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九。
秋高气爽,一路上赵聿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越往北方走,天气却逐渐暖和起来,不像京城那般寒冷。
“今年的天气是有些奇怪。”
走在官道之上,赵聿嘟囔了一句。
“你不知道吗?”
白婉跟在身后,问道。
赵聿脚步不停,回过头。
“知道什么?”
白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每逢天道违和之际,必然四季紊乱,乾坤飘摇,道为自然规律之法,体现在这四时之节气之上也不足为奇。”
“你是说京城传的小雪那事?”
白婉点了点头。
“这事已经家喻户晓了,战事濒起,又是家破人亡,国难之际。”
岳游在前边走着,听见二人谈话,便倒退着边走边说。
“打仗好啊,我听说南方朝廷腐朽破败,老皇帝不问政事,一心求道,竟然放权让宦官当政,使得民生凋零,赋税徭役繁重,倘若我能上得战场,定当第一个冲进皇宫,生擒那老昏君。”
赵聿见岳游说的起劲。
笑道:“这事自然有那些能征善战将军做。”
话音刚落,赵聿就听见一声急促的喝声。
“北方铁骑过境,且速速退散!”
只见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迎面而来,但是并未做停留,只是瞥了一眼,便与赵聿一行人擦身而过。
赵聿望了望远处的铁骑,突然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三人连忙下了官道,站在路边的野地杂草之上。
莫约过了十息左右,只见无数的铁骑带着飞扬的尘土而来。
伴随着骑兵此起彼伏的喝架声,犹如蝗虫过境一般,密密麻麻,无数的铁蹄踩踏着官道,竟令赵聿的脏器有些震颤,这等威势,何其震撼。
铁骑不绝,莫约过了两炷香的时间,赵聿望了望,仍然看不见尽头。
此时的官道上已然是尘土飞扬,看不见路了。又过了两柱香的时辰,骑兵已经逐渐减少,那种使得脏器都为之震颤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突然,浓郁的灰尘之中,赵聿感觉有几名铁骑兵士停在了前方的官道上。
赵聿眯着眼,用衣袖在身前挥了挥,想扫去那飞扬的尘土。
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自前方响起。
“是你?怎么,土包子也能出山,这是打哪儿来啊?”
赵聿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官道上几位骑着骏马的人影。
末尾的两位铁骑,身穿铁甲头盔,捂的有些严实,他不认识,但是前边三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他倒是颇为熟悉。
赫然是那滢海城三少,陈芫裔,风礼,和那王权。
“我们刚刚从京城回来,不知几位脚步如此匆忙,是要去哪儿。”
赵聿没有在意,依旧笑道。
骑坐在骏马上的陈芫裔俯视着满脸笑意的那人,莫名的,让他感到恶心,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似乎天生他就与眼前这人不对付。
“这是我们官家事,就不劳烦你们这些人操心了,劝你回去关紧窗门,到时候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吓破了胆,别说我没提醒你。”
陈芫裔说罢,嘴角浮现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架——”
只见他一夹马腹,一骑绝尘而去。
身后的风礼见状,也随之而去。
王权则留在最后,深深的看了赵聿一眼。
“不得不说,你运气很好。”
赵聿听闻,有些纳闷,不明白王权的意思。
只见王权说罢,便也扬长而去。
几人走后,岳游愤愤不平。
“呸,神气什么,还官家,你算个屁的官家。”
三人重新走上官道,不远处就看见一处交叉路口,左边是滢海城的方向,那里马蹄印有些杂乱,显然刚刚那队铁骑是从滢海城方向来的。
三人抬步,向着另一边的观山镇走去。
只是他们三人不知道的是。
此时的北境,不,应该是整个允朝,都在调兵遣将,无数的铁骑正在向着南方集结,只留下步兵甲士留守城池,其余凡是在马上的兵士,一律去往南方。一时间搞得百姓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