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着,缓缓趴在妆台上,周围的婢女都是受过调教的,他们心照不宣地对看一眼,即便眼观鼻鼻观心,但全副精力都在我的身上。
我趴了一会,呼吸稳了一些,直起身子继续让他们梳妆,婚礼流程继续在走,随着喜娘高声唱和,我出了门,身后跟着一列队伍,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喜器,脸上带着弧度刚好的笑容。
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按照和沧娅的计划,在下一个转角,我就可以脱身。我的心脏跳得剧烈,手心全是汗水。
我的面色如常,一步一步走在前面,在靠近转角还有三步远的地方,我忽然加快了脚步,后面的人手里捧着东西,都慢了半拍,但足够了!
沧娅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我一去,借着沧娅的水遁隐身,而她则轻移莲步缓缓往前走。
喜婆快走一步走到沧娅的身边,她整理了一下沧娅身上的婚服,把她头上金色盖头的角抚平,才搀着沧娅一起走。
在这里,即便有水遁也支撑不了多久,等那些人走过,我转身进到房间里,换上一身不显眼的衣服,头发也打理成和平时不一样的样子。出了门混在队伍中,去到正殿。
隔得很远,我就看到正殿边的两个身影。
元岁抱着阿宁!
我激动地扣紧了掌心,跟着队伍往里走,沧娅和敖阡很顺利地拜堂,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样子,只有元岁一双眸子瞪得血红,死死地盯着拜堂的那个人。
我看着上首的初阴,他此刻笑得很轻。
随意一瞥就要看到我了,我赶紧低下头,顺着人流往里面挤,怎么才能带走他们?
我不是初阴的对手,这里也没有人能打得过他,眼看就要拜完堂了,我心里一急,摸到了睡在我衣兜里面的阿玉。
我使劲捏了捏阿玉,阿玉的声音果然传来了,“主人捏我干嘛,捏痛我了。”
我在心里说道,“快出来,这里有你最喜欢吃的梅花饼。”
一听到有好吃的,阿玉绿豆般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倏地从我的衣兜里爬出来,
我指着初阴的方向,轻声道“就是那里,不过那个人很厉害,不会那么容易让你带走吃的,你得打败他。”
阿玉一甩脑袋,斗志昂扬,直接变成一座小山似的朝初阴爬去,眼看大殿内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到处跑,场面一时间混乱无比,满地都是洒落的各种物品。
敖阡一把抓住沧娅的手躲在一边。
我趁乱偷溜到元岁的旁边,和元岁对视了两眼后,我直接拉着他们朝后门跑去。
阿玉乐滋滋爬到初阴的身边,初阴早在第一眼看到阿玉的时候,就微微蹙了眉,
他看着小绿龟,那是多么熟悉的纹路啊,
阿玉却好像不在乎初阴,直接掠过初阴,叼起初阴身边碟子上的零食就朝外面爬去,
初阴一挥衣袖,无数的黑色布料飞出来把阿玉绕成一个茧,阿玉慢条斯理吃完嘴里的梅花饼,心满意足舔了舔嘴巴,缩起四肢和头,直接原地转圈,四周刮起一阵阵飓风,那些布料断成一片一片的,
趁着初阴和阿玉在缠斗,我带着元岁他们一刻不停地朝沙漠外面跑去,沿途漫漫都是黄沙,这一路都是沧娅提前打点过,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我们一行人爬到一座山丘。
我望着无尽的沙漠,满心都在想着怎么逃出去,这时,心口一阵剧痛传来,我低头一看,一把匕首插在我的心口,阳光下匕首熠熠发光,闪着寒芒。
“元岁?”我不可置信地出声,声音里全是不可思议。
元岁一双眸子血红,死死盯着我,他手腕用力,匕首往心口扎得更深了。
鲜血像流水一样往下淌,浸湿半边衣裳,我的呼吸渐渐慢下来,
“元岁?”
求生的本能让我一巴掌推开了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我喘着粗气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元岁变成一个陌生的样子,而他怀里的阿宁,不过一截烂木头。
直到前一秒我都还沉浸在他们被操控的焦虑中,可现在,满心都是被骗的愤怒!
假元岁满身阴冷,一脸的死气,他猛地提起匕首,朝我挥来,
我急忙后退,慌张中一下子摔在沙土上,随手抓起一把沙子,就往假元岁的脸上撒,
假元岁甩了甩头,那些沙子从他的眼睛里鼻子里全部甩了出去,
我慌忙念咒语,可身上的禁锢依旧没有解开,眼看着我的身体越升越高,假元岁念念有词间,层层叠叠的乌云聚拢在我的上空。
我被操控浑身动弹不得,眼看着乌云里一滴一滴的雨水落下来,半空中,那些雨水全部化成箭刃朝我射来,
我的眸子瞪大,瞳孔里倒映出越逼越近的雨箭的影子,我甚至连闭眼都做不到!
忽然,耳边响起平平碰碰如铁器互相撞击的声音,几乎同一时间,我的身体能动了,一片叶子把我载了下来,我看到一个黑衣黑发的青年,他长身玉立,就站在不远处。
“我喜欢的可不是这么弱的人。”
雾渊说着,一挥袖,无数条枯枝树藤将假元岁团团围住,假元岁还想挣扎,雾渊微微挑眉,树藤越锢越紧,
随着砰的一声,假元岁直接爆体。我被惊得紧紧闭上了眼睛,好半晌才睁开眼,地上一片黑团,看起来像是一只猫,
无数黑气从猫的身体里散出来,我直接略过满地的残骸,捂着胸口走向雾渊,却没发现一颗银光摇摇晃晃从黑猫的身体里往天空飘去。
“你怎么在这里?咳咳”
雾渊定定地看了我好久,半晌,他的眸子清明,一如我初见他的样子,他微微一笑,扔给我一颗像蚕豆之类的东西,让我吃了。
我毫不怀疑直接放进嘴巴里,雾渊继续抬眼看我,他的眼睛黑白分明。
“我想我能分清你们了。”
他说着,一挥衣袖,我和他消失在大沙漠,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看着凉亭里檐角的铜铃问,这里我和雾渊来过,雾渊说过,这里是他以前的家。
“你忘了?你还是我的地马。”雾渊随意坐下,眼前出现一套茶具。他伸手要往我的杯子里添茶,我推开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