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手机,胡银皎已经出去了,最近他好像特别忙,早出晚归,
听黄三娘说,他应该是在为我准备惊喜,前不久还向他们打听凡间结婚的时候,新郎官应该做什么。
我抿着嘴偷笑,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是陈大师吗?”对方很急切,我点开扩音,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是陈瑶,你是?”
是个男人的声音,他慌忙地回答,“我叫秦富,最近我们这里遇到一点事,问了东北几个仙家,都说解决不了,这不,就说让来找您。”
我了然地点点头,东北的仙家之间消息几乎是互通的,他们办不成的事一般会让委托人重新找能办成这件事的人,找到我这里也不奇怪。
“出了什么事啊?”我又剥开一颗葡萄,一边吃一边问,
“是这样,我是一所中学的校长,我们这里最近开始丢人了!警察都查不到原因,没有办法才求助仙姑您的!”
“丢人?是不是那些人自己藏起来或者有什么矛盾?”
“不是的,警察来调查过,他们都是突然不见的,监控里也不见他们出去,就像是活生生消失了一样!”
“我知道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这两天会联系你的。”人命关天的事我不敢耽搁,让他发了地址就出去找胡银皎。
左绕右绕,转了几个大圈,又问了几个人才找到胡银皎,听侍女说他已经在丹药房呆了一下午了。
我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去,正好看到狐狸小心翼翼从铜炉里取出一颗漆黑的丹药,丹药一出,异香阵阵,胡银皎立刻用一道黄符纸包住它。
看到我走过去,他把丹药放到锦盒里。随后一把拉住我,“睡醒了,怎么过来了?”
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被吵醒的,有个人委托我去帮他看个事,胡大仙,劳驾您了,人命关天呢。”
胡银皎有些犹豫,但听到我说人命关天时,还是点了点头,当天晚上,胡银皎收敛一身气息,带着我借助五鬼的轿子去到了东北。
到了指定地点,五鬼抬着轿子径直从墙壁上穿了过去,前面不远处一个喝得烂醉如泥的中年人使劲揉了揉眼睛,可周围除了我和胡银皎,再没有别人了更别说轿子。
他嘟囔着见鬼了,直接栽倒在马路边。
我摇了摇头,刚想走过去帮那个男的,谁知却被胡银皎拦下,“那个男人,酗酒家暴出轨,盗窃公司财物,他命里有这一劫。”
“所以就不帮了吗?”我转头看向胡银皎,“他确实罪大恶极,死一万遍都不足惜,
可眼睁睁看着他就在面前,即将面临危险,也不救他吗?我只需要把他挪到路边,他在那里太危险了!”
“擅自篡改别人的因果,会遭天谴的。”狐狸拉住我,虽然力气不大,但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果决。
“我知道,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给他一个向善的机会?他如果现在死了,那他就是到死都是恶人一个,如果能改变他呢?”
我满脸希望地看着胡银皎,胡银皎的眸子怔了怔,他缓缓松开了手,我趁机跑到那个酒气熏天的男人身边,嫌弃地捂紧了鼻子,
“别装了,你刚刚肯定看到了是不是!”
那男人眉头动了动,嘴巴抖了几抖,却还是闭着眼睛,
“我给你说,我看你这个面相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你家暴酗酒还出轨,
为人不敬天不重地,今天本该有一劫!可以运气好遇到了我,我是个心软的,何况你家有贤妻,没少烧香拜佛求上天对你的宽恕,今我有一句劝告给你,你听还是不听。”
那男人双手死死抱着自己,大喇喇睡在马路上,
“那你就睡着吧。”我的话音一落,胡银皎一挥衣袖,我从原地消失,一辆看起来约开着有一百五十迈的大货车开着刺眼的大灯急速朝男人所在的方向驶来。
“有人有人!”男人被强光射得睁不开眼睛,那大车司机的喇叭声像催命符一样吓得男人屁滚尿流!
“我错了!”就在大卡车即将撞上男人时,男人大吼一声,瞬间时空静止,等到他彻底睁开眼睛,眼前哪有什么大卡车,只有我带着一脸淡淡的笑意蹲在他的不远处。
男人一身的冷汗,他的酒完全醒了,腾的翻身爬起来跪在我的面前,“我错了,我错了,仙姑救我,救我一命!”
“记住了,回去要好好做人好好做事!心存善意,唯有自救才是正道!”我说完,狐狸冷哼一声,直接拽着我遁走了。
那男人还在不停地磕头,一抬头我已经不见了,他跌跌撞撞爬起来,瑟瑟发抖回了家。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狐狸似乎极为不满,“天下那么多恶人,你要一个一个去感化吗?”
“那个男人是我的表姑父。”我走神般看着前面,满脸的落寞。
原来那个男人这二十几年过得也不是很好嘛,这么窝囊,这么无能。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死得那么容易呢,活着受苦或者赎罪不是更好吗?
我反握住胡银皎的手,露出甜甜的笑,“到了。”
已经到初阳中学校长秦富的家了。我原以为一个中学的校长,怎么也是住宽宅大院,可眼前那窄窄的二居室,有点打破我的印象。
我从猫眼看了看,啥也看不到,顺手敲了敲门,按理说,这个时候秦富应该在家才对,毕竟我在下山之前已经发过信息了。
可连着敲了三次门都没有人来开。
隔壁的大妈把门开了一道缝朝我们喊道,“别敲了现在没有人在,十分钟前秦校长出去了,急急忙忙的,估计是学校又出事了。”
“大姐知道中学在哪里吗?”我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问道,
听到我叫她大姐,对面的大妈明显开心了不少,声音都柔和了些,“从这条路出去,直走五百米,再转个弯,正对着十字路口就是初阳中学了。”
我向她说了谢谢,拉着胡银皎就往外面走。
越靠近初阳中学,胡银皎的眉头皱得越深,我不由得悄悄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