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也在上面。”林希夕眉毛一挑,笑着逗那小保安。
“白老板说了。”张铁头指着照片上的她,一本正经的说道,“就这一个好人。”
林希夕咯咯乐了,拍了拍他的肩头,“小伙子好好干,有前途。”
张铁头又冲她立正敬礼,“是!林老板!”
林希夕离开了门卫室,跟小保安说了这么几句,耳朵里依旧嗡嗡作响。
年轻,就是有活力。
出租车上,林希夕靠在椅背上,微微后仰,手中有意无意的摆弄着腕间的链子。
白老板给门卫的那两张照片,令她有些猜不透。
林家的事从来没对他讲过,他怎么就能知道父亲和那对母女都不是善茬。
难道那天中医堂闹事是林家指使的?
林希夕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今晚,她一定要问清楚。
……
出租车在别墅附近的一家超市门口停下。
林希夕正推着购物车,对照着她列出菜谱挑选着食材,隐隐约约听到货架另一侧的对话。
一个女人柔声细语的音调,“伯父的病情怎么样了?”
“不是很乐观,我想带他去国外找找法子。”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可他不愿意去。”
林希夕透过货架上商品的缝隙望过去,不由一惊,说话的女人竟是白诗诗。
怪不得这个音色令她总感觉有些熟悉。
白诗诗挑选东西的手顿了顿,蹙着眉问男人,“为什么?”
“津城,有他的念想。”男人眼眶微微发红,表情越来越沉重。
林希夕定定的看着说话的男人,虽然带着鸭舌帽,那完美的轮廓以及浅浅的酒窝,也能猜出个大概。
是时司琰。
这种公共场合他打扮成这个样子,肯定不想被人认出来。
林希夕也不想前去打扰,转身要走。
白诗诗软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还没有消息吗?”
林希夕突然顿住了脚步,姐姐?
时司琰竟然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他父亲时境迁也是当年荧幕前有名的歌手,花边新闻里倒是报道过,在婚前曾有过一段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恋情。
可俩人却没能修成正果,最终娶了当时与他门当户对的宋家大小姐,也就是时司琰的母亲。
只是没想到,当年时境迁和那女人还有过一个孩子。
这幸好听到的是她,换成是那些无良狗仔,指不定报道成什么样子。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男人的喉咙里发出,“还没消息,他老人家临终前就想见一面。”
紧接着,时司琰又懊悔地摇了摇头,仿佛在向现状投降。
白诗诗在一旁安慰他,“你别太难受了,回头把姐姐的资料给我一份,我让哥也帮忙找找,一定会有办法的。”
……
但愿真的能找到,满足老人家最后的心愿。
林希夕选好了食材,推着购物车来到收银台排队结账。
她不想在超市过多停留,怕被白诗诗他俩认出来,不想跟白家有过多交集。
早晨父亲污蔑她的话,她虽然不会当回事,可还是想消停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您好小姐,总共231元,您是怎么支付?”
林希夕掏出手机打开了支付宝。
扫完嘀的一声,接着弹出支付失败。
她面颊有些发烫,眉心紧蹙着看了眼自己的账号余额:98元。
真t尴尬。
“算了,我刷银行卡吧。”
可林希夕在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银行卡。
排在她后面的人已经开始不耐烦的吵叫起来。
“前面能不能快点?”
“到底行不行啊?”
“不行让我们先买单,大伙都着急走呢。”
……
林希夕本身脸皮就薄,瞬间感觉浑身上下无一处皮肤不被炙烤得发疼,说不出来的难堪席卷而来。
也是这时,她才想起把银行卡给了她父亲的事。
这下可怎么办?她窘迫地有些不知所措。
队伍里又传来一个狠戾的低吼,“没有钱来买什么东西!这不纯粹耽误大伙时间?”
林希夕的神色异常慌乱,低垂着头唯唯诺诺地说道,“这些,我先不买了。”
收银员员极其不乐意的瞪了她一眼。
就在这时,一个白皙的胳膊越过她,朝着收银员递了一张卡片。
伴随着一句娇甜的声音,“麻烦刷我的卡。”
林希夕闻声回过头,一张可人的小脸正瞅着她,眼神闪着亮亮的光,“希夕姐。”
是白诗诗。
她一怔,忙避开视线,尴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谢谢,我今天出门忘了带卡。”
白诗诗莞尔一笑,“没事的,我也经常会这样。”
果然,大家庭就是有教养,一两句话就令她心底的尴尬消融了一大半。
结完了账,林希夕羞涩地说道,“那个钱,我回去微信给你。”
“不着急,大……希夕姐。”白诗诗差点叫成了大嫂。
林希夕余光瞥见时司琰正站在不远处,她抬眸望过去,温柔的一个对视,俩人心照不宣的微微一笑。
白诗诗见她买了两大包东西,不禁发问道,“希夕姐,用不用送你回家?”
“不用,我就住在附近。”
林希夕知道女人只是客套话,难不成还真让人送。
她们也就在宴会见过一次而已。
白诗诗没再强求,“我之前也住在这附近,所以比较习惯来逛这个超市。”
俩人寒暄了几句,林希夕来到路边打了个出租车。
她原本是打算走回去的,可东西实在太沉,她不想再像上次那样狼狈。
到了别墅,林希夕蹑声地打开门。
悄悄地透过门口的隔断,观察着房间的动静。
突然,沙发沿上自然下垂的半条腿落入了她的视线。
林希夕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白老板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就他那臭脾气,肯定又免不了一顿教育。
她已然做好了心里准备,不管白老板说什么,今天就是要让他开心。
林希夕换过拖鞋走进客厅,没有开灯,别墅一楼的光线比外头暗了很多。
白璟予像没有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眼睛闭着,模样慵懒又困倦,仿佛对她回来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