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殿下,小心些!”小太监跟在身后跑,头上的帽子差点都要被颠掉了,“今儿是您的生辰,席间有好些娘娘在等着呢,您若将衣衫弄脏了,充仪娘娘该生气了。”
三皇子双手在头顶捧着比他脸还大的木鸟,笑嘻嘻地说:“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已经让人将外衣脱下来了,就算脏也是脏的里衣,外头是看不出来的。”
“哎呦,小祖宗呀。”小太监即便是追上来了也不敢抢了三皇子殿下的玩具,只能跺脚叹息,“娘娘还让您今早将《三字经》都学过一遍的。”
三皇子不以为意,一屁股坐在绿油油的草地上,随手将木鸟放在大腿中央,撇嘴道:“你就说我看过了不就行了,母妃总叫我学这些。二哥可是比我长两岁,我听说他都没有学过《千字文》呢!”
“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太监吓得双腿酸软,瞬间跪倒在地。左右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三皇子冷哼一声:“你就是胆子小,二哥和我关系不错,听说他今天也会来看我,到时候我要与他说悄悄话去,你可不能跟着!”
“是……是。”小太监苦着脸应了,他才没那个胆子跟着,只能当做聋了哑了瞎了。
他们说话的地方正是在钟粹宫主殿的西边,离得不远处便是钟粹宫的小厨房,一群准备膳食的宫女们都在那里,也有其他宫来做客的宫妃带来的下人,俱都只能站到门外边候着。
乐山也在人群之中,按例宫妃来做客,最多带四个宫人进来,谢秋霜、采荷和小金子是必须的,所以乐山和乐水此番打扮得一模一样,倒像是一个人进来似的。
乐水眼见里边出来了一位穿着随侍宫女服饰的人,连忙快步上前行礼:“姐姐,奴婢是凌婕妤身边的宫女,敢问今日的餐点都有哪些?”
曼充仪与凌婕妤关系不错,这宫女便挤出了一个笑:“我家娘娘今日准备的餐食共有八道,样样都是请了御膳房的御厨所做,只是暂时放在小厨房保鲜罢了,定会叫凌婕妤娘娘满意的。我这会儿急着去复命,菜点就不与你细说了。”
眼见这宫女要走,乐水又上前拦了一下,脸上全然是抱歉和不好意思:“并非奴婢刻意打扰您,只是婕妤娘娘最近正在进行药膳,很多菜点不能入口,怕冲撞了药性。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娘娘担心席上不吃会拂了充仪娘娘的好意,叫旁人误解了两位娘娘之间的关系,这才派了奴婢前来问问。”
“竟是如此。”宫女缓下步子,“只是菜点已然让御膳房备着了,临时更换已然来不及,你们怎么不早点告知我们?”
乐水苦笑:“婕妤娘娘担心麻烦了充仪娘娘,是奴婢这些做下人的放心不下才只能找机会过来问问。”
“你们有心了。”宫女点点头,“我会如实禀告给管事嬷嬷,你在这里稍待一二。”
耽搁了这一阵,宫女只能跑着去复命,丝毫没有察觉附近的某根石柱之后,有着一个和刚刚那位拦住她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乐山和乐水便如此,一人在人前,一人潜伏在钟粹宫的暗处,倘若被宫人认出来,都报乐水的名字即可。
菜点临时重做来不及,钟粹宫的管事嬷嬷便先让小厨房开火,按着乐水提供的膳食现做,当然,乐水还是只能守在外头。
将之端上餐桌的则是乐山,她轻轻捏了捏谢秋霜的手指,随即退下。
凌清禾看着自己桌上的膳食,皱了皱眉,低声与身旁的谢秋霜说了几句什么,这才抬起勺子搅了搅,缓缓地吃了起来。
谢秋霜便斜过眼睛,看了对面的屏风后头一眼,秀月顿时了然,手里拿着茶水,踮着脚便到了严才人身边。
“娘娘,奴婢刚刚瞧着,那上头几位都与您所用餐食不同呢。”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叫离得近的徐美人听到。
严才人抬头看了一眼,低声呵斥:“放肆!那是你能够置喙的吗?几位姐姐身份不凡,与我们吃得不同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凌婕妤……”秀月还想在说什么,被严才人挥挥袖子打断了。
坐在边上的徐美人若有所思,不动声色地抬眸看去,只见上头几位言语交锋之时,桌上的餐碗果然略有不同。只不过贵妃、贤妃她们的似乎和自己的一样,唯一的区别却落在刚刚那宫女话未曾完全出口的凌婕妤身上。
徐美人冷笑一声,她可不会自己参与进来,招了招手,和身边的宫女低声说了几句,便不再有动作了。
“三皇子果然是聪慧,才三岁之时便会默写《千字文》,今年四岁,前途定然无量。”瑾昭媛捂住嘴笑,“不像贤妃姐姐膝下的二皇子,这些时日空有年纪在涨,臣妾都替容妹妹心疼呢。”
贵妃闲适地躺在上首:“仁儿性子愚笨,到底不随本宫,我让他学也学不会,不过就算他长大了成不了器,本宫也有办法保他衣食无忧,就不劳妹妹替我操心了。”
瑾昭媛眼睛一转,瞥了一眼自家老神在在的堂姐,冷哼一声:“若是大皇子如今还在,想必都七岁了。”
“梓瑾慎言。”贤妃淡淡开口,“今儿是三皇子的生辰,就不提过去的事情扫兴了。”
曼充仪连忙笑道:“礼儿贪玩,倒是让几位姐姐见笑了。”
瑾昭媛被贤妃拂了面子,脸色不太好看,还是忍了下来。正巧青棠凑到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这才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充仪妹妹好生偏心,早听说你与凌婕妤妹妹交好,怎么这次宴席,就连吃食都要偏袒她一些?”她伸手指向凌清禾的方位,那餐盘之上的餐点果真有些不同。
贵妃一听,坐起了身子。她可是听太后说了,上回给她下套的极有可能并非贤妃和瑾昭媛那两个蠢货,而是城府极深的凌婕妤!没想到姑姑也有看错了眼的时候,她就说了,凌清禾才没有那个丞相府的庶女可靠。
“果真如此?凌妹妹,上回叫你来景仁宫坐坐,你推脱了,莫非是因为本宫不像曼充仪这般贴心?”
凌清禾连忙笑道:“让几位姐姐见笑了。是妹妹这几天正在服用药膳调理身子,宫人担心食材冲撞了药效,便私下去找充仪姐姐宫里的主事换了菜,妹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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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刚端上来才知道了,这会儿正让人去换一些没什么大碍的餐点上来呢。”
瑾昭媛闻言哈哈大笑:“凌妹妹,你的身子也太弱了吧,你才进宫未满一年,不是病了就是中毒,一年下来宫里的姐姐妹妹都没见过你几回面,好不容易身体好些了出来,你竟然还在服用药膳。你这身子如何能在宫中服侍皇上?怕不是白白浪费了宫里的那些个好东西!”
“可不是,若是生病就不用来了,想必曼充仪妹妹会体谅你的。”贵妃罕见的和瑾昭媛站在同一阵线之上,“本宫记得京郊有一处皇家别院,正适合养病。本宫回去便帮你禀明陛下,让你去那儿安心养病,好好待上一阵。”
曼充仪张了张嘴,作为递帖子的人,她总该站出来打圆场的,但实在是没什么理由和胆量去为了凌清禾得罪上头的那几位。侧头见着容婕妤满脸平静地品茶,她叹了口气,还是没有张嘴。
瑾昭媛却不领贵妃的情:“贵妃姐姐怕是说笑了,皇上这几个月来后宫,哪次进过您的景仁宫?姐姐若是要禀明陛下,估计是做不到吧。”
“是吗?”贵妃神色一沉,“可本宫贵为一品贵妃,有入乾清宫拜见陛下的权力,就不劳昭媛妹妹替本宫操心了。”
二人唇枪舌剑之际,谢秋霜自屏风后端着一盘山楂丸子缓步而出,走到了凌清禾的身边。后者淡淡颔首,便忽然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哎呀!凌姐姐怎么了!”下头的严才人忽然惊呼,甚至盖过了贵妃和瑾昭媛的声音。
众人一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正在干呕的凌清禾之上,谢秋霜被盯得头皮发麻,心道这严才人也太过浮夸了一些罢。
她咽了咽口水,盯着视线开口道:“娘娘,可是这山楂丸子有什么不妥?”
严才人便又喊道:“这山楂丸子闻着味酸,凌姐姐可是闻到这酸味难受?这道菜席间已然上过,味道可是极为不错的。”
不管下头人如何议论纷纷,坐在上面的那几个人都一时没有开口,也没有制止严才人继续说下去。甚至脸色平淡如波的贤妃都低着头死死的盯着自己桌上的那份山楂丸子。
还是曼充仪最先张嘴:“来人!请太医来!”
不多时,满头大汗的太医身边跟着个提着药箱的药童迅速赶来,不是崔太医令和商陆又是谁?他们二人身后跟着的两位宫女,一个是曼充仪的人,一个则是早就做好准备的乐山。
万事俱备,只等太医令切脉。宫宴上下几乎落针可闻,全在等着诊脉的结果出来。
“恭喜婕妤娘娘!是喜脉,已三月有余!”崔太医令苍老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宫妃们瞬间恭喜之声不绝于耳,真心或假意尚且不知,倒是谢秋霜留意到贵妃几个人的贺喜几乎是从牙缝里头挤出来的。
凌清禾被带到安静些的厢房继续再诊,而谢秋霜则留下来善后。
“充仪娘娘,您与三皇子殿下真是有大福气。婕妤娘娘这些时日与您走动得多了些,今儿便在三皇子殿下的生辰宴上查出有喜,这可都是沾了您的光!回头必当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