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银皎一眼就看出附在他身上的是只猪精,只是这只猪全身刚毛倒竖,
额头间一缕黑气缭绕,身上还若隐若现一些血色符文,
怪不得黄三娘要找我,这猪妖确实棘手。
胡银皎想着,一跃到了猪妖的正前面。
“你作恶多端,此次本君也算替天行道,来杀你了。”
狐狸的声音很淡,但清晰无比传到猪妖的耳朵里,
激得猪妖脸上吊着的肉都在颤抖!
“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猪妖说完,操纵者朱富贵的身体,身形竟然比刚才敏捷了数百倍不止,
他一个旋身裹挟着罡风靠近胡银皎,伸手一捞想把胡银皎抓住,
狐狸反应过来,退后两步,可猪妖拳头的尖尖还是碰到了他,感受着腰部传来的一阵绞痛,他闷哼了一声。
“胡银皎!”
不知为何,没有赵秀秀上我的身,他们之间的打斗我也看得一清二楚,好像我的视力一下子变好了,胡银皎被清风吹起的发丝都尽收眼底!
那猪妖眼看几次还没有打趴狐狸,听到我的声音,咧着一张臭烘烘的大嘴就要往我这边跑,
我不由瞳孔睁大,这时,一条巨大的银色狐尾突然从高空垂下直接将我卷在了一边,
那猪妖正想一巴掌拍碎女子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还凑近了鼻子拱着闻了闻女子身上的气味,尤其在女子的肚子处停留了很久!
胡银皎见状,直接将钢针般的狐狸尾巴甩向猪妖,绒毛变作十寸长的钢针,尽数刺向猪妖!
猪妖哪里是吃素的,见状仰天嚎叫一声,朱富贵的身体开始如剥皮一样,鲜血四溢,血块掉落,
一只猪从朱富贵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那只猪妖全身漆黑!长着形如弯弓的獠牙!像人一样站着,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死死盯着胡银皎!
胡银皎也不含糊,甩了甩尾巴就朝猪妖冲去,猪妖也踢了踢身后的泥土,朝胡银皎冲去,一狐一猪打作一团,野兽嚎叫的声音此起彼伏,重物坠地的声音震得周围树枝上的冰棱都簌簌掉落!
不一会,鲜血就浸湿了胡银皎的毛发和猪妖的身体,我看得心惊肉跳,死死抓着掌心!
胡银皎,胡银皎!你不能有事啊!
我默默念叨着,他似乎听到了我的念叨,顿时一阵雪花四溅,两个身影落在雪地上,氤氲出好大一团血迹!
红的血,白的雪,晃着我的眼,我忍不住走近了两步。
胡银皎用尾巴死死卷着猪妖,张开大嘴一口咬在猪妖的脖子上,顿时黑色的血四溅,猪妖还在不停地挣扎,
可狐狸将狐尾越收越紧!死死锢着他,直到猪妖一动不动,狐狸也没放松警惕。
不知过了过久,我的身体已经僵硬了,狐狸才收回嘴,他拖着长长的尾巴绕着猪妖转了一圈,随后扬天长啸一声,跑到附近的山林中去了。
我赶紧跟过去,没走几步,胡银皎就恢复了人身走了出来。
他身上也有血迹,但不多,我一把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脖子处,
“我担心死了!”
狐狸摸摸我的头,
“若不是为了掩藏踪迹,那只猪妖,我一个响指就灭了,何须这么麻烦!”
臭屁的狐狸,我又在他肩头蹭了蹭,才任由狐狸拉着我走到猪妖那里去。
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好多黄鼠狼,那些黄皮子将猪妖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
还有一些其他的动物,比如蛇,蜥蜴,穿山甲,兔子,狼,等动物也在里面。
狐狸默不作声,抬头看向远处的天边,果然,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
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穿着刺绣祖母绿旗袍的女子缓缓出现,她的头上戴着一根木簪,
脖子上挂着一根和衣服同色的宝石项链,笑晏晏地朝我们走来,我没见过这个人,疑惑地看向胡银皎,
“黄三娘,你让我办的事已经办妥了。”
黄三娘!这个人是黄三娘,!就是之前那个脸上皱纹多到能织一张网的黄三娘!
黄三娘朝我眨了眨眼,才回答胡银皎的话,
“多谢二爷了,以后二爷有任何差遣,我黄家自当鼎力相助!”
说开来,我才知道,原来这猪妖,修炼期间,吞噬了不少修为比他低的精怪,其中以黄家的黄皮子吃得最多!
那些小黄皮子都是黄三娘的子子孙孙,这如何能忍,可这猪妖法力又不俗,不少人都没法收服他,无奈之下,黄三娘只好求到胡银皎这里。
胡银皎倒是神色淡淡,他朝黄三娘瞥了一眼旁边女人的肚子,黄三娘立刻会意,笑眯眯走到已经吓懵了的女人身边,
“姑娘,跟老身走吧,你这肚子里怀的是个猪胎,不快点取出来,你就活不了了。”
女人满脸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肚子,
她能感觉到里面的小东西在动,拍肚子一下,小东西就动一下,怎么会是个猪胎呢?
看见她的犹豫,黄三娘耐着性子开口道,“你这肚子什么时候开始大起来的?”
女子回想了一阵,小脸煞白,“就这两个月。”
“傻姑娘你想想,人胎两个月肚子能有这么大吗?别不舍了,这既是猪胎也是妖胎,等过两天小猪妖出世,第一个吃的就是你。”
小妖出世,不加修炼,不知约束,全凭兽类本心行事,他们从肚子里出来,饿了,见到什么就吃什么,母体也不例外。
女人一双血丝缠绕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猪妖!她走到一边,拿起地上的铁锹,一下一下把猪妖的头都给剁了下来!
黄三娘示意另一只小黄皮子把头叼走,走到女人的身边,“跟老身走吧。”
女人朝我们跪下,“各位的大恩,川琴无以为报。只求各位以后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她说完,一阵云雾缭绕,她和黄三娘原地消失。
我和胡银皎走到车上,这边的事自然有人扫尾,我们也不想过多停留,车辆启动,就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天上飘起阵阵雪花,一朵雪花飘进副驾驶,我伸手接了一朵,
“为什么仙家和人不能生孩子呢?”我慵懒着问,眼皮一耷一耷的,又觉得困了。
“仙家归根到底是兽,兽是低人一等的,不然也不会有讨封这一说法,若仙家与人生了孩子,那孩子算什么?算人还是兽?三山六界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狐狸罕见地说了这么多,我嘟囔着知道了,歪过头侧身沉沉睡去。
我们回到了东北之前狐狸租的房子里,日子还是照常过,但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反而总是困得不行,
见我这样,狐狸招了黄三娘叫他带白仙来帮我看看。
一看到我,白仙无所谓的神情突然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