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外。


    一处隐秘的地下墓穴之中。


    “想不到啊,我那二弟真会找地方,竟然想到藏这里,难怪我始终都没有找到。”


    朱友珪看着黑白无常,说道:“此事若成,你二人当立头功。”


    “去把密室大门打开,我要去二弟好好聊聊。”


    “是~”


    黑白无常领命,各自走向那石门两侧。


    同时伸手插进兽首的口中,一起发力将沉重的铁环拉出。


    只听石壁内部机关齿轮运转,一根又粗又长的铁链缓缓拔出。


    密室内。


    朱友文端坐在莲台上,双手抱元守一。


    掌心一股火花飞星酝酿,周身阴煞之气凝聚。


    听闻门外传来阵阵声响,朱友文原本心如止水的状态瞬间被打破。


    内力失控,脱手飞出。


    “砰——”


    阴气升起爆裂,无数阴煞之气穿体而过,脸色一白,吐出一口鲜血。


    大门打开。


    传来朱友珪得意的笑声。


    “二弟,别来无恙啊。”


    朱友文的目光则是死死地锁在其身后的黑白无常身上。


    “你二人,竟敢叛我。”


    “哎呦~师父这是说哪里话,徒儿孝敬您还来不及呢,真是的,瞧瞧着冷冰冰的话,真像是一把刀子插进徒儿的心里呢。”


    常宣灵敞开的衣领露出雪白挺立的饱满,佯装惊恐的拍着胸口,那张妖艳的脸上搭配着娇柔娇作的语气,直接气得朱友文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二弟,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此时,朱友珪突然出手,一掌运起至阴真气打在了朱友文身上。


    过后。


    浑身伤痕累累的朱友文被封印了一身功力,用枷锁穿了琵琶骨,套上铁链吊在了焦兰殿地下的暗牢之中。


    “二弟,等你什么时候愿意交出九幽玄天神功的上半卷,为兄自然会为你解开封印放你出来。”


    朱友文赤红的双目怒视着朱友珪,身体因激烈挣扎而锁链阵阵作响。


    “朱友珪,你做梦!”


    ————


    时光荏苒。


    已是第三年的秋天。


    秋高气爽,万物萧索。


    许幻怀胎十月,满脸露出幸福的笑容。


    玄武山上下,传来阵阵呐喊。


    “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劲合。


    气沉丹田,抱元守一。


    手与足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


    劲发八面,身如磐石。”


    天师府大殿外,张源清一身白衣道袍,气度凛然。


    “刚柔并济,动静之机,合五行八卦,以阴阳调和,无根无极,是为太极。”


    一头白发的张源清抬手运气,亲身示范太极拳拳理。


    身后三千弟子一一效仿,动作整齐划一,场面颇为壮观。


    自从张源清掌权天师府以来,便倾力教导玄武山弟子习武。


    他知道天下时局很快就会再次动荡。


    朱温弑君篡位,必会派人招安天师府以求“天授君权”。


    但无论如何,张源清都不会让天师府甚至自己背上这千古骂名,所以,朱温势必恼羞成怒派兵围剿。


    而出手的,必定是玄冥教。


    只不过区区玄冥教张源清毫不放在心上,他只是担心自己会走了张玄陵的老路,被暗中潜伏的李嗣源为了得到五雷天心诀偷偷上山抢走自己的孩子。


    为了增强实力防止变数,张源清这几年无不尽心尽力的培养高手。


    为此,他将神照功传给了许幻,使其功力突破中天位后期。


    两年前,张源清以天师的名义召集天下道门子弟于天师府坐而论道,交流武学。


    大会开了三天三夜,各家收获颇丰。


    而张源清也得到了其余道门的武学心法,并且闭关将其融会贯通,重新修成了另一门绝佳内功。


    名为,纯阳一气功。


    此功分“纯阳”与“一气”两篇,上篇能快速增长内力,修纯阳真气,内外兼修。


    下篇化至阳之气,修阴阳同济大道,内劲收发自如,可与大天位高手争锋。


    以此功法,张源清造了许多高手,收买了一大波人心。


    并再次传授太极拳的功夫,将天师府实力更上一层楼。


    “夫君,该吃饭了。”


    许幻挺着大肚子走来,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送到张源清跟前。


    见是正午时分,正是人神乏力困之时。


    张源清便挥手喊道:“都散了吧。”


    “是,见过夫人,吾等告退。”


    说完,一众弟子四散而去。


    张源清心疼的握住许幻的小手,埋怨道:“天气这么凉,你怎么跑出来了,还亲自下厨,小心动了胎气。”


    许幻温柔一笑,贴心的擦了擦张源清脸上的汗水。


    “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嘛。”


    “每次都说下次,结果次次不听。”


    景福三年春。


    许幻分娩在即,天师府上下焦躁不安。


    “这都快过去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动静。”


    “可不就是嘛,急死我了,夫人要是…”


    “闭嘴!你要敢说半个不字,道爷可就拿拳头跟你说话了。”


    “我这不是担心嘛。”


    庭院外,天师府弟子急得手心出汗。


    而身为天师的张源清也是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在那团团转。


    忽然,室内传来一声婴儿嘹亮的哭声。


    这一刻,张源清如遭雷击,心底涌起抑制不住的狂喜。


    他这个外来者,终于在这个世界上有了归属感。


    “恭喜天师,母子平安。”


    接生的稳婆笑得眼睛眯起,一出来就冲张源清道喜。


    “好好好,多谢。”


    张源清随口应付了两句,随即冲进屋里去看自己的娘子去了。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的洛阳皇宫,正下着大雨。


    窗外雷声轰鸣,惨白的闪电穿透窗棂,映射在一张因痛苦而显得苍白的脸上。


    女子死死的攥着身下的床单,手腕过度用力青筋暴起。


    在一声惨痛声中,一道嚎啕的孩哭声终于响彻这雨夜。


    “那孽种即将出世,有劳大帅替本宫分忧。”


    此时,一个身穿蓝衣戎装头戴斗笠,脸上戴着一张玄甲黑纹面具的男子踏雨而来,脑海中涌现皇后所说的话。


    “宫婢素妹,穷苗苦根,贱姓寒门。你处心积虑引诱皇上,乱我唐血脉,其罪必诛。”


    房门倏然打开,一道伟岸身影立滂沱大雨之中,身下的影子随着闪电忽隐忽现。


    片刻后,屋内两道悬挂的身影在不断闪烁的亮色中微微摇晃。


    外面雨幕中的袁天罡隔绝开周身的雨点,拨开孩子脸庞的锦布,看着怀中号啕大哭的男婴。


    “皇后要你死,但本帅承诺,你可活。”


    而此时皇宫大内,皇后寝宫之中却乱作一团。


    “快来人啊,皇后娘娘要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