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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逃生第二十八天 我果然……也喜欢你……

    活了二十多年, 松田阵平从没想过某天“痴汉”这两个字,会跟自己扯上关系。


    更别说这句评价还出自萩原研二之口。


    他真的很想冲过去问自己这个塑料幼驯染,这么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可同时松田阵平又悲哀地发现, 可能还真的不清楚。


    萩原研二说这话并不是空口无凭。


    松田阵平在对方严肃的视线中接过手机, 同样也看到了不小心被自己点出来的、满屏密密麻麻深名朔也的照片。


    松田阵平:……


    有那么一瞬间, 他都想说哇这变态谁啊,竟然这么丧心病狂!


    然后下一秒松田阵平就发现,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我可以解释的, ”松田阵平攥住了萩原研二举手机的那只手, 满脸坚毅,“我真的可以说明, 这些都不是我拍的, 这些其实是——”我截的图。


    话还没说完, 他就见萩原研二用更加惊讶、更加痛心疾首的眼神看了过来。


    “什么?!这些原来都是小阵平你窥屏存的吗?”


    “……窥、窥屏?”


    注意到好友满脸震撼的表情,松田阵平张了张嘴,正准备辩解几句,却忽然想到了“窥屏”两个字的意思,蓦地沉默了。


    等等, 从某种情况上来说,这个词好像也……没错?


    他就是在看游戏的时候,自己悄悄存下了每张CG……


    完了。


    松田阵平现在觉得自己越来越解释不清了, 他甚至都快被萩原研二说服了。


    ——不行、这样不行!


    ——他必须证明自己是个正经人!


    松田阵平鼓起勇气, 重新组织好了语言。


    “其实是这样的,萩, 你听我说,这些全部都是一个游戏的截图……”


    眼看着风评岌岌可危,他也不遮掩了, 直接拿过手机,两下翻到app所在的那页,径直点开。


    “这个软件前段时间突然出现在我的手机里,怎么删都删不掉,没办法,我只能点进去,然后发现这是一个游戏,一个很奇怪的游戏。”


    一边说着,松田阵平一边翻转屏幕,将手机上的画面展示给满脸怀疑的萩原研二看,“喏,就是这个。”


    他指了指游戏显示的初始界面,上边在黑暗中被禁锢的金眸青年,依旧垂泪看向屏幕之外,那股挣扎着求救的眼神清晰可见。


    这回稳了——


    松田阵平举着手机,狠狠松了口气。


    这么清晰的图片、这么简洁明了的画面,很明显很明显能看出是个游戏,这样一来绝对能解开误会!


    绝对能!


    绝对……应该、可以吧。


    萩原研二陡然的沉默,让松田阵平心中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他立刻扭头去瞥界面,可看到的内容一片正常。


    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吧,但为什么萩的表情那么奇怪?


    “萩,怎么了吗?”松田阵平有点按耐不住,用手肘捣了捣好友的腰,“是这个游戏……”


    “这个游戏,”萩原研二忽然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


    松田阵平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在经历了他一长串的解释和后,好友的眼神好像更奇怪了。


    松田阵平:?


    “你确定这些照片都是这个游戏里的吗?”


    萩原研二的反应真的很诡异,他反复问着这个问题,似乎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惊讶的事情一样。


    松田阵平不明所以,但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然后下一秒,对方的手就摸上了他的额头。


    松田阵平大惊:“萩你?!”


    “小阵平,你真的很奇怪,”萩原研二不由分说,把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似乎在试温度,随后诧异地嘟囔了一句,“也没发烧啊……那怎么会指着屏幕说照片都是愤怒的小鸟里来的呢?”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你说——什么,”松田阵平不可置信自己都听到了什么,他的心脏猛地一跳,再次摁亮屏幕,重新举起,“萩,你再说一遍看到的是什么?”


    萩原研二瞥了一眼,颇有些疑惑地开了口:“一个手游,是之前很火的那个愤怒的小鸟吧,我当初见有同事玩过来着。”


    !!!


    松田阵平心中惊涛骇浪。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app很诡异,突然出现又怎么都删不掉、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查不出ip……松田阵平当然也好奇过为什么对方会找上自己、为什么这个软件会出现在自己的手机里。


    同样也好奇,如果别人看到这个app会怎么样。


    可是,他从没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


    明明截图下来非常正常,为什么app在萩原研二的眼中,会变成愤怒的小鸟界面啊!


    这不是更说不清了吗!!!


    松田阵平快绝望了,他隐隐有种预感,自己在萩原研二眼中的形象可能彻底解救不回来了。


    ……现在“游戏截图”这个借口没有了,这么多这么多写实的CG,真话假话都说过一遍,他好像也找不出其他的理由来解释了。


    “诶……所以,这些图片都是,”萩原研二完全不知道自己幼驯染心里的挣扎,眯起眼睛沉吟了一会,缓缓吐露出自己的猜测,“是之前你说的那位,初恋?”


    “……”


    “没错,就是他。”


    短暂的沉默过后,思索无果的松田阵平彻底放弃了。


    他摁灭手机后退了两步,张开五指包笼住额前蜷曲的碎发往后梳,用手掌盖住眼睛,仰着头闷闷道,“深名朔也,他的名字叫深名朔也,这里全部都是我存的照片。”


    算了,松田阵平无奈地想,既然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的话,就干脆顺着之前编的故事顺下去吧,反正是现成的设定不是吗?


    而且照片里的人,游戏里名字的的确确就叫深名朔也。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松田阵平慢吞吞地开了口。


    萩原研二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恰好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包括其中好友微微颤抖的尾音。


    “抱歉,我只是……太想他了。”


    *


    “怎么了?”


    诸伏景光见青年停下脚步,也跟着止住了手中开路的动作,有些疑惑地偏了偏头,“是发现什么了吗?“


    “……不、不,没什么!”


    听到声音,深名朔也迅速从奇怪的感觉中回过神来,想到此时的处境,他有些懊恼地敲了敲脑袋,“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不过这应该是错觉。”


    “是我的错!明明在演习竟然还开小差了,非常抱歉,诸伏同学!”


    “没关系,”诸伏景光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声音稍微顿了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朔也……我们应该说好了之后不要带敬称吧,才会那么一小会时间你就忘了吗?”


    他边说边露出了恰当好处的忧郁表情,那眼神直接看得深名朔也愧疚感拉满。


    “我只是、稍微有点不习惯。”


    他慌慌张张地往前走了两步,握住了诸伏景光拿着割刀的手,等对方低头看过来时,认真地、坚定地对上了那双蓝眼睛,一句话顿时脱口而出,“真的,我超级超级喜欢景光哥的!”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其实这句话刚说完,深名朔也就有些后悔了。


    他并不是后悔里面的内容,而是后悔自己竟然一着急,就这样直白地把心声表露了出来。


    他、竟然就这么、直接说了、喜欢!


    在诸伏景光满含笑意地注视下,黑发金眸的青年脸色瞬间爆红,这会不仅仅是耳朵根了,他觉得自己从头到脚,连脚趾都开始烫了起来。


    被这样的热气蒸腾着,他不仅大脑一片混乱,舌头也开始跟着打结。


    “我、我我来帮、帮你!”


    为了隐藏自己丢脸的表情,深名朔也不由分说地夺过了诸伏景光手里的刀,用双手紧紧握住。


    紧接着,他化羞耻为力量,呼哧呼哧甩动着刀刃,不断去砍掉前方挡路的枝条。


    深名朔也努力让自己沉浸在工作里,想借助劳动去忽视刚刚发生的事情。


    可他的感知很敏锐,即使背过身去,也能清晰察觉到到后面,属于诸伏景光那道灼热到完全无法忽视的目光。


    可恶,竟然会有这种情况……深名朔也更加害羞了。


    虽然他那句话并没有暧昧的含义,可对于一个从小为了生活拼尽全力、完全没什么机会接交朋友的人来说,这样去直白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已经是件很难得的事情了。


    更何况,他说的实在是太仓促了!连时机都不对!


    哪有人在学校演习考核的过程中说这个的啊……


    啊啊啊不行!不能再想了!


    深名朔也强迫自己转移视线,和自己的内心做着挣扎,手上的动作不由更加凶狠起来,像发泄一样,就连挥动幅度都大了不少。


    ……


    因为范围扩增,再加上偶尔出神恍惚、没来得及注意两边的情况,黑发金眸的青年手臂上、身上、脸上很快多了许多细小的伤痕。


    这些全是一个不小心,被旁边枝条刮的。


    他的皮肤太白了,一点点淤青都很明显,手心因为用力甚至开始泛红起皮,更别说还被划出那么多道刺目的血痕。


    诸伏景光走在后面,目光就没从青年的身上离开过。


    如果这时深名朔也稍稍回神关注一下,很快就会发现,诸伏景光的表情其实非常奇怪。


    真的很奇怪。


    看上去,他似乎在拼命掩饰自己上扬的唇角,就连眼神中都带了几分奇怪的灼热,然后一点一点、毫无缝隙地舔舐过那些殷红的、流血的伤痕。


    他甚至注意到了,就在青年的前方,正横长着一个相当锋利的尖条,最顶端甚至微微弯着,像一个天然的鱼钩。


    诸伏景光几乎可以肯定,以青年目前僵硬到机械化的动作来推断,他根本无法准确地清除掉这个阻碍,甚至右臂还会狠狠刮蹭过去,豁出更大的伤口。


    ……


    等深名朔也反应过来的时候,诸伏景光已经捂着侧腰倒下了,指尖刹那间鲜血淋漓。


    他并不清楚对方是故意撞上来的,吓得连刀都瞬间扔到了一旁。


    “景光哥!”


    看着眼前的惨状,深名朔也完全不敢伸手去碰,面前的青年面色惨白,唇也几乎失去了血色,脸上却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他,“没事,我没事。”


    可深名朔也并没有被安慰到。


    他偏过头,看着旁边沾满血迹的“倒钩”,再看了看本该在自己身后、现在却倒在他身侧的青年,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指节攥得发白。


    ——是他,都是因为他。


    都是因为他,景光哥才会受伤的。


    蜂拥而至的愧疚感,几乎淹没了深名朔也所有的情绪,他连金眸都黯淡了不少,整个也人肉眼可见地沉默了下来。


    因为没有医疗包,深名朔也想了想,毫不犹豫扯下了自己的衬衫下摆。


    清脆的撕裂声似乎惊扰到了受伤的青年,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立刻多了几分无措。


    “朔也?”


    “抱歉,景光哥,”深名朔也轻轻拉开了诸伏景光被鲜血浸染的布料,在看到皮开肉绽的伤口时,瞬间红了眼圈。


    “……很疼吧。”


    “还好,”诸伏景光依旧温柔地回答着,殊不知这样平淡的、包容的反应,更让面前的青年感到愧疚。


    ……不,他或许也是知道的。


    诸伏景光盯着面前青年的脸。


    因为被他倒下这件事夺取了所有注意,深名朔也并不知道自己其实也受了不小的伤。


    他的右眼上方,不知何时划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这是道横切口,同样也在流血,血液几乎染红了大半张脸。


    细碎的血珠顺着眼帘划下,绘出一条条殷红的线,最终凝在了青年长长的睫毛上,乍看上去像颗透亮的红宝石。


    然后这颗红宝石,随着青年眨眼的动作,啪地混进了透明的泪珠里,陡然滚落。


    他哭了。


    深名朔也并不知道自己半边的泪水,已然混杂了另一种颜色,他只沉默地包扎着,又沉默地一颗颗落下滚烫的泪珠。


    这些泪珠打在诸伏景光的手心、手臂和腕部内侧的皮肤,让他下意识轻轻眯起了眼睛,唇边也不着痕迹地浮现出笑意。


    “没关系的,朔也……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伤。”


    他一边用最最温柔的语气这么说着,一边用最最灼热的视线,肆意欣赏着青年那张被泪水和血亲吻过的脸。


    说实话,深名朔也看上去比他惨多了,之前零零碎碎的伤口根本没来得及处理。


    愈合结痂的、还没愈合的、正在流血的,虽然不重,但数量可观,甚至青年身上的衣服也变得脏兮兮的,还有几道明显的破损,配合着那张昳丽的面容,有种被凌虐的美感。


    诸伏景光几乎要沉浸在这幅场景里了。


    他掌管着学校惩罚室的使用权,见证过无数人染血求饶、哭诉、甚至被捆绑着受刑的场景,自以为不会轻易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


    可他却从没有一刻觉得,原来只要一个简简单单的低头,就足矣挑动自己的神经。


    深名朔也。


    朔也……阿朔。


    诸伏景光眼波微动,忽然反手握住青年伸向自己腰侧的手腕,在对方迟钝的怔愣中,慢慢拉近距离。


    他的鼻尖贴着对方额头,苍白的唇几乎快亲上那只流着血泪的右眼,灼热的呼吸扑打上去,又啪——激出一道漂亮的泪痕。


    此时此刻,诸伏景光的声音温柔到了极致,他轻声呢喃着。


    “我果然……也好喜欢你。”


    喜欢看你受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