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空对望须臾后,纪舒意承受不住沈怀霁炙热的情意,便将脑袋缩了回去。
站在楼下的沈怀霁也不生气,他拍了拍袍角,身手敏捷的离开了。
沈春楹将门打开时,就对上了宁棠妍丽的笑脸。
“沈二哥哥,好……”宁棠口中的巧字在看见门内站的是沈春楹时,瞬间卡住了。
她脸上的笑一顿,目光飞快朝房中望去。
但房中却没有沈怀霁的身影,反倒是纪舒意走过来,同她打招呼:“三娘子。”
宁棠下意识看向她的侍女。
那侍女也是一脸尴尬。底下人跟她说,沈怀霁来了这里,她便将此事转述给了宁棠,却不想在这里的竟然是沈春楹和纪舒意。
“三娘子看见我二哥了?他在哪里?”沈春楹故作一脸茫然问。
宁棠性子单纯,也没怀疑什么,而是讪讪答:“底下人看见了侯府的马车,误以为是沈二哥呢!”
在这里没看见沈怀霁,宁棠心中固然是失望的,不过能遇见沈春楹也好。
沈怀霁向来疼爱这个妹妹,若她和沈春楹打好关系,便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宁棠顿时又将心思放到了沈春楹身上,她道:“听说美人面又新上了一批胭脂水粉,纪姐姐和春楹妹妹今日若得空,我们一起去看看呀?”
宁棠嘴上虽然说的是我们,但纪舒意知道,她想邀的其实是沈春楹。
纪舒意便笑了笑:“郎君还在家中,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宁棠便看向沈春楹,很是盛情相邀。
沈春楹自是知道宁棠待她亲近的目的,她便婉拒道:“今儿不成,我和舒意姐姐是出来替我阿娘拿药来了,这会儿该回去了。”
“啊,沈伯母病了么?”宁棠当即一脸关切问,“病得严重么?可曾请过大夫了?”
虽然沈春楹说并无大碍,但宁棠还是执意要随她们一道去侯府探望小宋氏,沈春楹和纪舒意拒绝不得,只得带着宁棠一道去。
在出雅间门时,落后两步的纪舒意不禁又朝窗牖的方向看了一眼。
“舒意姐姐?”宁棠疑惑喊了声。
纪舒意回过神来,当即提裙跟了上去。
小宋氏正自责心痛不已时,听说宁棠来探望她了,小宋氏此刻双眼红肿自是见不了人的,便让陪房以她喝过药刚睡下去打发宁棠。
但宁棠想着来都来了,见不到小宋氏,和沈春楹多说说话也是好的,便缠着沈春楹。
来者是客,沈春楹又不能将人赶走,遂只得带宁棠去她院中喝茶。
纪舒意回到积霜院时,远远又看见沈怀章站在院门口引颈张望。看见她时,沈怀章眸光一亮,脸上顿时露出温润的笑意。
但纪舒意心中却并无被人等候的欣喜,而是泛起一股淡淡的不适。
她之前已经不止一次同沈怀章说过,让他不必站在外面等她的。
“出去一趟热坏了吧?我让人备了冰雪甘草汤,回来喝一碗正好消消暑气。”沈怀章迎上来的同时,用手中的折扇替纪舒意打扇,整个人宛若一个体贴入微的丈夫。
纪舒意只得道:“还好,郎君有心了。”
回到房中后,纪舒意进卧房里更衣,琼玉也跟进来了。
琼玉一面服侍纪舒意穿戴,一面压低声音同纪舒意道:“娘子,您和沈小娘子出门后,侯爷又发了一通火。”
“为什么发火?”纪舒意问。
琼玉声音又低了几分:“听说是因为二郎君。侯爷说夫人都病了,二郎君回来只露个面就走了,言语间在指责二郎君不孝。”
纪舒意在心中哂笑一声。
她与沈铎之间虽然没说过多少话,但从沈铎回府后的言行上来看,沈铎这人极其自负且极其独断专行。
此番他指责沈怀霁对小宋氏不孝是借口,真正让他不满的,其实是沈怀霁依旧不肯向他服软罢了。
沈铎是武将,且他久不在上京,他不知道父母控告子女不孝可是大罪。一旦这话传入御史耳中,沈怀霁是会被弹劾受罚的。
纪舒意换完衣裙出来时,沈怀章已命人将冰雪甘草汤端来的。
“郎君有心了。”纪舒意接过冰雪甘草汤,小小的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沈怀章看见了,便问她:“舒意是不喜欢冰雪甘草汤么?”
“没有。”只是比起冰雪甘草汤,纪舒意更喜欢荔枝膏水和冰雪冷元子,但纪舒意并没有告诉沈怀章。
为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纪舒意屏住呼吸打算喝下这盏冰雪甘草汤时,手腕却被人压住了。
“你既不喜欢就不要勉强了。”说话间,沈怀章将纪舒意手中的冰雪甘草汤拿走放到桌上,又对着在旁侍立的琼玉道,“你跟在娘子身边多年,应当知道她喜欢什么,你去替她换盏她喜欢的消暑汤水来吧。”
“郎君。”纪舒意唤了声。
沈怀章坚持:“去吧。”
琼玉看向纪舒意,纪舒意只得轻轻点头。
很快,琼玉端了盏冰雪冷元子进来,放到纪舒意面前。
沈怀章又开口了:“你先下去吧。”
琼玉只得退下。
待到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沈怀章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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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开口:“原来你喜欢荔枝膏水。从前我不知道,以后我会记住的。”
“没有,我不挑的。”纪舒意垂眸答。
过了片刻,她就听沈怀章又道:“舒意,对不起。”
纪舒意一怔,今日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了,但向她道歉的却不是同一个人。
不等纪舒意答话,沈怀章继续道:“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同你说一声对不起,嫁给我这样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人,让你受委屈了。尤其今日听母亲说,所谓的冲喜之言,不过是那道士为骗钱财哄骗她的之后,我更觉得对不起你。”
纪舒意此刻心中情绪翻涌,她没有回答沈怀章,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沈怀章。
当初是小宋氏挟恩逼她嫁给沈怀章的,那时沈怀章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理智告诉纪舒意,这件事里沈怀章没有做错什么,他是无辜的,她不该怪他。
可她却怎么都说不出那句“不怪你”。
“我知道你和二郎情意深重,我也愿意成全你们。可是父亲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我同你和离,届时父亲定然会将这一切都归咎到二郎身上。父亲和二郎如今关系已经很僵了了,我不想让他们之间真的走到父子失和的那一步。
“而且纵然我久居在深宅中,可我也清楚口伐笔诛婢比刀刃更能杀人。就算我给了你和离书,世人非但不会觉得我是在成全你们,反倒会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污蔑你们。那时二郎的前程,还有你父兄以及你们纪家的名声,都会受此所累。”
沈怀章的嗓音温润低沉,宛若柔软的春风,但他说出来的话,却如绵密的针,每个字都精准的扎在纪舒意的心上。
她母亲早亡,除了几个闺中好友外,最珍重的人就只剩下她父兄和沈怀霁了。
如今她兄长过世了,这世上唯二让她珍而重之的就只有她父亲和沈怀霁了。
她父亲一生最重名声,如今他虽神志不清,她如何能让他因她而名声尽毁?
还有沈怀霁,虽然别人都说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可只有她清楚,他并非是不学无术,只是他不擅文墨更爱刀枪而已。他生平心愿有二:其一是有朝一日得到他父亲的认可,其二是成为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
如今他好不容易靠军功挣到了前程,纪舒意如何肯毁了他。
纪舒意闭了闭眼睛,面如死灰道:“我没想跟你和离。”
沈怀章仿若一只外表看着温柔无害,实则却披着羊皮的狼。他趁机握住纪舒意的手,小心翼翼问:
“既然如此,舒意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往后余生,我们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