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完之后没有等到温思渊的声音,格列和安德鲁看过去,发现这姑娘在发呆。
“想什么呢?”
温思渊回过神,笑了一下,她没说自己觉得图灵的确应该恨那个人。造物主对于自己的作品会那么厌恶么?如果需要教他情感,这手段未免也太过极端。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偏题了。”
温思渊倚靠在柜子边,对安德鲁抬抬下巴,示意他看向身后的墙。
“我无意间发现魏芽对她的相框十分宝贝,砸碎相框后,发现后面密密麻麻分布着比芝麻粒还小的东西,一捻就碎,闻着有股极淡的味儿,像是草籽,我直接在墙上把整个照片后面的草籽都抹开了。”
安德鲁手上的空酒瓶掉了下来,格列都有些惊讶,他扶住脑袋:“……你就没想过万一她战力爆表,一拳干翻你?”
温思渊想过,她思考问题极快,也会根据直觉辅助行动,不至于那么鲁莽。当时的情况,沈玉京是她托底的对象。
仿生人身上的问题的确很大,但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具体原因还有待考究,不过不妨碍她对仿生人留心眼,确定魏芽光有气势没有本事,她也就支开了沈玉京。
“还好吧,我做事就这样。”
温思渊没有解释,无所谓地承认了,她和这两人顶多算合作关系,就算安德鲁给了她一个武器又怎么样,谁知道这东西会不会回到他们手里。
格列也不是个笨的,咳嗽了一声,在安德鲁的脑袋后来了一巴掌:“咳,挺好的,磨磨叽叽的又不是小女孩,大女人就要说做就做。”
温思渊含笑不语,回忆了一下魏芽的短短几句话,说给了安德鲁他们听:“她那样像不像是某些旧世纪崇拜自然的狂热分子?”
“那就不是寄生和取代了。”
“共生?可能吗?动植物那么憎恨人类,会和人类一起合作?”
“那魏芽又是怎么了,青春期叛逆,我要全世界都陪葬?”
温思渊说:“看起来因为她的父亲。”她目光扫视两人,“当年的情况是怎么样你们知道吗?”
安德鲁当然不可能知道,那个时候他估计都还在别的地方逃命,格列摇头,打开终端:“我是后来才在废墟里打了一块儿自己的地盘,真不清楚,我问问他们。”
等待的间隙,温思渊在这个家里开始翻找。
安德鲁嘴上说:“我们这样不好吧?乱翻人东西。”实际上找得比谁都勤快。
上次听说这里有地下室,但温思渊没在地板上发现什么门的痕迹。
倒是格列先发现了,默不作声撬开一块地板,下面是一个厚重的铁门。
安德鲁闻声过来,手上还抓着一个布巾,他甩手丢到一边。
“嚯,地下室啊?”
“嗯,看样子是。”
格列敲了敲,铁门发出沉重的声音:“打开看看?”
安德鲁看向温思渊,格列也看过去。
“看我做什么,打开呗。”温思渊过来站到一边。
格列和安德鲁两人扎稳马步,四只手抓着转轮开始拧。
安德鲁咬着牙,太阳穴青筋突突直跳。
“这他妈,锈住了吗!那姑娘能开开?”他呼哧呼哧喘着气。
格列也在发力,但他没有安德鲁话那么碎。
吱嘎一声,像怪物低吼而过,铁门的液压气阀弹出,门自动慢慢打开。安德鲁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手心拧转出来的红色。
“可别告诉我,这他妈是老鬼搞出来的。”
格列把手掌心相互搓了几下:“估计是,他本事向来不小,不然那个时候上面也不会动想收了他的心思。”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手电筒向漆黑的洞口照了照,灰尘在光中跳跃,看起来很久没人下去过了。
格列看向温思渊:“下去看看?”
温思渊捂了捂鼻子:“行。”
格列很有首领的气度,尽管他是一个懒惰的领头者,在这时候他却是第一个下去的。丈量了一下高度,他都没有通过爬梯,直接往前一跃跳了下去。
安德鲁叉着腿坐在地上,两条胳膊搭在膝盖,笑嘻嘻地对温思渊说:“请,我通常都是断后的。”
温思渊也没扭捏:“那看来格列的确很看重你,放心把后背托付给你。”她看了眼爬梯,也没选择爬下去,格列在下方为她照亮,她在光中坠落。
安德鲁晃着脑袋爬起来,嘟哝着:“那你是不知道刚开始他打我有多狠。”
三人都来到地下室,这里是一小片空间,眼前是另外一扇门。
不过这个门就是寻常样式的了。
安德鲁拍拍手上的绿绒灰笑道:“这里面不会装着怪物吧哈哈哈,里面是等餐区,这个空间是用餐区。”
格列淡笑着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闭上你的臭嘴,安德鲁,好兄弟,回想一下你是因为什么才会被人栽坑里去的吧,学习如何使用语言,好吗?”
他投降地耸耸肩,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温思渊已经听过里面,没什么动静。这里的空气都有种暗沉沉的感觉,她的肺也十分的难受,好像来到了深海里,闷得喘不过气。
她后退一步,到了靠近爬梯的地方,捂着口鼻:“打开吧,里面没什么动静。”
安德鲁犹犹豫豫,脸都皱了起来:“你确定吗温师?我们如今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温思渊只是拿出了她的态度,将背着的银色长弓拿了下来,摆出架势,手指拉扯弓弦绷到最大,很快聚成了一支暗绿色的箭,她沉着眉眼瞄准门口,向格列使了个眼色。
——安德鲁废话太多了。
格列点点头,站到门的背侧,又踹了一脚安德鲁,他才跟着过去站好。
门把手被拧动,温思渊眯起眼睛,胳膊上的肌肉都绷紧。
格列拉开门,一股恶心的味道顿时泛了出来,腥臭带着酸味。
呲啦几声,电线接触不良,那房间里灯光闪烁不定,温思渊睁大了眼睛,呼吸都放轻了,她放下了手中的长弓,表情严肃,呆呆看着屋内的场景。
格列和安德鲁观察着她,发现她放下弓,那就是没什么太大的危险。
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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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箭矢消散,灯光也终于想起该怎么发亮。
他们从门后走出来。
安德鲁看见屋内场景,大骂了一声:“卧槽!卧槽!他妈的!这些是什么!”
三人走近,温思渊侧身穿过两人,小心翼翼地迈入屋内。
天花板上、四面的墙壁、以及地板上,全都是血。墙壁和地板上,都是硬生生挠出来的抓痕。进门面对的墙壁,有一个石做的雕像,它被人暴力地砸在了地上,头颅断裂,脸斜着裂开,面对着进门的三人。
安德鲁咽口水的声音此刻都格外清晰,他也走了进来,弯腰抱起地上的石雕头。
“……这是图灵吧。”
温思渊却无暇顾及他们,她走近其中一面墙,手刮去表面的黑灰,抓痕下是用血书写的文字,她垂眸辨认。
“我叫魏独,我有两个女儿,我是人类。”
下方接着一句歪歪斜斜的话。
“我叫魏独,我有两个女儿,我是人类。”
“我只是生病了。”
“病都会好的。”
温思渊慢慢后退,辨别出一点字后,大脑会自动帮忙滤过抓痕,很神奇的就能看见原本看起来已经隐藏的文字。
“我叫魏独,女儿,人类。”
“我病了,我没病,下次不许吃草了。女儿。”
“老婆还在等我,我要努力,我是人类。”
“为什么我会这么痛苦——”
写得人字越来越不成形,看着像是充满疑惑,下笔用力了,也一顿一顿地慢了许多,一个笔划里有好几个停顿出来的血点。
“我叫……”这里的委的禾写得像老的半部分。
“老鬼。”格列站在那两个字旁边,手摸了上去,笔划走向已经完全改变。
温思渊皱着眉,艰难调整自己的呼吸。
安德鲁也丢了手中的雕像头颅,不再嘻嘻哈哈,看着周围墙上的字。
那满墙不断自证自省的话,家人、自己、人类。扑面而来的不是一个人挣扎求生的场景,只有种头皮发麻的压抑。
再看看地上被砸碎的雕像,他是不是也幻想过图灵忽然来到,拯救他崩坏的基因。
温思渊慢慢地说:“去找他做生意时,他那地方有满墙的监控屏幕。”
格列笑了一下,他回过头,眼里是平静的悲哀:“可能他在找如何做回人类的方法,学习一件事最简单的办法不就是观察吗?”
安德鲁说:“都以为是天才的怪癖呢。”
她也是这么以为的。
格列重新审视这些话:“会不会老鬼才是第一个吃植根草的人?我们原本都以为是两个丫头不懂事,误吃了之后,霓虹病好了。”
“如果是老鬼先出事的呢?”
温思渊说:“那之后的所有讯息的顺序都要变一变了。”
他们按照下去的顺序顺着爬梯爬了上去。
安德鲁上来后迫不及待地大口呼吸着空气。
“这下面太压抑了,我快憋死了。”
格列低头调着终端,温思渊闭上眼睛梳理着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