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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回 赵钱孙刺探消息,郑家人早有准备

    有钱哎,一出手就是一百两!


    还有这宽敞的、雕梁画栋的大宅子,只单看会客厅内和郑公子卧房布置摆设的奢华程度,便可见郑家果然是有钱人家。


    怪不得赵钱孙那孙子,丧心病狂到害人性命来谋夺家产。


    林晴雯眼瞅着王太医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将银子揣起来。


    很好!神医就得这样拽!一百两银子算什么!


    她却不得不偷偷咽着口水,把银票推回去。


    她确实喜欢银子,可她做这事还真不是为了银子。


    “我不是冲着银子来的,神医的诊费该给,我却是做善事还愿的。若是收了银子,还算做善事吗?”


    “姑娘,你也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不作答谢,我们心里如何过得去?”宋氏握着晴雯的手,不舍得放开。


    “若是夫人当真想谢我,就等公子病体痊愈之后吧,那样我收这钱才收得心安理得。”晴雯笑道。


    晴雯与王太医离开郑家,她并不担心郑家人揪不住赵钱孙的狐狸尾巴。


    郑老爷虽说上了些年纪,把家里的生意都交给赵钱孙打理,但他精神尚好,冷静果断,看得出早先也是个有魄力的生意人。


    只要他有了防备心,赵钱孙的丑事迟早会被查出来。


    ……


    晴雯将王太医送回太医院,那位老人家临下车还殷殷嘱咐:


    “姑娘,可不兴骗我老头子啊,取回绛珠草来一定得让我开开眼,也不枉老头子我半世为医了。”


    “您老人家就放心吧,晴雯必会说话算话的。”晴雯笑着将王太医送进门去。


    回了贾府,她立刻取出仅剩的那粒绛珠草种,小心地埋进花盆里,将原先存在瓷瓮里的露水舀出半碗来浇上。


    “天气转凉,晚间花草上开始凝出露水了。过几天,咱们晚上又得出去了。”她看了看围在她身边的屋里人,笑道。


    “敢情这花喝的是露水?”祝嬷嬷咂了咂舌,捣了捣郑嬷嬷。


    “嘘!小声说话,”郑嬷嬷赶忙止住她的话头,又看了佳蕙一眼,小声道,“你来得晚,还不知道,这是咱院里的大秘密,这花是咱们姑娘的命根子,可不能让旁人知道。”


    “哦,哦,我肯定不跟旁人说。”祝嬷嬷忙捂住自己的嘴。


    ……


    回头再说说郑家,郑老爷送走晴雯和王太医,回头坐在厅里,一言不发。


    郑英惴惴地问道:“爹可是当真相信那位姑娘的话,以为钱孙就是毒害弟弟的人?”


    “除了他还有旁人吗?”


    郑老爷瞥了女儿一眼,面有不忍,“爹知道你与他一向和睦,不愿意相信是他所为。但就像那位姑娘所说,若是你弟弟不在了,他就是得到最大好处的人。


    咱家所有的田庄、铺子、还有这所大宅子,加上乡下的老宅,可都是他的了。就这一层,就由不得爹多想。”


    “爹!”郑英一下跪在父亲面前,“您不能仅凭那位姑娘的一句话,就定了钱孙的罪,没有证据不能冤枉好人啊。”


    “你这个傻孩子,爹当然不能仅凭旁人的一句话,就认定他就是下毒之人。”


    郑老爷伏在郑英耳边,悄声叮嘱了几句。


    郑英虽有些难过,却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晚间,赵钱孙顶着一张肿胀未消的猪头脸回了郑家。


    在外面嚣张跋扈、坏事做尽的孙子,一进家门立刻变成了温文宽和、彬彬有礼的好人。


    有下人前来迎接他,两人悄声嘀咕了几句话,赵钱孙才回到与郑英的卧室。


    郑英赶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替他宽衣。


    “夫君劳累一天了,快坐下歇会子,稍等会儿便吃饭了。”


    赵钱孙两只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瞅着妻子波澜不惊的脸,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听下人说,今天家里来了个大夫,可是给郑容请的名医?”


    “你倒是消息挺灵通的。”


    郑英笑了笑,又气道,“人倒是来了两个,我看着不像是大夫,倒像两个骗子。母亲病急乱投医,错信了旁人。


    只因昨儿去寺庙给容儿烧香祈福,大概那人偷听到我和母亲说了容儿的病情,便大包大揽地说自己认识一个神医,保准给容儿治好病。


    这不,今儿就带着一个人来。那人邋里邋遢的,看着就不像好人,说话也是胡言乱语。


    他说容儿这是撞客着什么了,要想治得好,得拿出百两银子来,他给做场法事。你说他到底是大夫,还是个江湖骗子?跳大神的?”


    “那等人就是来骗钱的,实在不能轻信,等明个儿我去另请个高明的大夫来瞧瞧。我就不信,天下就没人能治好郑容的病。”


    赵钱孙拍着胸脯说得铿锵有力,这神情不由人不信他的真诚、善良与无辜。


    跟郑英探着了底细,赵钱孙转身又去了郑公子的屋子。


    郑容恰好醒了,宋氏正坐在床边,端着一碗稀粥喂他。


    还是没什么意识,嘴巴也不听大脑指挥,粥水不停地从他嘴角淌出来。


    宋氏边喂边拿帕子给他擦嘴角,眼里是浓浓的悲伤与恨意。


    抬头看见赵钱孙进来,她忙掩了内心的情绪,笑着跟他打招呼。


    “钱孙回来了?怎么不在屋里歇会儿,又来看容儿?这些日子家里都托赖你,你受累了。”


    “娘,瞧您说的什么话?这也是我的家,多操劳点儿不应该?”


    赵钱孙五尺高的汉子,在郑家人面前,嘴格外的甜,“容儿今个儿气色好多了,可是给他请了好大夫了?”


    “说起这事来,我就上火。哪有什么好大夫?不过是两个江湖骗子。”


    宋氏按照自家老头子教的话,跟赵钱孙说了一遍。


    赵钱孙两下里一对照,稍稍放心了些。


    当天夜里,他如往日一样,悄悄摸到厨房,将一小包东西搀到郑公子的药中。


    然后他悄摸地回了卧房,搂着郑氏不再年轻的身体,幻想着那个温软的小身子,直睡到天亮。


    次日早晨,他又像往日一样,将丫鬟给郑容熬的药渣子倒出来,包成一包带走了。


    远远地走到一条小巷子里,他随手将药包扔在路边。


    “呸!”他狠狠地啐了一口,“还让万人踩踏,把你的病带走?我恨不得你赶紧死了。”


    赵钱孙抬脚走了,一个人影悄悄地挪到他倾倒的药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