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北顶声音在雷霆中炸响，"待会我会告知，你们趁机收走我救下的百万生魂。"
她转头看向三霄，金色瞳孔开始渗血，"这是唯一能斩断他们与伪佛联系的机会。"
三霄不敢怠慢，做足了准备。
很快第一道赤红天雷劈落，雷声炸响，北顶冲天而起。
雷光中，她退去所有护体法术，抛掉法宝，以肉身抵挡，主动撞向天雷。
"道友！"三霄齐声悲呼。
“啪！”天雷狠狠击中她，惊天巨响传播百里之外。
雷光散去，北顶娘娘半身焦黑，却仍挺立如枪。
她染血的手指突然指向东方："看好了！"
雷云深处竟浮现灰衣老魔虚影，手中握着百万条缠绕佛光的因果线。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劫。"云霄恍然大悟，"她在用百万生魂为盾！"
第二道天雷劈下时，北顶继续飞去。
"就是现在。"她嘶吼着张开双臂迎向第三道天雷，"快收魂！"
三霄泪流满面却不敢迟疑，三件先天法宝同时祭出。
符文闪烁，法宝飞起。
百万道生魂光点从北顶破碎的神躯中飞出，每飞出一道，就有金色梵文锁链在她体内断裂。
当第四十八道天雷落下时，北顶几乎已只剩骨架，气息十分虚弱。
可她仍以枪拄地，对着最后一道酝酿中的紫霄神雷狂笑："来啊！"
“我不怕什么因果，为了人族，我就算死了又如何？”
北顶傲立在九曲黄河阵中心，紫霄神雷在她头顶翻滚咆哮。
她染血战袍已经破碎，长枪上的血芒却愈发炽烈。
"灰衣老魔！"她仰天长啸，声震八方，"你以为区区天雷就能灭我人族气运？"
“我北顶为了人族万死不辞。”
第四十九道紫霄神雷轰然劈落。
北顶将长枪倒转，枪尖直指自己心口。
那里，半截轩辕剑的残片正发出耀眼金光。
"以我战魂为引，唤人族万古气运！"
惊天动地的轰鸣中，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最后一道紫霄神雷触及她的瞬间，竟被心口的轩辕剑残片尽数吸收。
与此同时，九曲黄河阵剧烈震荡，阵中血水化作无数人族先烈的战魂虚影。
云霄失声惊呼："她在用人族气运反炼天雷。"
灰衣老魔的虚影终于变色："住手！你这是在……"
北顶七窍流血，却放声大笑："没错，本座就是要用你这四十九道天雷，淬炼人族万世气运。"
每一道天雷劈落，她身上的战纹就明亮一分。
当最后一道紫雷落下时，她周身绽放出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
"轰！"
当光芒散去，北顶依然挺立，她手中的长枪已经完全化为金色，枪身上浮现出轩辕两个古朴大字。
更惊人的是心口的黑色咒印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闪耀着人族气运的金色印记。
灰衣老魔虚影发出不甘的怒吼，却在人族气运的照耀下分散。
"你输了。"北顶冷冷道，"从今往后，人族气运将与天道并列，再不受你等摆布。"
她转身看向三霄，嘴角扬起一抹久违的笑意："三位道友，多谢了。"
北顶身形一晃，支撑不住单膝跪地。
她手中那杆已化作金色的轩辕战枪深深插入地面，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
原本英气逼人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金色神血。
"道友！"云霄第一个冲上前去，手袖飞出一枚通体晶莹的金丹，"快服下这个。"
琼霄反手一推，一道柔和的光幕将北顶护在其中："你的神躯已经千疮百孔，不能再妄动神力了。"
碧霄跪坐在北顶身旁，双手捧着一盏玉净瓶。
瓶中甘露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这是师尊赐我的神水，快饮下。"
北顶想要推辞，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她苦笑着任由三霄将丹药和神水送入自己口中，声音虚弱却依然坚定："不必如此，本座死不了。"
云霄眼眶通红，声音哽咽："道友为了救那百万生魂，几乎耗尽本源神力，这哪是死不了三个字能轻描淡写带过？"
琼霄一边运功帮北顶化开药力，一边轻声道："我们三姐妹亲眼看着你硬抗四十九道天雷，每一道都足以让大罗金仙形神俱灭，你可知当时我们有多害怕？"
碧霄抹着眼泪，却还强作笑颜："就是，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跟师祖师尊交代？怎么跟人族交代？"
北顶服下丹药，面色稍有好转。
她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三霄，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这个向来孤傲的女仙人，此刻竟显得有些无措。
"我……"她难得地放软了语气，"只是做了该做的事，那些人族百姓何其无辜，被伪佛操控，沦为傀儡。"
她又要挣扎起身，却被三霄同时按住。
"别动。"云霄难得严厉，"你心口的轩辕剑残片刚刚与人族气运融合，需要时间稳固。"
琼霄补充道："灰衣老魔的真身有师尊和师祖对付，你不必担心。"
碧霄掏出一方绣着金凤的丝帕，轻轻为北顶擦拭脸上的血迹。
"你知道吗？在你硬抗天雷的时候，整个人间的庙宇都在震动。”
“那些被你救下的百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自发地为你祈福呢。"
北顶这一刻有些触动。
她掌心浮现出一缕缕细如发丝的金色光线，那是来自人族的信仰之力。
"真是傻。"她低声说着，却小心地将这些信仰之力收入心口。
那里，新生的金色神纹正缓缓成形。
云霄终于露出笑容："看吧，这就是你拼死守护的人族。他们或许渺小，或许愚昧，但这份赤诚之心，值得你付出一切，不是吗？"
北顶没有回答，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片刻沉默，她突然问道："菩提早就料到我会这么做？"
三霄相视一笑。
琼霄轻声道："师祖常说，这世间最了解人族气运的，除了当年的轩辕黄帝，就属你了。"
“女娲都不行，她之前从不管人族生死的。”
碧霄眨眨眼："他老人家还说过，北顶看似刚烈，实则心系苍生，是最靠得住的人族守护神。"
北顶别过脸，但三霄都看到了她微微发红的耳尖。
这位叱咤风云的女仙，此刻竟显得有些赧然。
"多嘴。"她轻咳，试图转移话题，"我的伤已经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