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这偌大的厢房之中安静下来。
云清晚看着端坐眼前的裴观南,心中万般疑惑。
时至如今,她又看不懂裴观南了,本以为他是想用自己的真实身份以作要挟,但却没料到他竟要帮助自己。
裴观南似乎察觉到了她眼神中的犹豫和怀疑,笑问:“怎么,娘子不信?”
云清晚先来不爱说话弯弯绕绕,毫不委婉答:“自然不信,你骗我的次数难道还少?”
裴观南挑眉:“娘子这是记仇?”
云清晚捏了捏长枪:“非常记仇,且有仇必报!”
瞧着她无比认真的模样,裴观南脸上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不管娘子信与不信,我只是想帮你!”
“你会这么好心?”云清晚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
裴观南轻轻挑眉,问:“难道为夫平日里不好心吗?”
云清晚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索性闭上嘴巴审视着面前之人。
虽与裴观南认识不久,但她十分肯定,此人绝不是善茬!
若是她真是云家的二小姐,那么于裴观南而言,还多少有些用处。
而今他既知晓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土匪头领,为何还要帮助自己。
这一点,云清晚如何也想不明白。
思索间,她抬眼瞧见裴观南唇角含笑看着自己的模样,猜想裴观南大抵是不会说出真实意图的。
若是别人,恐怕云清晚还会再听听其说些什么。
裴观南,还是作罢为好。
思及此,她在裴观南的注视下站起身来:“裴观南,我不知道你在谋划些什么,同时,我信不过你,所以这事,不必你帮我,告辞。”
见她作势要走,裴观南出声询问:“你不怕云威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云清晚停下脚步,神色没有半分变化。
其实在决定代替云惜前往临安之时,她便知晓身份会有被发现的一日,不过早些晚些罢了。
若是被发现,那便离开临安。
这就是她的打算。
云清晚捏了捏手中长枪,答:“为何要怕,我云清晚来去如风,若是这临安待不下去,我自可回到边城去,到了边城,即便是十个云威又能耐我何?”
“不愧是我的娘子。”裴观南十分兴奋,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亮光。
但下一刻,裴观南话锋一转:“你自可脱身,那云惜呢?”
从裴观南的口中听到云惜的名字,云清晚面色一凌,冷眼扫向裴观南:“你想做什么?”
凭借着她多年与边城那些贪官污吏打交道的经验,这话多少带着威胁的意思。
这裴观南莫不是想要用云惜威胁?
若真是如此,那她今日便是不敌,也要再与裴观南大战三百回合!
察觉到她周身气息的变化,裴观南温声安抚:“娘子莫要激动,为夫的意思是,你大可脱身回到山寨去,可那云惜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孤女,身边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娘,二人一旦被云威查到,必然遭殃。”
理智告诉云清晚此言不假。
她可以保护自己,但云惜面对云威,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见她怒意消退,裴观南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我不但会帮你追查身世,还会派人阻止云威追查、保护云惜母女,如此,不是很好吗?”
云清晚握着枪柄的手紧了紧。
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心动。
裴观南可是最受圣宠的王爷,若是借助他的势力,没准真能找到家人的线索!同时,云惜那边她也不必再担忧了。
但裴观南真的那么好心吗?她不相信,裴观南这样的人会没有所图。
带着心中的疑惑,云清晚认真看向裴观南:“所以,你帮我的条件是什么?”
裴观南依旧答:“为夫方才说过了的,因为你是我的娘子,所以我愿意帮你。”
云清晚无情拆穿:“裴观南,你当我傻?你若是讲不明白,那便告辞!”
见她果真要走,裴观南妥协了:“好好好,娘子你先坐下,我确实想要你帮个忙。”
“如此倒还真诚些。”云清晚松了松捏着的长枪,行至凳前,两人再次对面而坐,氛围从未有过的和谐。
“你先说吧,要我做什么?”
裴观南道:“很简单,从此以后,只要对外,你要与我装做一对恩爱夫妻,包括面对王府的下人。”
云清晚有些惊讶:“只是这样?”
裴观南应:“只是这样。”
话音落下,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裴观南不曾催次,只坐在一旁静静等待。
云清晚低垂眼眸,无数种推测在她的脑海之中成立、推翻。
看着身侧的裴观南,她只有满心的疑惑。
为何裴观南要自己与他演戏?
上一次自己找他索要银钱,也是如此要求。
她本以为裴观南是想要借着两人恩爱的名头做些什么,但回门之日,也未见他有何行动。
左不过是去瞧了瞧云威的靖南文玩……
总不可能与自己装作恩爱是为了文玩吧?
云清晚实在猜不透,不过这倒并非什么难事。
思及此处,她垂眸看了一眼被紧紧捏在手中的玉佩。
这一刻,她的脑海之中,有太多太多的东西。
是从前的风餐露宿、是被同龄孩子嘲笑野种的痛苦回忆、以及她藏在心中多年的执念,还有云惜的安危……
抬眼,裴观南就坐在身侧,今日的他虽着素服,却难掩其身上的贵气。
可是,他这个被称为玉面修罗的承宣王爷,究竟可不可信呢?
……
思绪万千之时,她的脑海中鬼使神差地浮现出回门那日在云家发生的一切。
想起裴观南那与云博雍别无二致的话,她有了决定:“我答应你,可你得告诉你,你有几成把握查到我的身世?”
裴观南方才便一直在等待她的回答,此刻听得她终于出声,思索片刻后答:“五成吧。”
云清晚惊讶:“五成?”
这么有把握?
裴观南肯定答:“在我这里,只有成与不成。”
这话若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云清晚大抵会一枪戳过去。
但不知为何,这话从裴观南的口中说出来时,却是分外有说服力。
“好。”云清晚想赌一次,“你一定要顾好云惜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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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安全,若是你敢食言,别说你是王爷,即便你是皇帝我也要取你项上人头!”
“这是自然。”裴观南笑盈盈应下,“答应娘子的事,为夫岂有食言?”
一说完正经事儿,裴观南便又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就欠打。
云清晚冷冷瞥了他一眼,却并未再言。
二人交谈声方才停下,房门便被推开,店小二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二位,菜来啦!”
然店小二才进屋子,便一眼看到眼前的一地狼藉。
歪七扭八裂成两扇的屏风、断了腿还通了洞的椅子、遍地的木质碎屑……
店小二捂头惊呼:“呦!我的天,这是啷个了嘛!”
看着一地的破损桌椅,云清晚有些过意不去。
她正欲上前道歉,裴观南却先他一步开口:“实在抱歉,方才我与夫人起了些口角,不小心弄坏了些东西,这些东西,我会照价赔偿的。”
听得此言,店小二轻叹一声,摆手一个劲儿说算了算了,而后又吩咐着身后一同前来的其余店员去收拾别的厢房。
“这位爷,不是我说您,您之前不是说娘子生气跑来这边散心你才追来的嘛,怎么好不容易见了面还大打出手,男人嘛,适当做个耙耳朵也不错的!”
店小二此言带着热情的建议,云清晚听来却觉得尤为危险。
面前的让临安人闻风丧胆的裴观南,他居然敢如此与其说话。
但没料到,裴观南不仅没有生气,竟还轻轻一笑:“多谢小哥提醒了。”
“没得事!”店小二挥挥手,道,“二位跟我走吧,我带你们换个厢房,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好好吃顿火锅,没什么过不去的。”
说着,店小二已先一步朝门外而去。
云清晚正欲跟上,裴观南却伸手揽住她的肩:“娘子,为夫觉得小哥说得没错。”
如此亲密的动作,云清晚下意识想要挣脱,侧目却瞧见裴观南的笑脸。
哦!方才答应他在外要假装恩爱夫妻的。
思及此,她不再有所动作,任由裴观南揽着自己到了另一个屋子。
先一步到此的店员们早已布置好了锅灶,腾腾热气氤氲,一股浓浓的香气灌入鼻腔,勾得人食欲大好。
“二位客官,菜上齐了。”店小二停下步子,见二人举止亲密,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若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唤我。”
留下此言,小二立刻带着一众店员退了出去。
云清晚看着那沸腾的红色汤汁,再不犹豫,立刻放下身上的东西,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片送进嘴里。
果然好吃!
没想到,蜀州居然有如此好吃的火锅,与之前吃过的都不一样。
裴观南倒是不急不慢地掀起衣摆端坐一旁,斯文地吃了几口素菜。
云清晚正吃得起劲儿,裴观南却突然开口:“娘子,以便手底下的人去查,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她嘴里咬着一个肥美的肉丸,连头也来不及抬地挤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食不言寝不语。”
这个回答叫裴观南一时无言,反应了片刻后哭笑不得拿起筷子替她夹了几块熟透的肉片:“好,娘子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