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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再次松绑!

    “哈哈哈哈……”


    魏忠贤放肆大笑之时,距来宗道尚书府不远的侍郎府。


    钱谦益看着愤懑离去的田尔耕,同样也是笑得嚣张不已。


    说起来,得益于影视、小说的宣传,后世人总以为厂卫可以无法无天,随意抓人。


    但事实上,厂卫抓人也是要讲证据、走流程的。


    抓人之时不但要有皇帝签发的驾贴,也就是‘逮捕证’,这驾贴上还得有司礼监盖印、刑科给事中签批后方可生效。


    不仅如此,驾贴上还得详细注明被抓之人姓名、罪名及证据等等。


    而田尔耕手中虽然有驾贴,但陈世安的临时举报,自然不可能拿得出什么证据。


    再加上钱谦益早有准备,凭着手中年前的逃奴报案回执,田尔耕这执掌锦衣卫的堂堂左都督、五彪之首,最终也只能无功而返。


    “好你个钱谦益,看来倒是咱家小瞧你了!”魏忠贤见田尔耕空手而回,眼神中顿时满是阴鸷与愤怒。


    “秉钧、文甫,马上派人搜捕钱忠。哪怕就是上天入地,也要给咱家搜出来!”


    愤怒归愤怒,魏忠贤还是立马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上公,那这边……”


    “带头的押回北镇抚司狱,其余人等该抄家抄家,该发配为奴就发配为奴,还要咱家教你们么……”


    鹰犬就得要有鹰犬的觉悟!


    一想到这案子还能继续办大,对这些已经被自己踩入泥地的家伙,魏忠贤自然也就没了继续戏耍的兴致。


    ……


    “呵呵,我道这背后的主谋是谁呢。原来是这嫌水冷、头皮痒的家伙,这就不奇怪了!”


    栖心苑内,正帮美艳皇嫂审核样报的朱游简,得到魏忠贤的禀报,心中顿时不由得一阵释然。


    “呃,不知皇爷的意思是……”


    魏忠贤又不是穿越者,自然不可能提前预知钱谦益降清的事。


    听到朱游简这没头没脑、满是嘲讽鄙夷的冷笑,即便他再心思机敏,此刻也是不由得一脸懵逼。


    “朕的意思?既然明知那钱谦益就是主谋,那你为何不把人给朕拿来,反倒跑朕这里来啰嗦!”


    朱游简自穿越以来,不是想着摆烂享受,就是想着追嫂子,哪里去了解过厂卫的办事流程。


    加之穿越前被影视剧和小说误导,他自然也认为厂卫可以无法无天、随意抓人。


    因此,没办法也没必要解释的他,笑容一敛,随即便质问起魏忠贤的办事不力来。


    “皇爷,不是老奴不想直接拿人,实在是老奴还没拿到证据啊!”


    “那钱谦益年前就已曾向官府报案,说是钱忠盗财潜逃,手里有顺天府回执为证……”


    被皇帝责骂办事不力,羞愧不已的同时,魏忠贤这九千岁也是不由得一阵憋屈。


    “什么证据,你个老东西,厂卫办案还需要证据?就算要证据,难道你不会自己弄出份证据来……”


    听到魏忠贤居然跟自己在这讲证据,一直以为厂卫抓人就跟御史风闻奏事一样,想抓就抓的朱游简,差点儿没给直接气笑了。


    “老奴愚钝,老奴这就亲自去拿人……”


    魏忠紧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既然皇帝都金口玉言无须证据了,那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


    “来人,传咱家号令,东厂番子全数集结,随咱家亲自去拿人……”


    魏忠贤有了朱游简的授权,刚从栖心苑出来,第一时间就下达了抓捕令。


    等他赶到东安门外的东厂时,理刑百户孙之鹤,早已领着集结好的东厂番子待命了。


    而与此同时,告假在家的钱谦益,却还悠然自得品着新茶、享受着新纳小妾的按摩,浑不知这已是他最后时刻的享乐。


    “老爷今天可是好威风呢,就连田尔耕那等恶人,都被老爷训斥得哑口无言,只能灰溜溜而去。”


    “田尔耕不过一走狗而已,又算得了什么。等南京那边的消息传来,到时候老爷我扳倒了魏阉,就算是入阁拜相……”


    男人嘛,有几个不喜欢在女人面前逞英雄的。


    钱谦益听着耳边温言软语的奉承,当即也是满腔豪言壮语地嘚瑟起来。


    “呯!”


    然而,还没等他自负满满的豪言壮语说完,一声巨响却是猛地从院外传入了他耳中。


    “魏……魏忠贤!”


    钱谦益看着破门而入、满脸冷笑的魏忠贤,顿时不由得心中一颤。


    “逆臣钱谦益,指使家奴钱忠煽动生员罢考、焚烧贡院,企图扰乱国政,居心叵测……”


    魏忠贤没有理会钱谦益的惊愕,手中鎏金佛尘唰地一甩,已是眼神像冰冷的宣布起他的罪名来。


    “魏阉,你休要血口喷人。那钱忠乃是去年盗了本官财物潜逃的逃奴,本官有顺天府报案回执为证……”


    钱谦益看着如狼似虎扑来的番子,还想故伎重施。


    “血口喷人?”


    魏忠贤突然笑了,笑声像夜猫子刮过瓦檐,刺耳又阴毒。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以为提前弄出个逃奴的假象,就能抹掉你煽动生员造反的罪证?今天,咱家就是来拿你这逆贼的!”


    他上前一步,指尖直接戳到钱谦益的额头。


    “你这阉贼,我乃礼部右侍郎,堂堂朝廷三品大员,你敢没有驾贴就……?”


    “驾贴?哈哈哈哈……”


    魏忠贤不等他把话说完,却是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睁大你的狗眼好生看看,‘钱谦益罪大恶极,着东厂就即刻拿人,无须驾贴’——怎么,你要抗旨?”


    嚣张大笑之际,一张明黄绢帛已被他展现在钱谦益眼前。


    开玩笑,他只是不识字而已,但又不缺心眼儿。如此重要的事,怎么可能只凭一句口谕?


    “假的,这……这一定是假的。魏忠贤,你……你敢伪造圣旨,当……当诛九族!”


    钱谦益抬眼望向眼前绢帛,只见上面果然有皇帝的御笔朱批。字迹虽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稚嫩,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犹自喃喃自欺的他,却是突然想起早上田尔耕来时,他还得意扬扬地拿出顺天府的逃奴回执,以为能挡下一切。


    可现在,魏忠贤手里有皇帝的谕旨,却是什么回执、什么证据,都成了笑话。


    “伪造?”


    魏忠贤上前一步,手指掐住瘫软在地的钱谦益下巴,指甲几乎陷进他的肉里。


    “陛下可还在紫宸居等着你呢,有种的话,你倒是参咱家一个伪造圣旨的罪名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