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越来越荒,石壁陡峭,层层叠叠,灰暗朦胧的天光几乎被遮挡起来,余下一片昏暗,死寂。


    四周既没有采集干活的奴隶,也不见勇士巡逻的身影。


    林虞默不出声,直到肩膀一紧,被岩山推到一处巨石后,对方急哄哄地抖着兽皮裙,用力朝他压来。


    岩山废的是腿,手臂的力量轻而易举就把林虞按倒在地。


    他没有一丝反抗,反而借对方的推力躺在地上。


    见他乖巧,岩山更兴奋了。


    猛然抽开兽皮裙,胸膛不断起伏,又要去拨开林虞散乱的头发,想看清楚他的脸。


    岩山粗声骂了句,鼻子想往林虞身上嗅。


    “好香,好白,”火急火燎地说着,目光溢出愤怒:“魃枭怎么选到那么好的奴隶?!你乖乖的别乱叫,给老子干高兴了,就让你活着,不然要你的命!”


    林虞不语,眼神静静的,就如对方所说,没有进行徒劳的挣扎。


    岩山像条阴沟的老鼠,眼神沿着林虞的身体到处舔,看到他的腿脚时,脸色闪过几分扭曲和憎恨,


    林虞瞥过对方的半截断腿,幽幽问:“你为什么要打死桑木。”


    岩山嗅到一股气息,冷冷的香,却让他憎恶的面目狂暴激红,□□沸腾,仿佛要随时炸开。


    他深深喘/气,按着林虞笑。


    “奴隶算个什么东西,死了就了,他以为他能跟我反抗?我就算断一条腿,也能把他抽死,干死,拿去喂野兽!。”


    岩山疯狂地笑:“一个为了点肉就乖乖听话的奴隶,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还手,死了活该!”


    林虞目光闪了闪,猜的果然没错。


    桑木并不想做岩山的奴隶。


    眼前这人断了一条腿,理智早就丧失了,心理变得极其变态和扭曲,所以才会以折磨同样腿瘸的桑木为乐。


    用折磨弱小找到的快感,从而找回他那点卑微的自尊心。


    林虞不动声色,没管眼前发疯的人,他将指尖藏在身后,尽可能吸收空气里流动的,微弱的元素力量,最后以巫术的形态释放。


    岩山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本就憎怒的情绪瞬间被无形的催动起来。


    他感到一些不安,却无法克制,整个人狂躁无比,眼目赤红。


    岩山大口喘气,觉察不对后整个人坐在林虞身上,双手往他脖子掐。


    “你,你干了什么?!”


    “住手,住手!”


    林虞被掐得气息急促,但始终没有半分慌乱。


    岩山对他下手,却没有防备。


    他等的就是对方陷入狂躁混乱的这一刻!


    林虞看准时机,抽出紧握的木器匕首,将吸收的元素力量全部灌入。


    质朴无光的匕首忽然有了变化,元素阵的纹路似乎开始流动,整把匕首散发出浅淡的白色微光。


    林虞动作很快,将匕首刺入岩山的腹部,位置并不够深。


    但下一刻,匕首就像活过来一样,刀身周围的白光不停旋转,形成微小的风柱气流。


    像蛇一样,主动往岩山的腹部里高速穿刺。


    眨眼之间,岩山的肚子穿出一个血洞,连带着里面的内脏,肠子都被绞烂了。


    转变只在瞬息,岩山甚至还来不及反应,睁大眼睛低头看着,一脸疑惑。


    他不明白自己的肚子为什么突然血肉模糊,连疼痛都变得迟缓,片刻,这阵钻心的疼蔓延全身。


    岩山盯着林虞那张冰冷白皙的面容。


    “你……”


    林虞果断利索地拔出匕首。


    他手指颤抖,呼吸发促,但脑子却无比清醒。


    鲜血打湿他身上的兽皮和右手,一些血液溅到脸颊,温热的,黏稠的。


    他仍目不转睛,亲眼看着岩山咽完最后一口气。


    岩山没了气息,彻底死透。


    他流着血倒在林虞身上,变成一具沉重的尸体。


    林虞眼也不眨,握着木器匕首的那只手脱力垂下。


    过度释放巫术,让他身体耗损太大,整个人力竭亏空了。


    往身后的那块巨石瞥去:“过来帮忙。”


    花脸踉踉跄跄地赶了过来,目光不可置信。


    “小,小鱼,他,他……”


    “死了。”


    林虞颊边绽开几处血点,肤色苍白薄弱,血印在脸上如同红色花瓣,幽幽的冷艳。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没有惧怕,只觉得冷,不喜欢鲜血的味道。


    “帮我把他推开。”


    花脸浑身哆嗦,对林虞的话却唯命是从,用力架起岩山,把他扶到干净的地方坐下。


    林虞扯了块的兽皮,手指抖着,缓缓擦干净血渍。


    一摸脖子,都是冷汗。


    花脸依旧呆呆的。


    他只有十二三岁,常年遭受虐待的奴隶,哪里见过奴隶反杀勇士的场面,还是个二级勇士!


    放在从前,想都不敢想。


    还是,刚才那个发光的东西是什么?


    居然用它一下子把二级勇士杀死了?!


    花脸不敢多问,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担忧。


    相比于岩山被杀死,他害怕林虞出事。


    林虞恢复了一些状态,说:“这边没什么人,可是禁区?”


    花脸连忙点头,结结巴巴的。


    “平,平时除了巡,巡视部族的勇士,族长从不让大伙儿走进这里,附近有很多吃人的野兽,尤其到了晚上。”


    “小鱼,我们要走了,血的味道会引来野兽!”


    林虞轻轻弯了弯唇角:“那就巧了。”


    直接省去毁尸灭迹的力气。


    岩山的腹部被绞了个稀巴烂,如果没有经验,完全看不出是木器刺穿的。


    退一步说,就算看出他被不同寻常的东西杀死,放眼整个冰岩部族,乃至北地荒原,都没有一把骨器或者木器,就算想查,也无从查起。


    回去的路上,林虞望着垂头的花脸:“不问我为什么那么做。”


    花脸抬起眼睛,湿漉漉的,闪烁着一丝仇恨得报的快感。


    被充当奴隶的部族过得很艰辛,每年都会死不少人,青土族也不例外。


    无数奴隶接受了这样的命运,从没想过能有反抗成功的一天。


    奴隶当久了,苦吃的多了,人就变得麻木,畏缩,只要活着,有一口气,没什么不可以接受的。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勇士可以轻易打死奴隶,但,但从来没有奴隶反过来……反过来……”


    言语贫瘠的花脸无法表达内心的想法,急得冒汗。


    林虞抬手,摸了摸这个比自己还高大半头的小子,浅浅笑了下。


    花脸呆呆看着林虞。


    这人生得很瘦,身板甚至比虚弱的奴隶还单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杀死一名二级勇士。


    花脸心里好像生出了一种力量,望着林虞的身影,明明那么单薄瘦弱,却叫他安心。


    他紧紧地跟着林虞,怕跟丢了。


    *


    回到部落之前,两人若无其事地分开,先后去其他地方干活。


    林虞在谷地捡柴禾,过程,唤醒苍梧。


    还没开口,对方率先出声,语气多了一丝凝重。


    “虞,你怎么样了。”


    “他死,我没事。”


    苍梧叹息,似乎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


    林虞一脸平静,缓缓用树藤捆起木头。


    “岩山暗中盯了我几次,魃枭不在,他迟早会来找我。”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蝼蚁的地方,不反击只能原地等死。


    又把匕首的使用情况大致与对方说了一遍。


    苍梧先沉默,接着缓缓开口。


    “能有这种威力的,至少是二级以上的木器。”


    “虞,你很有天赋。”


    林虞淡淡:“还是你教得好。”


    “……虞,”苍梧语气微滞,有些哭笑不得,继而感慨:"这是你第一次打趣我。"


    三言两语,冲淡了刚才凝重的气氛。


    林虞没有否认。


    实话实说,苍梧的确是个很好的引导者,传授者。


    一向习惯和人保持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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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的他,在和对方的相处的过程中,好像逐渐淡忘了那份距离。


    往后三天,部落里人人忙碌,为雪期准备,周围风平浪静,似乎没有人提起岩山的消息。


    骤风期过后就要迎来雪期,林虞也在着手准备。


    他叮嘱花脸跟大树准备的药草,差不多够他们用的,但这些东西显然越多越好。


    肉和兽皮,只能靠魃枭获取,对方作为二级勇士,不至于让他冷死饿死。


    林虞计划着把剩下的木头做成木器,下午干活时,想办法去见了大树和花脸一面。


    大树力气大,干活又细致,最近被派去处理野兽的尸体。


    他有点局促,那么大的个子跟花脸站在一块,尽量两个人都比林虞高,气势却矮了一截,低着头听他说话。


    “小鱼,你找我?”


    林虞从一块兽皮里取出两根骨针。


    “雪期快到了,以后受伤的人可能会越来越多,我想让你练习解剖和缝合。”


    他从苍梧给的传承里知道不少野兽的躯体结构,交给两人一块木板,上面挂着野兽的肌肉和血管分布,又跟两人匆忙解释了一遍。


    时间有限,管不了两人有没有听懂,在祭司弟子觉察之前,林虞抱着柴禾,匆匆绕路离开了。


    留下来的大树跟花脸呆呆的,大眼瞪小眼,似懂非懂。


    好在他们都对林虞的说话方式有了一些理解,记住了林虞刚才说的话。


    至于哪里没明白的,他们不会再去麻烦林虞,而是打算干完活后私下探讨,努力琢磨清楚。


    *


    林虞抱着柴禾刚回帐篷,遇到来送兽肉的砍风。


    他低着头,默默接过肉。


    砍风难得开口:“枭大今晚上就回来了。”


    林虞轻轻“嗯”一声,头也不回。


    砍风无言以对,望着林虞背影有些疑惑。


    他从来没见过枭大这个奴隶的脸,给对方送来几次肉,对方总是淡淡的。


    如果换做别的奴隶,得到主人的恩赐,早就高兴得忘形了,恨不得爬下来舔主人的脚趾头表示衷心。


    枭大的奴隶却没有这种反应,比起奴隶,更像一个……主人?


    但你说他没有奴隶的自觉性吧,他又把帐篷收拾得干干净净,不仅没有半点异味,还飘着些淡淡冷冷的香气,


    连族长和祭司的帐篷都没有这里收拾得干净舒服。


    林虞才不管砍风怎么想的,他现在主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件。


    多吃兽血兽肉,提高身体素质,抵御荒原的雪期。


    刻制木器,多练习,在没有力量对抗别的人情况下,武器是自保的重要手段。


    他抱着一碗兽血豆腐汤留在帐篷里慢慢喝,拿着木材打磨。


    直到胳膊再也抬不起来,这才放下刚刻好的一把刀状木器。


    由于消耗过度,他的视觉和听觉退化,站都站不稳。


    缓了很久,视野总算恢复光线。


    他吸收四周元素的速度变得快了一些,身体恢复的速度也有所提升。


    帘子外黑漆漆的,只有广场的火塘亮起一点微光。


    刚入夜,周围黑漆漆的。,部落增派了巡视的勇士。


    天空响起怪异的尖叫,像鸟啼,又像某种怪物的哀嚎。


    角声一响,林虞拢了拢兽皮,慢慢走出帐篷。


    这是他醒后,魃枭第三次领着队伍狩猎回归。


    白天的时候,陆续回来了几支狩猎队,这是最后一支。


    但这次冰岩人没有喜悦。


    回程途中,魃枭队伍遇到三级野兽的袭击,整个队伍都是风岩勇士,至少一半都受了比较严重的伤,魃枭的眼骨上还留着血。


    伤重的勇士被抬去祭司的帐篷接受治疗,魃枭没有去,直接回了帐篷。


    林虞已经收拾好,白皙清淡的面容半掩在黑暗中,静静地坐在角落。


    魃枭一身汗和血,狂乱披散的头发也沾了不少血渍。


    狭长的眉目凌厉,盯着他,也不说话,目光透露出几分阴郁和狠劲。


    男人拍了拍大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