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忙完了!钟国良把东西卸完拖拉机还回队里快步回了家。


    听到门外响起爹爹的声音,钟继军抹了抹小脸,立马笑逐颜开,蹬了鞋子跨着小短腿去迎。“爹!”


    钟国良将跑得欢快的二儿子抱了个满怀,“二小子,有没有听哥哥话啊?”


    “有的有的。”钟继军忙不迭地点头,眨着一双大眼睛一脸认真,生怕自家爹不信似的,还朝屋里喊他哥给自己作证。


    “继军真乖!明天爹托人去镇上给你们买好吃的。”


    早盼着这句话呢!钟继军仰头咧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嘴里不停地吞咽着口水,“爹,是买肉包子吗?我想吃肉包子。”


    钟国良看见自家二儿子这馋猫样,笑了笑,“原来继军想吃肉包子啊!过两天吧,过两天我去镇上。”


    “那过两天我能吃一个吗?”钟继军露出一根胖胖的小指头,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当然可以!想吃多少吃多少,爹多买一点。”钟国良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心里有些不得劲。


    儿子这句话什么意思他再清楚不过。


    上次他特地搭了斤多粮票买了十四个肉包子。给爹娘那边送了六个,留了8个自家打打牙祭。


    他不要,老三吃不了,还剩七个。结果娃他娘给老大老二总共分一个,她一个人要了七个。一下吃不完还给藏起来,孩子在边上想得嗷嗷叫硬是一口都没有给。


    馋嘴也不是这个馋法。他回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哭得眼睛都红了,她听得心烦,拿着藤条一甩一甩的就要招呼上去......


    要不是他回去的及时,老大老二又免不了一顿打。


    ......


    唉,钟国良长叹一口,一手把儿子兜起来带着往屋里去。


    屋子里头的钟继东一边顾着小弟弟,一边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待看到熟悉的身影,露出浅浅的笑涡。“爹!”


    “诶!”


    床上最小的那个似乎也认出是他老子爹回来了,手舞足蹈着,乐呵呵地流下不少口水柱。


    钟国良用大拇指给老三揩了擦口水,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橘子。这是今天刘婶儿给他的,说是感谢他上次送她去医护所。他推辞不过,又想起家里几个,就收下来了。


    “橘子!”钟继军舔舔嘴巴,眼巴巴地瞅着他爹手里的橘子。


    钟国良剥了一个,先把核去了,给老三手里塞了一瓣。


    老三钟继学是个馋嘴的,手里抓到东西,立刻举起往嘴里塞,一口下去,小家伙整张脸都皱起来了,舌头一吐一吐的,直接把小瓣橘子吐了出来。“biao~biao~”


    “爹,这个橘子是不是很酸啊,你让我尝一尝!”钟继军干看着没得吃,早在边上馋得不得了,等爹爹喂完弟弟了,就抓着自家爹爹的手,有些急迫地踮踮脚,示意他还没有吃的。


    “别急,一人一半。”感受到两兄弟目光里的渴望,钟国良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了两兄弟,摇头有些无奈。


    钟继军直接把整一半橘子往嘴里塞,刚开始觉得有点酸,又砸吧了两下,觉得不是特别酸。“好吃。”


    一张小嘴巴塞的鼓鼓的,不忘给出自己的评价。


    “甜!”钟继东慢慢剥开一瓣一瓣地往嘴里塞,有些惬意地眯眯眼。


    “你们阿娘呢?”钟国良拢了拢思绪,问了一个没什么意义的问题。


    “阿娘在睡觉。我去叫阿娘。”爹爹回来了,钟继军也没这么怕他娘了,他本就心大,记吃不记打的性格。


    对这个答案,钟国良都麻木了。


    “阿娘,爹回来了。”


    听着外面清脆的叫喊声,楚小妍深呼吸一口,最后一点侥幸也被彻底打碎。居然真的不是梦!


    造孽啊!


    小说里的主角都是怎么穿越回去的来着?撞墙?跳河?上吊?置之死地而后生?


    会不会等下一下子真嗝屁了啊?


    她还是很惜命的!


    可一下子喜当娘,而且挺着这么个大肚子还不如让她死呢!她一个妙龄少女嘎嘣一下成了三个孩子娘,血亏好吧!


    偏偏外面稚嫩的声音还在持续响起,没个消停。


    “别喊了。”楚小妍无奈道。这还没死呢。


    整个房间都被封得密不透风,一片的乌漆嘛黑。楚小妍扶着肚子忍受着腹部的下坠感,起身用脚胡乱在地上扒出一双鞋子套上,有些茫然地向前走去。她凭着脑海中的记忆,挪开门栓,把门推开,一眼就看到了面前还没她大腿高的胖萝卜头。biquiu


    “阿娘。”


    胖萝卜头声音嘹亮,充满了喜气,一张小脸上尽是高兴。


    有啥高兴的?被原身揍得少了?记忆里这个胖萝卜头可是挨了不少打的。原身丈夫在家还好,几个萝卜头顶多挨几句骂。但有时候男人是需要出去学习什么维修技术的,最长的一次是三个月,原身脾气上来了对着他们就是棍棒伺候。不过说起来几兄弟被打的最多的最重的还是要数最大的那个了。衣架,棍子没少往他身上招呼,她光是想想,都觉得疼......


    一个当娘的,怎么下得了这种狠手啊?


    楚小妍还有些发愣,就被一只小胖手小心翼翼地牵着着一步一步的,走进了一间矮小简陋的房间。


    房间比她见识过的那种废品站的小棚子屋还要烂。东西杂七杂八,没看见个大件,最耀眼的居然是八仙桌上那对一红一绿的镂空铁皮暖瓶暖水壶。


    她甚至有一种感觉,这可能是这间屋里最值钱的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