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难自禁 > 47. 47
    47.


    密闭的宾馆房间,郗正庭疯狂狞笑,左曼曼痛苦呻吟。


    令嘉死死捂住耳朵,但那声音像针,钻进指缝,刺入骨髓。


    不知过了多久,令嘉摇摇晃晃地起身。


    房间的角落,有张桌子,上面有只铝制烧水壶。


    令嘉抄起水壶,快步走至客厅,用尽全身力气朝那颗罪恶的脑袋砸下去。


    “啊!”郗正庭痛苦嚎叫,萎软地滑出左曼曼的身体,待眩晕感散去,他嘶吼着,死丫头,你他妈的找死。


    一个大步上前,铁钳般的手一把攥住企图逃向门口的令嘉。


    令嘉疼得倒吸冷气。


    郗正庭浊重的喘息喷在令嘉面颊上:“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言罢,肮脏的手指袭来,令嘉尖叫:“放开我!混蛋,放开我。”


    她双腿乱蹬,正好蹬中郗正庭的□□。


    郗正庭吃痛到五官扭曲。


    他暴怒地扬起拳头,但比这挟着风声的拳头先落下的是左曼曼一记清脆的耳光。


    曼曼姐?令嘉双手捂住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地望向左曼曼。


    左曼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带了一张冰铸的面具。她一言不发,动作粗暴地扯住令嘉的胳膊,将她扯回房间深处,然后关上门。


    倚靠门板,左曼曼低头,飞快地扫视了一眼自己身上被郗正庭撕扯得破碎的T恤,她抬起眼睛,目光直刺郗正庭。


    “郗正庭,我们谈谈。”


    ……


    警方的调查迅速展开。


    令嘉的社会关系简单得如同一张白纸,生活路径无非是家与学校之间的往返。


    最终,所有的疑点汇聚在左曼曼身上。


    她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中,一个电话号码引起了警方的注意,经调查该电话号码没有实名,在警方循着这条线索深挖时,武翊坤有了新的发现。


    销声匿迹一个多月的郗正庭,昨晚现身于位于城乡结合部的一家名为平安的宾馆。


    令嘉、左曼曼、郗正庭。


    无数可怕的联想攫住了郗千澜,他一刻不敢耽搁,立刻驱车前往。


    宾馆位于外来务工人员聚集区,人员复杂,流动性也大,入住登记形同虚设。


    前台。


    年轻女孩耷拉着眼皮,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对走近的脚步声毫无反应。


    郗千澜强压下心头的焦灼,屈指在台面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


    女孩被打扰,不情不愿地抬起头。


    郗千澜立刻将手机屏幕递到她眼前,“见过这个女孩吗?”


    女孩的目光懒散地扫过照片,不足一秒便移开,含糊地咕哝了句“没见过”,随即又埋首于喧闹的游戏音效中。


    倒是一旁正在拖地的保洁阿姨,凑过来眯着眼端详了片刻,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咦,我好像有点儿印象,4个人,哎呦,其中有个男的凶神恶煞的,房间给他们搞得一塌糊涂。”


    再想多问,阿姨却也说不出更多了。


    郗千澜走出平安宾馆,公共厕所的刺鼻气味立刻包裹上来。


    他回望了一眼这栋建筑,墙皮大块剥落,露出里面灰黑的水泥砖石。


    这一刻,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的小姑娘是那样娇气。


    枕头高了矮了都要嘟一嘟嘴巴。


    房间里永远萦绕着清新的山茶花香。


    夜里一定要留一盏暖黄的小夜灯才能安然入睡。


    而这里……这里只有污渍和腐朽的气息在蔓延。


    恐慌与自责就像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轰然将他淹没。


    他又一次,把她弄丢了。


    武翊坤看着好友血色尽失的脸,想说些宽慰的话,却发现所有言语在此刻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最终只是沉重地抬手,拍了拍郗千澜的肩膀。


    郗千澜知道现在不是该伤心的时候,他抄起电话,吩咐赵明铎调动一切能够调动的资源,以宾馆为中心,辐射筛查所有监控。


    监控显示,令嘉被郗正庭捂住嘴拖出了宾馆,塞进一辆等候在外的白色SUV。


    车子像道鬼影,悄无声息地滑走。


    时间在焦灼的排查中跳到傍晚。


    警方在城郊一处荒僻路段找到了那辆白色SUV


    车里空空如也,已被遗弃。


    调取该区域更早的监控,画面显示令嘉被转移到一辆没有车牌号,毫不起眼的货车上。


    货车驶向奉兖方向的高速。


    奉兖。电光石火间,郗千澜回忆起左曼曼的家乡便在奉兖一带,那里紧邻边境。


    警方根据时间和速度测算,立刻联系了当地交警部门设卡。


    ……


    令嘉蜷缩在车厢角落,腥臊的膻气与粪便的恶臭扑面而来,胃里翻江倒海,酸水混着苦胆直冲喉头,又被她强行咽下。


    在待宰牛羊断续的哀鸣声中,令嘉淌着眼泪回想郗千澜温暖的怀抱,爸爸妈妈不厌其烦的唠叨,甚至和孙竟然那些无聊的插科打诨。


    后来,眼泪流干了,眼眶里只剩下干涩。令嘉就这么在绝望中捱过了漫长的一天一夜。


    直到货车在高速公路上缓缓停住,引擎熄火。


    这一停,便像扎了根似的,纹丝不动。起初还能听见前后车辆不耐烦的喇叭声,渐渐地,连那点声响也稀落了。


    驾驶座上的瘦小男人焦躁地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终于不耐烦了,骂骂咧咧地拉开车门跳下车,走到路边小解。


    雨丝牛毛似的斜织着,旁边车道同样被困的大货车门也开了。


    一个司机跳下来透气,顺手朝这边递了根烟。


    瘦小男人忙凑过去,脸上堆起笑,殷勤地掏出打火机先给对方点上,自己才就着那点微弱的火光深吸一口,吐出烟圈:“老哥,前头什么情况?堵这老半天!”


    大车司机眯着眼,朝雨雾深处啐了一口,“边境管得严,偷渡、走私啥的都查,每辆车里里外外都得翻一遍。妈的,这阵仗,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瘦小个子心里“咯噔”一沉,脸上却堆起同病相怜的苦笑:“这可糟了,我等得起,我这车上的活物可等不起啊。”


    雨渐疾,瘦小男人状似若无其事地溜达回自己的货车,车门“砰”一声关上,将雨声隔绝在外,他脸上那层伪装的轻松瞬间剥落,扭头朝后座压低声音急道:“老板,前面查得太严了,咱们这情况根本经不起查,八成得暴露!”


    郗正庭咬着后槽牙,从齿缝里嘶嘶地挤出话音来,“好,好得很呐……郗千澜,真是天助你也。”


    他的目光转向车厢角落,钉在沉默的左曼曼身上。


    那天,是她提出合作计划:“郗正庭,既然你知道我是刘送娣,那应该知道,我的老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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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边境线上,那里山高路远。我们用她向郗千澜榨一笔钱,自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此刻,左曼曼正透过模糊起雾的车窗,望向天空翻涌如墨的乌云,脸色沉郁得与天色融为一体。“不能赌,我们带她在这儿下。我知道一条路。”


    疾雨纷纷,大多数司机已缩回驾驶室,有人隔着起雾的玻璃茫然眺望前方不见尽头的红色尾灯,更多人则蜷在座椅里,脸上映着手机屏幕幽蓝的光,疲惫而麻木。


    无人在意的角落,三道身影滑下货车。


    恐惧、跋涉、雨水……令嘉的身体已到极限。她高烧不退,意识昏沉如坠棉絮。只能被郗正庭半搀半拖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雨后湿滑泥泞的羊肠小道。


    荆棘勾扯裤脚,泥水溅满小腿,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早已黑透,墨汁般泼满山林。


    一处偏僻土路的尽头,浮现一点昏黄微弱的光,一辆农用三轮车静静停在稠密的夜色里。


    三角座椅上跳下一个身披雨衣的男人,是左曼曼的弟弟刘伟。


    他眯眼打量着三人,目光落在左曼曼那张与这片土地格格不入的漂亮脸庞上,迟疑着,用粗嘎的乡音吐出那个名字:“刘送……娣?”


    “叫我左曼曼。”她的声音比这夜雨还冷。


    刘伟讪讪地搓着手掌,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左曼曼被荆棘刺破的衣袖,那里露出一小片雪白的皮肤。


    “左曼……曼曼姐,”他咽了口唾沫,“你电话里说的那五万块,真能到手?可别唬俺。这人……”


    他的目光滑向意识昏沉的令嘉,眼底掠过一丝好奇


    左曼曼不耐烦地打断他:“钱一分不会少你的。地方准备好了吗?要绝对安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放心!鬼都找不着!”刘伟拍着胸脯保证,身上雨衣哗啦作响,“姐。老汉前两天还念叨,说你在外边要是……混不下去了,早点回来,后山陈婶去年去了,陈叔现在光棍一条。”


    ……


    十几公里外,交警对比协查信息后,瘦小男人落网。


    两小时后,郗千澜与武翊坤赶到。


    审讯室里,瘦小男人交代得异常爽快,几乎是有问必答。


    “是的,郗正庭和那个女人,带着那女孩中途下了车,钻进了山里。”


    问到具体方位,他脸上只剩下茫然,手一摊:“警官,这山里头七拐八绕,树都长得一个样,我个外地人,是真分不清啊……”


    不过两三天的时间,郗千澜已经历太多次希望亮起又熄灭的瞬间。


    此刻,他独自站在一处湿滑的土坡边缘。雨幕如织,远山近岭都失了轮廓,融成一片庞大而模糊的阴影。


    在这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上,武翊坤手中那张关系网近乎失灵。


    他知道,郗正庭一定会联系他。


    可他怎么等?


    他立刻让赵明铎重金召集了一批熟悉山路的老乡作为向导,很快,一队人冒着淅淅沥沥的冷雨,踏入泥泞,开始对一个又一个散布在山坳间的寨落进行拉网式排查。


    然而回应他们的,往往是警惕的打量和憨笑的沉默,或者干脆闭门不见。


    村落像是自成一体,对外来者有种根深蒂固的疏离。


    一位老民警躲着郗千澜,对着武翊坤压低声音:“雨这么大,山这么深,路比蜘蛛网还乱……他们存了心要藏,这么找,跟大海里捞一根针,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