希夕从弹出的安全气囊上缓缓抬起了头。
她从后视镜的碎块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嘴角边还噙着一丝血迹。
林希夕伸手要去打开车门,可左手却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一阵疼痛钻心而来,她下意识地用力一抽,只见手指上一块皮被扯了下来,露出雪白的嫩肉。
她只觉手上一阵火辣,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幸好这侧车门没有被撞变形,林希夕从车上下来。
那一刻,围观的所有目光在这一瞬间聚拢。
“姑娘,你赶紧活动活动,看伤的重不重?”
“货车怎么比这车还撞得严重?”
“这一看就是大货车司机的责任。”
……
林希夕来到车前查看,大货车的车头凹进去一个大坑,前灯支离破碎。
反倒她开的这辆车,只是副驾驶那侧有轻微的凹陷。
她不禁疑惑,丰田车这么抗撞吗?
这时,货车司机也从车上下来,是一个中年男人。
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却两鬓斑白,黝黑的肌肤上,衣服已经被洗得褪去了原本的颜色。
满身都是为了生计而日益奔波操劳的痕迹。
林希夕上前问道,“你伤得严重吗?”
只见那人直勾勾盯着她,神色紧绷,愣住了神。
“师傅,你没事吧?”见他依旧没反应,林希夕提高了分贝,“师傅!”
货车司机猛地收回视线,眼神躲闪地支支吾吾道,“我……我没事。”
林希夕眼中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打量,不会被撞坏了脑子吧?
“你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男人像是没听到一样,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地回到车上,取了个东西下来。
林希夕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瞧着他走路的样子,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货车司机诺诺地来到她跟前,“姑娘不好意思,我连着开了十几个小时车,一不小心走神了。”
接着,他的目光停留在那辆丰田上,“你的车看着也撞得不严重,这些钱足够你去修车。”
说罢,递了个信封给林希夕。
看来这货车司机是想私了。
她本身就是医生,知道自己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
而且看对方的样子也挺叫人心疼的,生活不易,她也不想为难别人。
而且她现在有更着急的事。
“行吧,你以后注意安全!”林希夕从司机手里接过了信封,用手感觉了下厚度,差不多有一万块。
她其实根本不知道修车要花多少。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林希夕看着男人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个货车司机,怎么会放这么多钱在车里?还用信封装着,倒像提前准备好的。
她来不及想太多,拨了一通电话给张助理。
这事,还是先别告诉白老板。
去咖啡店的路上,林希夕在药店买了碘伏和纱布,自己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口。
手机还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屏幕碎了,开不了机。
今天真是祸不单行。
一进咖啡店,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许梦丹。
只见她手肘撑在桌边,用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泪水穿过指缝一点点流下。
真叫人心疼。
林希夕感觉到心底犯起了一阵阵尖锐的疼痛,走过去莫不知声地揽过她,任由她靠在自己肩头。
女人猛烈地抽搐起来,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哭吧,哭出来能好受点。
不知过了多久,许梦丹平静下来,两眼凝视着窗外,瞳孔中却没有焦点。
她的眼已经哭得红肿,脸也苍白的不成样子,连那瑟瑟抖动的长睫毛都像在水里浸泡过一样。
忽然抬眸,恍惚地看向林希夕,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希夕,是我对他不够好吗?”
林希夕安慰她,“会不会是场误会?”
女人瞪着忿恨的眼睛,两个瞳仁几乎都要跳出来了,冷嗤一声,“误会?他上次就是为那女人打架的,我还傻傻地去警察局保他。”
林希夕这才想起来上次宴会,许梦丹接了个电话就着急走了。
那天被白老板一搅合,也忘了问她后来怎么样了。
转天就收到了她寄来的钥匙。
“那天之后,你不是说和顾轩出差了?”
女人淡淡道,夹杂着一丝轻蔑,“不是出差,他跟我保证,和那女人断了,说要带我去散心。”
虽然林希夕懂得劝和不劝分的道理,可男人,这种事,不会只有一次。
许梦丹顿了顿,将要说出的话仿佛格外艰难,声音带着哽咽,“可今天,就在我们的婚床上,他们两个人……”
她双肩颤动,发出低沉隐忍的呜咽声,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林希夕抬起手指,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一字一顿道,“我们,不跟狗抢屎!”
顾轩和她结婚才刚刚一个月,就能做出这种事情。
这种男人,还留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