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不知何时突然刮起了一阵新潮。


    年轻的公子们开始用丝娟开始做起了发饰,款式简单别致,精致低调又不是温婉,引得大户人家公子纷纷追捧效仿。


    罗云之正从自家店铺出来,恰巧便见到闺中好友从前路过,上前同他打着招呼。


    “如玉。”


    “云之,这么巧。”一个着浅蓝色小褂的公子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笑着冲他招手,“我今天去挑了些新款的首饰,你过来看看。”


    见罗云之走来,沈如玉将腿上枕着的盒子打开举到他面前,只见里锦盒里静静摆放着三支娟花簪子。


    一只白玉兰,一只红梅还有一只紫荆花。


    花瓣是用上好的丝娟制作,中间镶嵌着浅色的小珠作为花蕊看上去栩栩如生。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罗云之微微颔首,“很别致。”


    “那是。”就连对这些珠宝首饰一向看得很淡的好友都如此肯定,这些簪子自然是十分精美。


    沈如玉沾沾自喜。


    “这家簪子受欢迎的很,就这三支簪子我都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跟他们订到的。”


    沈如玉说着将那只白玉兰簪子挑出递给他,“送你的。”


    罗云之面纱的目光微微一怔,正要开口拒绝,沈如玉不由分说将簪子塞进他手中。


    “不准拒绝,这可是我特地给你挑的!我一看这玉兰簪子就觉得跟你十分相配,当做我提前送你的生辰礼好了。”


    罗云之闻言也就不再推拒,敛眉将簪子手下,“谢谢你了。”他垂着头端倪着手中的簪子。


    仔细瞧去,那洁白的玉兰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淡淡的五彩磷光。


    这不是……李家的彩云纱?


    罗云之抬头问好友,“这家店铺在哪?”


    “就在朝阳街那边,走两条街往左拐角那家叫"花时浓"的就是。”


    沈如玉说着突然探身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冲他道,“我跟你说,那家店搞什么贵宾制,新店开业也就弄了十个贵宾名额,听说到时候他们会有跟首饰联名的同款衣物出来。”


    “对了,十个名额都送给了城里有名的美人,云之你没有收到名帖吗?”


    罗云之摇了摇头,“没有。”


    沈如玉不解皱眉道,“不应该啊!云之你可是咱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就连天香楼的江映月都有一份。”


    罗云之闻言微微一笑,“什么数一数二的美人,不过是大伙儿吹捧出来的虚名罢了,哪有那么夸张?”


    “唉,这就是你谦虚了。”


    沈如玉目光突越过他身后落在那牌匾上微微一怔,他好像知道了好友没有收到名帖的原因了。


    送走好友后,罗云之手中捏着白玉兰簪子神色一脸若有所思。


    下人赶着马车过来,罗云之在小厮的搀扶下上了车,他想了想冲车夫吩咐道,“先不回府。”


    “公子?那咱们现在去哪?”小厮一脸疑惑。


    “花时浓。”


    花时浓大厅里此时正热闹非凡,但是几乎都是来询问贵宾名帖的,这里的店铺不对外开放,只为特定的客人服务。


    这让收了名帖的公子只觉备有面,一来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这名帖也象征着对他们美貌的肯定,而没得到名帖的公子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纷纷让家中人来这里询问还有没有名帖,甚至不惜花重金也要弄到一张。


    一楼大厅是首饰和服装的成品图纸展览区,二楼的几个雅间则是为客人定制商议的场所,一对一的专人服务。


    张宁此时正在二楼安排客人进雅间。


    今日的他一概平日里朴素的打扮,穿着一袭桃色襦裙,头发挽了一个髻插一根桃花簪子,略施粉黛的脸带着得体的笑意,显得明艳动人。


    楼下正排队的不少女子不由看呆了。


    “没想到这花时浓的掌柜竟也是个难得的大美人儿。”


    “是啊!人长得美不说,又这么能干,这么大的店铺打理的井井有条,也不知道以后那个女子能有福气娶到他。”


    旁边瘦高的女子听着两人的感慨,不由嗤笑出声,“得了吧,真要娶回家你敢要吗?一个男子成天在外抛头露面,有损名节。”


    苏成芮和暮雨刚进来便听到这话。


    暮雨眉眼一怒,就要上前跟那人理论,却被苏成芮伸手制止。


    另外两个女人闻言一怔。


    刚才光沉浸在掌柜的美色之中,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这一段。


    男子名节何其重要?


    她们能够娶做夫郎的可是要清清白白的男儿家,真要像这般在外面抛头露面做生意,每天和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难免街坊邻里见了不会说三道四。


    几人暗自思衬着,鼻尖突然传来一股幽香,男子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位小姐说笑了,奴家为了生计在外经营生意,不觉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女人们纷纷转过头,对上张宁浅笑的面容后皆是一愣,另外两个有些心虚地别开目光选择沉默。


    张宁依旧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再说了,奴家也不会成为小姐的夫郎,小姐又何须如此在背后说这些话呢?”


    进退得体的举止顿时获得了在场不少人的好感,纷纷出言帮腔。


    “就是,关她什么事。”


    “我看八成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女人被拂了面子,顿时有些恼怒气哼道,“换谁也一样,哪个女人会介意自己的夫郎像你这般,不知廉耻!”


    “是吗?”


    张宁低笑一声却也不恼,他突然转过头朝暮雨瞧了过来,“你会介意吗?”


    暮雨本正担心女人的话会不会伤到张宁,突然被点名,还没有回过神,下意识就摇了摇头。


    张宁眼中笑意漾开,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面前瘦高的女人,“你看,她说不介意。”


    “你……”


    女人吃了憋,瞪了他一眼,气哼着着甩袖离去。


    暮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说了什么,脑袋“嗡”得一声响,察觉到自家小姐戏谑的目光,她红着脸结结巴巴道,“小……小的想起……那马车……没栓好……我这就去看看……”


    说着便连忙转身朝外跑去,连看都不敢看张宁一眼。


    “唉唉,怎么就走了?”


    张宁上前追了两步,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身影,索然无味地叹了口气。


    苏成芮失笑道,“知道暮雨别扭,你还这般逗弄她。”


    张宁托着下巴轻笑道,“我就喜欢逗她,这铁憨憨我要不直白一点,估计再处个三五十年都不会有啥进展。”


    苏成芮闻言赞同点点头。


    还真是。


    她家暮雨啥都好,就是一遇到这事,脑子就开始不灵光了,也得亏是遇上张宁这般不拘小节的个性,若是换了别人,估计早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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