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推门而入的陈楚青同安蘅上一次所见的他可谓称得上是大相径庭。
若说之前的陈楚青只是狂妄自大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勉强还算个正常人,此时的他却像个阴郁的疯子。
一直狂妄的人此时却是平淡着脸,平静下面隐藏着惊涛骇浪。
哪怕他仍旧衣锦华服,哪怕他面上似乎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只是变得阴沉了些……但安蘅能从他强撑的表象中窥见他如今内心的病态。
尤其是那眼神,阴森森地扫过这间小屋内的所有人,让姑娘们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安蘅的目光隐晦地向陈楚青的下半身看去,隔着衣裳没看出什么名堂,但依照在七香楼当日的表现和后续陈家的低调来看,陈楚青多半已经废了。
自从那次事情发生后,除了几日后去为素莲赎了身,得了对方的再三感谢外,安蘅就再没去过七香楼。倒是从越惟的口中听到过一些,陈家搜寻凶手无果,恼羞成怒想对七香楼下手,但能在京城开如此大一家的花楼,七香楼背后必然牵扯着错杂的背景。
陈家的怒气再大也发泄不出来,之后就再没听到关于此事的消息了,七香楼也依旧好好地开在原处。
陈楚青推开了门,看到屋内角落缩着的姑娘们,心满意足地在她们脸上看到了疑惑、害怕以及随之而来的惊喜。
安蘅知晓他的真面目和身份,姑娘们却并不知情,看到是一位长相不错的锦衣男子走了进来,已经有姑娘认为这是来救人的了。
陈楚青装的不错,面上平淡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什么问题,毕竟普通人谁也不会想到这样装扮的男子竟然才是绑架她们的罪魁祸首。
直到看见紧随而来的一个大块头男人,在陈楚青的示意下给门重新插了梢,姑娘们期盼的面色突变,这才意识到对方与绑架之人是一伙的。
安蘅往方才想将她唤醒的女子身边靠了靠,目光紧紧锁定着陈楚青的身影。
她不打算现在就暴起反抗,她要先看看陈楚青抓这些姑娘想做什么。
陈楚青回过了身,在几个姑娘脸和衣裳上打量了一圈,目光扫过安蘅时微微一愣,拧着眉盯着她身上的骑射装。
普通百姓家绝对不会为女儿准备骑射装,而且这布料一看就是名贵料子。陈楚青目光转移到安蘅的脸上,心下搜寻着这张脸是谁家的小姐,暗骂手下办事不利。
安蘅装作一副胆怯模样,躲避着陈楚青的视线,她曾经和霍茵一同去过陈府,不清楚对方现在还记不记得这张脸。
陈楚青只觉得这张脸有些面熟,但没有和记忆中的贵女们对上脸,抬脚走到了安蘅面前。
“你认识我吗?”安蘅听到陈楚青问。
不知为何,感觉陈楚青的声音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
安蘅估摸着对方应该是没认出自己的身份,连忙慌张地摇头:“你放我走吧!我绝对不会说出去,我爹是……”
陈楚青没耐心听安蘅求饶了,脚步一转行至一旁,心下断定这人是个小官之女。
即使死了和这些平头百姓也没差别。他无端地冷笑了下,决定把安蘅放在最后处理。
过去这些他看不上的人,现在反倒成了自己无论如何也越不过的一道坎。陈楚青咬紧牙根,几乎能感受到嘴中的血腥味道,想起前几日意外听到府中下人躲在一处对着他的身体幸灾乐祸。
都去死!
虽然那几个下人如今已经被狗啃得不成人形,连残肢也断断续续,但他咽不下这口气!
只要一走路,他就能感受到自己下半身的不对劲,每次这种时刻,他只想拿刀狠狠划开别人身上的皮肉,看着对方皮开肉绽,那些黏糊血肉像绽开的花朵一样,在雪白的肢体上作了画。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现在还是个能够掌握别人生死的大少爷。
这几天他已经依次祸害了不少姑娘了,陈家人也都知情,默默为他这个陈家独子善了后。想到那些血腥又诡谲美丽的回忆,陈楚青越来越兴奋,脚步匆匆地随手拽起一个流泪的女子,提着她的领口将人拖拽到了小屋的另一边。
一旁沉寂许久的粗壮男子像一尊石像一样直直地杵在门边。
女子哭声大了起来,不断拍打着陈楚青的手,身体挣扎着在满是灰尘的地面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痕迹。
剩下的姑娘看傻了,只下意识地发抖。
安蘅目光沉沉地盯着陈楚青的背影,手已经摸上了匕首的刀柄,余光观察着陈楚青那个手下。
单单一个陈楚青还能一搏,但这个男人安蘅确定自己打不过。
陈楚青将那女子往地上一抛,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在女子惊恐摇头中将尖锐的刀头指着她。
安蘅咬了咬嘴唇,在陈楚青即将粗暴地将女子的衣服掀起来时,一手撑地一手持匕首,眨眼间就从地上蹦了起来。
她脚下使力往前一窜,想要趁着那个粗壮男子反应过来前先去挟持了陈楚青。
安蘅那口气还没呼出去,视线一旁闯进了一个庞大的身躯,一把长刀径直朝她面前砍来。显然这个粗壮男人并不像他外表看上去那样迟钝,反而十分敏捷。
迎着那柄长刀锋利的刀口,安蘅堪堪用匕首挡了一下,本想着抵抗些,但巨大的力透过匕首传递到了她身上,震得她虎口发麻,匕首差点从手中脱落,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跌去,几乎用尽了半身力气才停立住。
不好,这个男人很厉害!安蘅有些懊恼不该这时候冲出来,但看到那个差点就失去生命的姑娘在她的“冲动”下暂时保住了性命,心底又有些欣慰。
除去安蘅二人外,几乎所有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住了。
陈楚青从半蹲的姿态站起身,有些讶异地看向她:“你会武功?”他对着那男人摆了摆手示意男人别动手,随后立刻否定,“不,你不会。”
安蘅没想到陈楚青竟然能看出来自己根本还没开始习武,只停留在基本功上。
看到她有些疑惑的眼神,陈楚青扯出个笑:“很困惑?因为我也习武……我想起来了,你是金府那个丫鬟吧?”
安蘅知道现在的形势对自己完全不利,唯一的办法只有拖延时间等越惟过来。
屋子很狭小,她能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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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两个会武的男人一览无余,同样的,对方也对她看得一清二楚。
安蘅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为什么自己只会那一招两式,为什么自己不是武功高强之人,为什么自己的力气比不过对面?
陈楚青还在等待她的回答。
“对。”她的语气有些泄力,这一声应答打破了整个屋子刚刚的寂静。
话音刚落,安蘅就看到陈楚青诡异地笑了下:“你怎么穿成这样?你家小姐呢?”
淮南王府的人效率应当很快,算算时间越惟应该得找到了吧?
“我已经不在金家了。”安蘅试图将金府和自己的关系撇清,眼神飘去被厚木板钉死的窗户上,企图通过那几道缝隙看见外面的情况。
屋内所有人大气不敢喘,倒是方便了安蘅辨别窗外声音,一些错杂沉闷的马蹄声断断续续地传了进来。
只是这声音太小,陈楚青和那男人对此完全没反应,注意力全在她身上。
安蘅心里有了些把握,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穿成这样,自然是来参加鹊桥节的。”
陈楚青笑了两声,慢慢逼近了安蘅,把玩着手中的短刀:“你知道我的身份,那自然是不能留你的。没事,黄泉路上还有这么多人陪你一起。”
话毕,陈楚青举起短刀朝安蘅刺来,一旁的男人没动,但眼神直勾勾盯着安蘅。
安蘅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对打,依照陈楚青现在的心态,说不准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更让他兴奋。
边想着,安蘅边往一旁窜了过去,稍显狼狈地躲开了对方的攻势。
安蘅想的没错,陈楚青见到她这副模样,心底凌虐折磨的冲动重新涌了上来。
他要好好逗逗这个丫鬟。
安蘅躲开了陈楚青接下来的几次攻击,身体也在向门口靠近。
陈楚青的面色已经有些不耐烦,猫捉老鼠固然有趣,但一直捉不到倒是显得他很无能,像是被面前这个小老鼠戏耍一般。
他朝着那个男人摆了摆手,示意男人可以动手。
安蘅知道不能再等待下去了,趁着此时一手将门梢狠狠抽了出来,抬脚踹开了那扇木门,瞬间大量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冲散了屋内本来沉闷的气息。
门外还站着几个瘦削的男人,大概是去负责绑架的。
那男人大步上前想要捉住安蘅,这次安蘅没躲过去,被牢牢按在了地上,砸得背剧痛。
喉咙被掐住,喘不上气,安蘅发不出任何声音吸引不远处的人。
就在此时,屋内缩在一起的姑娘们突然聚成一团往门口跑去,嘴里高喊着“救命!”声音尖锐。男人想用另外一只手持刀砍向身边往外跑走的女子,却被安蘅死死按着手臂,没抬起来。
安蘅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于是干脆不去管其他地方,将全身仅剩的力气全聚集到手臂上,缠绕着压着男人的手臂。
在这种状态下,听力反倒变得更加敏锐,马蹄声急促地靠近,“砰”巨大一声,这间小院的院门被蛮力破开。
“知衡!”越惟的声音传来,在此刻安蘅的耳朵里仿若天籁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