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其他小说 > 七月半,狐迎亲 > 第48章 表哥死了
    狐狸摸了摸我的头,倒是笑得宠溺:“聪明了一回。”


    他还笑!我赶紧把他的手拿下去,“那我们怎么办?被监视了?”


    “我说了既来之则安之,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狐狸说着,将我的头往胸膛上靠,听着他咚咚有力的心跳,我心安了不少。


    他穿着雪白的衬衫,颈间的领子散开,露出性感的脖颈,随着他吞咽说话的动作,喉骨一上一下,划出漂亮的弧度。


    他本就生得白,如今看着更是像一团雪似的。


    我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他的手掌心,他的手修长又笔直,唯一缺了一点就是没有一块好看的表相衬,“等我赚了钱,我给你买一块漂亮的表。”


    狐狸呵笑了一声,交叠的双腿换了个方向,他看着我的眼睛,里面细碎地闪着光:“好啊,我等着。”


    我听得红了红耳朵,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狐狸像是逗乐一样,伸出手从我的小腿开始往上游走。


    我踢开他的手,他却一把把我的脚腕抓住,“要拒绝我吗?”我看着前面那开着汽车的小哥,艰难地开口道:“有人。”


    狐狸趁我分身,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手在我的身上细细探索着。


    他直接将我拎起来跨坐在他的身上,我一下子处在高位,居高临下地搂着他的脖子,眼神迷蒙。


    狐狸缓缓朝我靠近,冰凉的气息喷在我的胸前,将我浑身的汗毛刺得倒竖起来,我死死压低自己的身子,实在不敢让外面的人看到这一幕。


    虽然外面行人少,但时不时有一个,这不安刺激得我脚趾都紧紧蜷缩着。


    狐狸好像十分爱看我这窘迫的样子,伸出舌头在我胸口处隔着衣服舔了一下,我的脑海中轰得一声,一串串烟花把我炸成了碎片。


    我无力地垂下头,靠在他的肩头,


    “想什么呢,我可什么都没做!”狐狸说笑着把我重新放在座位上。


    是的啊,他什么都没做,可我却有一种什么都做了的疲惫感。


    这就是想多了?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迅速收回自己的思绪,转头看向窗外,外面越来越熟悉的场景将我的记忆拉回小时候。


    在这里长了十几年,大部分都是开心的记忆,那时虽然很穷,但有奶奶,有太爷爷,即便爸爸妈妈不好,可他们还在,就是一个完整的家。


    现在什么都没了,茫茫天地间,我就是一根浮萍,到底要漂在哪里才能生根呢。


    随着车子放慢速度,映入眼帘的是刻着浮石村三个大字的界碑,以前这里是块大石头,后来村里有了点钱,就将村门重新修缮了一下,换成了界碑。


    车子驶进村子,村子里不是没有小车进进出出,但这么豪华的车,大部分乡乡邻都是第一次见,有些妇女揣着竹篓站在大榕树下窃窃私语,讨论着这是谁的车,眼睛里的火热一览无余。


    “怎么知道是谁结了我的阴亲?”我侧着身体,问胡银皎。


    狐狸淡淡瞥了我一眼,修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暗淡的阴影,“能结阴亲,必得要知道你的生辰八字,手上还要有你的随身之物,你这村子这么小,打听一下谁家死人了在办丧事不就缩小范围了。”


    狐狸说得好像有道理。我讪讪地推开车门下去,双脚才落地,一道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划破我的耳膜,震得我抖了一抖。


    刘三婶。


    “这不是陈哑巴家的陈瑶吗?都不见了大半年了,现在又回来了!”刘三婶有一副十里八乡都认证的好嗓子,哭嚎起来她在村头你在村尾都能听到。


    她的话音一落,还三三两两围在一边的村民开始向我靠近,我抬起头对着村民笑了笑,“之前奶奶去世,我悲伤得在这里待不下去,才出去了一圈,现在有点事要回来看看。”


    “出去了一圈回来就变了个人了,更洋气了啊!”


    “是啊,以前瘦斤斤的,现在都长这么高,这么壮实了。”


    “”


    “瑶瑶,你一个人回来啊?你是听说了你那个表哥死了回来奔丧的吗?”刘三嫂的声音尖锐地盖过了所有讨论我的人,我的目光顿时被她吸引过去。


    “阿嫂,你说我表哥死了?”我满脸不可置信,死死盯着刘三嫂。


    表哥就是表姑的儿子,张子寒。他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人,听奶奶说,我还在襁褓中时,穿着开裆裤的子寒表哥就趴在我的摇篮边,含混不清地一口一个瑶瑶妹妹瑶瑶妹妹地叫着。


    我的眼眶里瞬间腾起湿气,熏得我鼻尖发红发酸。


    刘三嫂因着那副好嗓子,还做了一个兼职,就是哭娘。哭娘就是丧事上,帮助人家哭的人。


    我们这里的人笃信死者能听到我们的哭声,哭得越大声,死者的黄泉路更好走。所以,刘三嫂说这话,我其实已经信了大半。


    “是啊,就是前几天,听说落水死的,哎,可惜啊,那么高高俊俊的一个小伙子,你说怎么就”刘三嫂还在喋喋不休,我已经推开了人群,慌慌张张往表姑家跑去。


    怎么会?怎么会?表哥不是在外地读大学吗?怎么会死在村子里?还掉进水里淹死?


    我脑子里乱得像一团浆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每呼吸一口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表姑家就在村子东边山坡上,房子面前一道坎,等我翻过那道坎,浑身无力地往她家挪时,胡银皎正长身玉立地站在老松树下。


    他的面上没有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拖着身体一步一挨,朝他靠近的我。


    “我替你看过了,你表哥是自然落水死亡,寒应对冬天,他家门前一道坎,过不了冬天这个坎,这是他的命数。”


    狐狸的声音响在耳畔,我不想听也不想理,只是麻木地往台阶走去,上了台阶,就到表哥家了。


    胡银皎挑了挑眉,带着深意望向那挂着白布灯笼,扬着白幡的房子。


    一缕熟悉的气味一闪而过,他狭长的眼眸谨慎地朝四周看了看,跟着我的脚步,推开了院门。


    大大的院子空荡荡的,由于表哥不算德高望重的老人,他还没结婚,算是横死的人。


    按照习俗,村里那些上了年纪的不会来参加葬礼,甚至表哥的墓都修在了村外,他不能进村里安葬。


    我的脚下一层又一层的黄纸,踩上去感觉像踩着一层落叶。


    四周刮起了阴冷的风,本来他们家住的就高,现在一阵风过,更是冷得人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北方的冬天来的早,今年仿佛来得格外地急,我顾不得那风刀子割我的脸皮,脚步不停地走向堂屋,使劲一推,


    正对着我的是一方褐色的木头棺材。棺材甚至都没有上漆,一看就知道是临时从棺材铺买来的,上面还有崭新的刨刀刨过的痕迹,又新又锐利,就像表哥一样。


    表姑穿着一身惨白的孝服,头上带着三角长帽子,跪在棺材旁边不停地烧着纸,我一下子推开房门,明显把她吓了一跳,看向我的眼光里多了几分瑟缩和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