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突然前方一辆豪华马车疾行而来,马车前面的士兵在前面开道。


    朝辞和赵子安的位置刚好在繁华街道拐角,马车径直向着朝辞他们而来。


    而士兵看到是两个小乞丐挡了路,已经拿起了鞭子抽了过来。


    马车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朝辞还没来得及闪开,鞭子已经抽了下来,抽在她的胳膊上,一条血痕瞬间就在胳膊上显现出来。


    火辣辣的疼,朝辞的泪花一下迸了出来,实在是太疼了,那士兵见朝辞还不躲开又是一鞭子甩了下来。


    赵子安连忙护住朝辞,一鞭子甩在了他的脸上,朝辞急忙往边上闪躲,但是人群被马车冲乱,朝辞避无可避,反而被推到了路中间。


    车夫趾高气昂,看着一个小乞丐这么不识趣,直接驱赶着马车要压过去。


    反正京城脚下,一个石子随便一扔都能砸到一个贵人,一个小乞丐的命是最卑贱的。


    赵子安看着马蹄疾驰而来,忙抱住朝辞往边上闪躲,却还是被马车撞上,当场腿就被压在车轱辘下。


    朝辞火冒三丈,再也无法容忍这些人趾高气扬,嚣张跋扈的态度。


    “别走!车压断了我哥哥的腿,你们要送我哥就医!”


    朝辞挡在马上前面,一脸无畏,天子脚下,这些人就敢这么横行霸道,简直目无王法。


    马车的门帘撩开了,一个中年男人伸出头看了一眼,朝辞一下愣住了,这男人不就是当朝大鸿胪赵世清,原身的渣男父亲吗?


    赵世清虽然不认识朝辞,但是他看着赵子安愣了一会儿就想起来了,他冰冷不屑的眼神扫视过朝辞和赵子安。


    “敢拦本官的车驾,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啊,将这两个无礼乞儿关入大牢。”


    赵世清像看着两个脏东西一样,冷冷地下令,旁边士兵听赵世清下令,才不管赵子安腿断,过去把他拖起来就要走。


    朝辞挣脱两个士兵的挟持,冷笑一声;“父亲大人,好久不见,怎么脾气还是这么火爆,明明是你纵容手下人闹市当街快马,把我哥哥的腿压断了,现在却还要把我们关入大牢,是何道理,就算你还是大鸿胪又如何,难道偌大的皇城,就没有王法吗?”


    朝辞心里气愤极了,这个赵世清以前给她提鞋都不配,表面上装作斯文有礼,正经的很,原来私底下竟如此嚣张跋扈,冷血无情。


    赵世清一甩袖子,直接让人捂住了朝辞的嘴,他厌恶地说;“不要攀扯上本官,本官只有一子一女都在府中绣花读书,你们两个小乞丐竟敢污蔑本官的清白,来人啊,将这个两个乞丐狠狠打50大板,此后不得再出现在皇城中,碍了本官的眼。”


    朝辞一口咬着捂住她嘴的那个士兵,甩掉捂着她嘴的那只脏手,冷静片刻,看着赵子安疼得满头大汗,更别提她这个小身板挨40大板,两个人真会被这40大板要了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朝辞深吸一口气,转变了说话语气。


    “我们错了,不该因为太久没吃过饱饭身体酥软无法及时躲开马车,但是您也没有受惊,我哥哥的腿还被压断了,这就可以扯平了。”


    “还求大人绕过我们两个可怜的小乞丐,是我有眼无珠认错了人,是我满嘴喷粪,大人您大人有大量,绕过我们一回,我们定不会再出现在大人您眼前。”


    朝辞昧着良心一通求饶,只在心里狠狠记下了这笔账,迟早有一天,她非要这个渣男赵世清一无所有,身败名裂,受尽折磨。


    赵世清瞥了脸色苍白的赵子安一眼,冷哼一声,再看了看围观群众窃窃私语,为了自己的名声,挥手让士兵退下。


    “这笔账先给你记下了,记住你说的话,以后再敢出现在我眼前,那可就怨不得本官心狠了。”


    赵世清坐回了豪华马车里,马车疾速而去,很快消失在街角。


    赵子安冷冷看着消失的马车,虽然心里对赵世清早已经不抱一丝希望,但今日所遭遇的无疑更让他心寒。


    赵子安腿断了,也无法祈祷,也没有钱看大夫,朝辞叹息,忍着眼泪过去扶着赵子安几乎是精疲力尽才把他带回破庙。


    晏珂容知道发生的这些事之后,痛哭流涕,心疼地颤抖着指尖也不敢去触摸赵子安的断腿。


    赵子安强撑着身体安慰晏珂容,朝辞的眼泪终于决堤。


    三人抱团痛哭一番,但哭过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但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晚上临天亮大概在三四点的时候,晏珂容发起了高热,烧的只说胡话和哭泣。


    一家三口,现在只剩朝辞一个能动弹的健康人,朝辞拿起破碗和破篮子准备出去乞讨。


    他们已经一日未进食,昨天的意外不止没有乞讨来吃食,还害的赵子安腿断了,昨晚回到破庙后,住在他们旁边的一个老乞丐,粗略懂点医术。


    拿起麻绳和几块板子把赵子安的断腿固定了起来,但是也只是暂且这样,想要保证没有后遗症还是得尽快去看大夫。


    赵子安几乎是一夜未睡,看着小小的朝辞承担起他们一家三口的生计,心里不由得酸涩不已,从未流过的眼泪也随即流下,却转过头悄悄擦干净,不愿意让朝辞看见。


    “哥哥,你在家好好照顾娘,我把清水放这里了,这是喝的,这是给娘擦额头的,我走了。”


    朝辞拖着疲累不堪的身体跟着大部队再次去了城里。


    今天,她决定不再守着那个繁荣街角,走到了城中穷人聚集区,她对富人的善心已经不抱希望。


    这个穷人聚集区乞丐比较少,朝辞在问遍了人之后总算成功乞讨到了一晚红薯汤和一个玉米窝窝头。


    朝辞虽然奔波一早上,早已经饥肠辘辘,但是想到破庙里两个病号,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将窝窝头放进了怀里,粥倒进了随身携带的破瓦罐里。


    继续走去了下家,整整一天,朝辞几乎将这个区域乞讨了个遍,虽然累的精疲力尽,浑身也止不住的发软,但是看着总算不会空手而归,心里松了一口气。


    “慧贤,这次你可没有诓骗朕?阿辞真的回来了!”


    皇宫里,谢不臣听着慧贤的禀报,期待太久的好消息一下冲击的他不能自控,说着说着就要出宫寻找朝辞。


    慧贤点点头,沉吟道;“六爻卦象如此,不会有错,朝施主应还在皇城之中并不是很远,但具体位置就需要皇上去寻找了。”


    慧贤这些天日以继日,不眠不休,今日晚间卦象突然明朗,总算松了一口气。


    谢不臣这些时日无数次不放弃继续要从001嘴里挖出什么,却始终在关键时刻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大手捂住她的口舌一般。


    001也在这样的折磨中彻底的失去神志,疯疯癫癫,说些似是而非的疯话,谢不臣心内压抑的暴怒,担忧,愤恨,仇怨等等负面情绪已经到了顶峰。


    谢不臣立马张榜告示天下,全城乃至全国寻找朝辞,唯独不知道朝辞如今的容貌,所以榜上内容简单粗暴。


    “寻人,容貌未知,年龄未知,身份未知,只要是名字为朝辞的女子,不管老少美丑,皆可揭榜求见皇帝,寻人有功者,得黄金三万。”


    此榜一夜之间张贴至全国全城各个地方,谢不臣不完全相信慧贤的占卜,范围寻大一些,机会也很大一些。


    谢不臣上完早朝便微服出宫,他亲自带着人全城找寻。


    没想到三日过去,真正的朝辞没有回来,其他名为朝辞的女子被各路官员护送进宫见他,见了数以千计的女子,却无一人是朝辞。


    谢不臣日日在外奔波,皇城的每一寸土地他都已经亲自去寻过,却始终没有朝辞的身影。


    “石福满,朕就这么令人厌恶吗?她如今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自由,怎么会再回到朕身边。”


    谢不臣喃喃自语,神情满是痛楚,似是在问他旁边的近侍,又是在问自己。


    “也许娘娘没看见告示吧,娘娘只要一看见告示知道您在找她,肯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