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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40章(太太羞了行不行?...)

    趁着她说话这档头,素云和磬儿拿着东西悄悄摸摸往里走。别说颜青棠心虚,其实二人也挺心虚的,毕竟当初可是姑娘把人睡了,转头就把人扔下回家了。


    “颜太太,你过来,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罕见的,这向来多礼的书生竟语气很冲。


    颜青棠感觉到有些不对,干笑道:“到底有何事?公子在这说就是。”


    怕他闹得不好看,颜青棠只能走过去,但还想推脱:“你有什么话就说,同喜还在呢。”


    同喜忙从公子背后钻了出来,仿佛没看见她似的,又仿佛刚看见磬儿回来,叫了声‘磬儿’,便连忙往西厢去了。


    颜青棠刚走到门前,就被拉了进去。


    她下意识想去开门,整个人却被压在了门扇上。


    “太太说好两日就回的。”他语气幽幽。


    “我这不是有原因?你别生气,我给你带了礼物……”


    她连忙去摸袖子,暗道自己机灵,为了以防万一,提前就准备了东西安抚这书生。哪知袖子还没摸到边儿,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还是两只,一左一右,都压在了门扇上。


    “太太丢下小生,一去不回,小生还以为太太后悔了。”


    “这怎么会后悔,也不会后悔……呀……”


    ‘呀’这一声,是因为这书生竟亲上了她颈子。


    “你……”


    “这几日,小生甚是思念太太,难道太太就不思念小生?”


    炙热的鼻息在游移,让她觉得颈子此时格外脆弱。


    “太太怎么如此狠心?”


    “难道太太之前说,心仪小生,都是唬骗小生的?”


    这——


    若换做平时,颜青棠定不会如此被动,可谁叫她心虚呢。这一心虚就气短了,再加上这书生又满腹怨气,回来的路上她就想好了,要安抚好他,只能任他施为。


    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糊里糊涂不知怎么就到了榻上。


    “太太如何补偿小生?”


    “唉,你说怎么补偿就怎么补偿吧……”


    她也是自暴自弃了,双臂环上他的肩。


    .


    谁曾想,大白天竟下起了雨。


    从狂风骤雨、震风陵雨到疾风暴雨,雨淅淅沥沥,哗哗啦啦,让人应接不暇,顺着屋檐倾泻而下,打湿了地面。


    时而电闪雷鸣,时而驰风骋雨,时而雨打琵琶,将夏日多变的天气,诠释得淋漓尽致。


    竟持续了近一个时辰之久。


    西厢,磬儿和同喜干坐着。


    “同喜,这两天你在家里好吗?”磬儿问。


    “好,怎么不好。”同喜蔫头耷脑的。


    主子一去几天不回,将他一个人扔在这院子里,关键还让他不能暴露公子不在,要做好遮掩。


    幸亏那潘大娘知道颜太太回娘家了,每日也不来做饭了,而是改为把饭做好了送来。


    他拿了饭,就把大门从里面拴上,倒也不用烦愁怎么遮盖公子不在这件事。


    就是无聊得慌,也不能出去。


    “你呢?”


    磬儿干笑:“我也好,跟着婶婶回娘家,吃了很多好吃的。”


    看着磬儿的笑,同喜有些同情。


    磬儿知道他婶婶跟公子勾搭到一起了?颜太太丈夫把侄儿放在妻子身边,未免没有看住妻子之意,谁知却是个傻小子。


    他不能让磬儿发觉异常,要给公子打好掩护,遂打起精神来,同罄儿谈天说地。


    殊不知磬儿也怕被同喜出去坏事,正想着找他说点啥,好转移他的注意呢。


    而素云,正在屋后洗床单。


    那日走得急,她也没来得及清洗被弄污的床单。


    刚回来,实在没事做,她把那还团成一团的被单翻了出来,看到上面的斑斑白痕和那点点红缨,脸红得要破皮。


    幸亏没人看她,她就拿了盆子,先用水泡起来,再打上胰子搁在洗衣板上搓。


    水井在屋后,刚好离东厢近,隐隐约约就有些许声音传来。


    开始还好,中间听姑娘似乎哭了,素云就有点急了。


    心想是不是那书生偷偷打姑娘了?


    又想着不对,姑娘也不是任人打的性格啊。又隐隐听见姑娘似在骂那书生,她心里才放心下来。


    可是听着听着,渐渐就不对了,哪怕素云啥都不懂,也听出那动静不正常。


    姑娘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怎么就那么怪呢?


    忽然又想起她有一回,听见那些厨房做活的媳妇们聊的荤话。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越来越红,如坐针毡,只觉得那书生也就是看着正经,实际上男人就没有一个是正经的。


    .


    东厢,颜青棠疲倦地歪在那儿,一句话都不想说。


    灰蓝色的薄被包裹着娇躯,只露出半截香肩,发髻早已散得不成样子,钗环旁落,一头缎子似的乌发散落在枕上。


    鬓边有几缕乌发被汗润湿,一缕垂了下来,黏在玉颈上。黑的更黑,白的更白,让人心惊动魄。


    都怨这书生太过狂狼!


    “你把我衣裳拿过来。”她说。


    “你先闭上,别乱看。”


    啧,虽没有比她还白,但也不差。


    雪白如玉的手肘,现在呈粉色状,隐隐还有些殷红,似乎被什么磨到了。


    不过同床共枕也得选那自己看得上,要找长得好看的,赏心悦目的,而不要找那些歪瓜裂枣脑满肠肥的。


    这张架子床从里到外都充满了男子气息,灰蓝色的被褥,深蓝色的帐子,完全不同于她的床,锦衾纻褥、高床软枕,俱皆精致。


    是一枚玉佩。


    终于翻到了。


    借着之前他弄得太狠,她气急骂他踢他那刁劲儿,她给了他一巴掌,正好打在他光着的胸膛上。


    捏了几下,突然手被人拿住。


    看着斯文羸弱,实则身上结实体力好,长得也好,让人身心愉悦。


    白净,还没有汗臭味儿。


    她把衣裳扔了开,又让他睁开眼睛。


    看着书生那脸,颜青棠莫名觉得耳热。


    而且她也低估了自己肌肤的娇嫩,明明李贵买的床单铺盖也不差,没有用粗棉,都是细棉,但她的手肘还是磨红了。


    他…他可真是一点都不害臊,这还有人呢,就这么去…拿。


    再看看他美如冠玉的脸,有些微红的的薄唇,莫名她心头一热。


    直到身上一重,被子被人揭开。


    整体呈椭圆形,玉色温润,其上活灵活现地雕刻着一副鲤鱼跳龙门。


    不过白好,就喜欢白净的。


    “热!”


    但也就次了一点,不过上面的图案喜气。


    那时她不懂,现在似乎有点懂了。


    “我不想,一点都不想。”


    她正想收起,被人掰了过去。


    “你先把眼睛闭上。”


    别的花娘要靠皮肉做生意,花魁却不用,越是清倌,才越受人追捧。


    鲤鱼跃龙门是个什么含义,谁都明白,用这枚玉佩来送给正要赶考的考生,其寓意不言而喻。


    男人再度压了过来:“太太,还想?”


    颜青棠把书生的胳膊拿过来,又把自己的玉臂举起来,比了比。


    太太羞了行不行?


    书生闭上眼睛。


    “这玉佩,大概不便宜。”


    苏小乔说得对,都说男女之事女子吃亏,其实女子才一点都不吃亏。


    “喜欢吗?”


    她看了他一眼,从被子里伸出一只雪臂,一只好像不够,又把另一只手探出一点。


    明明是个正经人,看着可正经的书生,说出这话时,莫名就多了点放浪不羁之感。


    期间她见书生的眼色暗了下来,忍不住一捂胸口,又将他的脸推开一些。


    书生很听话,翻身坐起,去拾地上的衣裳。


    似乎也觉得自己语气不对,她赶紧描补道:“进来这么久,一会儿素云和磬儿他们该起疑了。”


    怎么说呢?


    他愧疚地给她揉了揉,似乎觉得不够,又在上面亲了亲。


    “太太要做什么?”


    “快把我衣裳拿来,要外衫。”


    瞅瞅这书生——


    说素云都是其次,听她扯出‘侄儿’,纪景行就知道她是真不想了。


    黄金有价玉无价,反正这书生大概也看不懂什么玉好,什么玉不好。当时颜青棠挑了半天,没敢挑那种一眼望去就是美玉的,挑了相对而言次一点的。


    书生那好看的脸,又映入她眼底。


    他眼神复杂,只因她没敢直视书生的眼,因此错过。


    女人躺着,男人服侍着,累得也是他们。


    只听说过累死的牛,哪有被犁坏的地?


    莫名她竟品出有点花孔雀的意味,心里忍不住暗啐。


    以前颜青棠不懂,以苏小乔头牌花魁的身份,是不用接客的,至少暂时不用。


    可苏小乔却偏偏隔三差五,挑一两个入幕之宾陪自己,偶尔她去找她,经常会见她满身慵懒,绣衫散乱,其下可见点点红痕。


    “太太别气,都怨小生。”


    颜青棠懒洋洋地嗔了他一眼:“我气什么?我才不气。”


    “太太怎么了?”


    “怎么都红了?”


    有人用手拂了开,没忍住又在那圆润的肩头上落下几吻。


    她当即打住自己胡思乱想,抽回自己的手。


    她倒好,吩咐是她吩咐的,等人真去拿了,她却没看几眼就忍不住拉起被子把脸挡了住。


    她搡了身后的人一下,抬起有些疼的手肘看了看。


    她口气有点凶,脸上却是粉的。


    男女之间的关系真是奇怪,明明还不是那么熟,明明还有些尴尬,偏偏当一切水到渠成时,自然而然就生了一股子熟稔。


    被揉得一团糟的衫子,塞到她眼前。


    咳……


    “不是什么好玉,送你就当好彩头?”


    她顺手又在书生胸前摸了一把,怪不得撞得她生疼,这里面长石头了?她没忍住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