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惟的手指将安蘅凌乱的湿发丝捋回了耳边,眼睛却没看向她的脸,反而专注地注视着她的侧发。
安蘅感受着越惟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脸颊,明明现在烈日炎炎,但不知为何对方的手指触碰到她时却显得凉意不减。
“世子?”安蘅轻轻呼唤了一声。
越惟好似被这一声呼唤喊回了神,方才还一副淡定的脸一下就变得丰富多彩起来,眼睛快速慌张地眨了几下,抬起的手也立刻缩了回去,从耳根开始整个人变得微红。
看到越惟又变回之前的模样,安蘅忍俊不禁,最后摸了把越惟的头发,笑眯眯地询问:“世子为何这个时辰来?用过膳了吗?”
越惟闻言摇摇头,思绪在脑子里转了无数遍,最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我就打算来看看你。”
越惟的眼神有些心虚地飘到一旁,这话一出她一定就明白他在偷看,他害怕从安蘅的眼神里看出一丝一毫的厌恶。
面前的人顿了下,悠悠开口:“那,要不要一起用膳?”
越惟惊喜地看向安蘅,看到对方微微挑起的眉,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刚刚有些许忐忑的心兀地放下,连忙点点头:“好!”
安蘅勾起嘴角,心情颇好地转过身领着越惟进了小院,脚步轻快,越惟则亦步亦趋地紧紧跟着她,生怕她反悔赶自己离开。
院子里刚刚被吓坏的小姑娘蹲在石凳旁,打算越惟什么时候离开她就什么时候离开,此时正够着头往院外偷看。
她不怕安蘅,这个姐姐对她很温柔,总是笑眯眯和她搭话,但她没接触过世子,虽然淮南王府所有人都说世子脾气很好,但当她才进府不久,真的碰到世子时还是十分紧张。
院门口久久没有动静和谈话声,小姑娘心下猜测世子此时已经离开,正打算站起身,下一瞬院门就传来些动静,是安蘅走了进来。
小姑娘心口一松,脸上刚挂起笑就发现安蘅身后还跟着一位高个的人。是世子!小姑娘立刻提起了心,世子个子太高,她光是看一眼就觉得压迫感十足。
不过这个进来的世子一副傻笑的模样,倒是与刚刚摆着一张冷脸的世子气质毫不相同。小姑娘小心翼翼站起身,心里不住地琢磨。
安蘅一看她的模样就知晓她此刻有些害怕,于是开口:“你先回去吧,让人再送一份饭来。”
小姑娘闻言语气藏不住雀跃地应了一声,步伐快得像逃跑,匆匆离开了院子。
安蘅和越惟双双坐在了石凳上,此时房门被打开,一道声音飘了出来:“知衡,饭……”万鹰似乎是看见了院内有其他人,本来要说出口的话一下就被掐灭在嗓子眼,最后堪堪喊了声:“世子!”
万鹰的眼神诧异地看向越惟,见对方抢占了自己的位置,脑子立刻想通了,下一刻身子缩回了屋内,紧紧关上了门,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安蘅心下觉得好笑,一回过头又看到越惟一副羞赧,挑了挑眉,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手上动作不停打开了餐盒,将万鹰那份留在了一旁。
不多一会厨房来人,这次不再是方才的小姑娘,想来她也不肯再来和越惟碰面。
越惟平时看着大咧咧的,但用膳时倒是很安静,于是两人就安安静静地快速吃完了一顿饭,完全不见任何暧昧气氛。
万鹰悄悄打开了一道门缝,见此有些失望地重新关上门。
“知衡,过几日外面有灯会,你要出去吗?”越惟有些试探地询问。
灯会?安蘅思索了下,算了算日子才发觉过几日就是鹊桥节。在鹊桥节时,互相心生好感的人会相约着出门逛灯会,最后一起祈福。
安蘅挑挑眉头,目光移到了越惟紧张的脸上:“好呀。”
越惟放下心来,脸上一片喜色,看得出来安蘅能答应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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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安蘅重复着练习基本功,随着天气越来越热,连院中的那棵大树也变得没精打采了起来,树叶软塌塌地倾斜垂下,树荫下坐着万鹰。
此时万鹰正在观察独自训练的安蘅,她能看得出来安蘅在习武方面的天赋极好,若不是开始学习的年龄大了一些,必定也是个武功高手。
现在才开始习武,最后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从小习武的人。想到这里,万鹰有些惆怅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脑海中想起了病逝的淮南王妃。
若是安蘅在小时候碰到王妃,那大夏就必定会多出个强力的女前锋女将军。王妃武功高强,也会教导别人习武,万鹰自己的武功就是跟着王妃学习的,只可惜她的天赋一般,到最后没达到王妃的期望。
万鹰在树荫里回忆着,那边安蘅则提着水桶扎马步。
与前段时间相比,安蘅现在再做这个动作显得更加轻松自如,即使现下太阳光毒辣,照得人心烦发热,她仍旧可以轻松地维持下去。
安蘅边维持动作,边惊喜地感受着身体里隐藏的力量,这股澎湃的力量是她过去从来没体会过的,在训练中自然地使用出来。
安蘅对人体有过研究,她清楚自从习武后自己的身体每日都在变得强劲,这让她对于自己习武的决定无比肯定。
院外传来声音,是越惟的人在呼唤,今日就是鹊桥节。
安蘅在院内应答了几声,随后平稳放下了两桶盛满水的木桶,没发出很大的动静。
万鹰自然知道安蘅今夜要与越惟一同出门,见她放下水桶,急忙拍拍衣裳站起身和安蘅一起去搬热水。
等安蘅洗完澡擦干头发,万鹰已经早早将她的衣裳放在了床边,是一件骑射装。
总归是同越惟一起逛灯会,为了显示自己的重视,安蘅思来想去觉得骑射装最适合自己,既不显得敷衍也便于行动,灯会人多又鱼龙混杂,往年在灯会失踪的女子不计其数,若是真出现意外裙装只会有碍动作。
换上衣服后,安蘅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推开了门。
越惟此时就老老实实坐在院子里等待,而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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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则不知去向。整座院子里现在只有安蘅和越惟两个人。
越惟听到开门声,回过头向安蘅看来,眉头微微上扬,眼睛亮晶晶的,猛然站起了身。
越惟今日显然也是用心打扮过,一反常态地没穿黑乎乎的劲装而是穿了身月白色长袍,连马尾的发髻上都簪了支白玉簪子。
越惟现在看起来不像边疆的淮南王世子,倒像是个名门望族的小少爷。
安蘅有些新奇地看着这副打扮的越惟,惹得越惟止不住地得意:“这一身怎么样?”
“挺好看的。”安蘅真情实感地夸赞,越惟闻言耳朵根又发红,实在有些破坏亭亭公子的氛围。
这次出门他们没再坐马车,打算从淮南王府一路逛一圈。
鹊桥节不愧是大夏最重要的节日之一,不论是高门子弟还是普通百姓今日都一涌而出,除却本就约定好要逛灯会的人们,一段街上甚至还有互相介绍的人家。
安家灭门前她还太小,从来没参加过鹊桥节,后来当了大夫也没心思想这些,金元臻身子不好,一向不参加这种节日,所以今日还是安蘅第一次切身融入鹊桥节。
她望着来来往往或是牵着手,或是挽着手的女男们,有些新奇地观察。
人流太多,安蘅和越惟不得不紧紧靠在一起并肩走,但即使这样也免不了被撞到,于是安蘅干脆一把挽住越惟的胳膊:“世子,这样方便些。”
越惟僵硬地应了声,方才还对撞到安蘅的人有些怨气,这股气现在倒是消失了大半,莫名浮起些感谢。
街上挂着一长串的灯笼,在微风的吹拂下缓慢地摇动,影影绰绰的光打在了安蘅的脸上,越惟的身体跟着被安蘅挽住的胳膊向前走去,他一偏头就能看到安蘅的脸。
一直这样也很好,越惟想。有一股冲动催动着他向安蘅表明心意。
心脏砰砰乱跳,几乎像是要从胸腔里劈开他的身体蹦出来,越惟打了打气随后下了决定,等最后祈完福就表明心意。
两人穿过了人山人海,看过了不同的灯摊,越惟去为她猜灯谜,安蘅正想找个地方休息,突然一道喊叫在不远处响起。
“婉婉!你在哪!”是一道男音,语气参杂着焦急与害怕。
有人丢了?安蘅的目光朝喊叫声望去,一位身着布衣长袍的男子正慌张地拦人询问“婉婉”的下落。
“你看到一位这么高,穿着一身黄色的女子吗?鼻子上有颗痣……”
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给他有一丝希望的答复,那男子也不气恼,仍旧一个个询问。
“婉婉在哪里丢的?”一道女声从男子的身后响起,他猛然回过头,看到了一位装着骑射装的英气女子,衣裳的布料一看就不便宜,非富即贵。
但此刻他也顾不上是否冒犯,有人愿意帮忙就是最好的,“在那里!”男子抬手指向街口,“我只是去给她买簪子,一回头人就没了……”
安蘅转过身,看向他手指的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