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可是有救？”
明德帝见状，急忙迎上来。
司北寒却在此时挡在唐小婉身前。
他隔在唐小婉与明德帝中间，宽厚的肩膀将唐小婉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唐小婉只听得到他说：“陛下，对于叶小将军王妃只是误打误撞，小将军身中毒素，而太子则是因为病症和外伤，领域不同，王妃不过是立了片刻，结论恐怕不准确……”
明德帝的理智终于被拉回来。
可是唐小婉的反应又让他忍不住……
明德帝道：“没关系，让王妃直言，无论结局衡儿的这条腿究竟是好是坏，朕都不会怪罪于王妃。”
唐小婉原本在心底扎着一个名为傅墨珩的小人。
闻言却是一惊。
她下意识抬眸，尽管还是司北寒的后背，却莫名生了几分暖意。
司北寒这才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陛下爱子心切，臣能够理解，既然陛下如此执意想要王妃看看，那臣也就不拦着了。”
司北寒转过身，唐小婉还来不及反应，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司北寒眸中好似写着“笨蛋”二字。
“也不知道掩盖锋芒。”
司北寒对唐小婉做着口型。
“王妃怕是要将我的后背盯穿了。”司北寒侧身，让唐小婉正视着萧一衡。
唐小婉抿唇：“既然如此，太子殿下，冒犯了。”
说着，唐小婉直起身子：“还请几位姑姑为太子殿下除去双腿的鞋袜，我需要仔细观察一番。”
太子显然有些无措。
然而唐小婉身形纤瘦，却极为认真，让人光是瞧着就生出几分佩服感。
太子只能忍着此番的感受，双腿袒露在唐小婉面前。
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太子的皮肤泛着并不健康的苍白，整个右腿像是被什么东西贯穿过，整条腿都泛着一股不正藏的黑灰色。
左腿的情况也好些，只是那黑灰色依旧蔓延。
唐小婉试着伸手扒了扒，萧一衡的双腿僵硬，好似一块石头那般。
可这颜色与神经坏死还有些区别。
唐小婉摩挲着下巴，从袖袋内取出银针，刺入太子腿间的穴位中。
萧一衡的大腿因着银针的深入不断颤抖，而小腿却并没有任何变化。
唐小婉眉头紧蹙，视线落在萧一衡挽起的裤脚，竟微微有些出神，手中的银针一歪，伤口处缓慢的渗出鲜血来。
“……”
唐小婉无奈的看向眼前凭空出现的医药箱。
里面放着的乃是全套的手术用具。
也就是说，萧一衡的腿，需要手术才能够根治。
唐小婉捏了捏眉心，想不说古代灯光昏暗，卫生条件不足，更何况用刀划开太子皮肤这一行为实在太胆大包天。
古人怕是还不清楚手术是什么意思，这样贸然就上，恐怕还没有划开萧一衡的皮肤，就已经被明德帝当做反贼乱箭处死了。
“如何？王妃娘娘可是被我难住了？”萧一衡轻笑，将裤脚捋下去轻笑道：“这两条腿本也就这样了，我总不能够痴心妄想要枯树开出芽吧？”
多好的孩子啊！
唐小婉有什么资格不救！
唐小婉直接将医者仁心四个字发扬光大。
“也不是不能救，只是救助的法子极为冒险，太子殿下可要尝试吗？”唐小婉解释道，“想来您不能行走应当是之前冷箭的包扎不对，发炎导致高热这才不能行走，又因为时年太久，已经根深蒂固，若要根治，则必须用刀划开皮肉，挖出当年留在体内的碎片，再将坏死的肉刮去，方可行走。”
“只是陛下与太子殿下都听到了，此治疗方法极为残忍，并且太子殿下如今的身子骨，怕是经受不了这样的磋磨。”
明德帝眼中的光亮，灭了。
然而萧一衡却道：“左右旁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久居东宫，不见天日，活了还不如死了，王妃娘娘，我们不妨试试。”
唐小婉万万没想到则是萧一衡第一个回答的她。
她有些惊诧的扬眉，下意识看向明德帝。
“王妃娘娘，还请告诉我调理身体的方法，父皇在此，就让父皇为我们做个见证，我萧一衡保证，无论此次是死是活，都不会怪罪于你，倘若王妃娘娘将我治好，凡我所能给你的，全都可以给你。”
萧一衡话中态度诚恳，明德帝神色也稍有所动。
他犹豫片刻，这才道：“既然衡儿都这样说了，那就有劳王妃了。”
“那好吧。”唐小婉伏案，一连写出五张方子。
第一张乃是小补，往后依此递进，每张方子可以吃七日。
先从食补开始，之后再是喝下汤药。
唐小婉三日会为萧一衡把一次脉象。
明德帝将药方带下去，交给御医查看——皇家的事，向来追求一个安全，唐小婉表示理解。
直到确定无误后，唐小婉这才得了允许出宫。
马车上，唐小婉长舒一口气，心跳的厉害。
司北寒则双手抱胸，斜倚在车中一角的柱子上，听着唐小婉的粗喘，有些无奈道：“下次说话不要说那么满，天子喜怒非你我所能够猜到的。”
看在今日司北寒替她说话的份上，唐小婉喜滋滋的应下：“好。”
“日后在宫中也不可放肆，你既然每三日就要为太子查看，回去应当再重温一下皇家礼仪，我并非时时刻刻都有空，可以在你身边保护你。”
司北寒这话说的让人遐想连篇，唐小婉老脸一红：“好。”
“今日……”
唐小婉额头冒起黑线，司北寒是什么究极老妈子性格？
说好的冷面冷心呢？
说好的寒手罗刹呢？
这能是司北寒的形容？
他明明比唐僧都要啰嗦。
唐小婉又不好直接如孙悟空那样在地上阴暗的爬行翻滚，只能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道：“司北寒，我以后能出去玩吗？”
“叶冰河和你给了我一共十一箱金子，你不放我出去，我这辈子就算是扔钱，恐怕也花不完了。”
司北寒的心情瞬间黯淡下来，甚至有一种想要跳下马车独自静静的冲动。
马车内顿时安静下来。
唐小婉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是不是又有点太安静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