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明明放着颇有情调的爵士乐,可庄杳却什么都听不清了。


    她只感觉到耳边一阵轰鸣,脑海中只剩下隗止那一句:“我好想你。”


    在她的记忆里,他明明是输了都不愿意低头的人。


    甚至还会恨恨地捏她的脸,嗔骂她一句:“死丫头,少得意。”


    如今竟然会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对她说:“我好想你”。


    喝醉了。


    这指定是喝醉了。


    她下巴抵在他的胸口,直接抬起两只手去捏他的脸。


    他脸上没什么肉,只能捏起来一层薄薄的皮。


    庄杳抿着唇瞪他,嘴里不住地嘀咕:“说什么呢?是不是喝醉了啊?醒醒!”


    她扯动着他的脸皮,直到男人不耐烦地蹙了蹙眉,捉住她的手腕,她才发觉气氛似乎——


    不太对劲。


    男人一只手将她整个人搂了起来,让她弯折起双腿,坐在自己的膝上。


    他将她的手牵紧,把她往怀里带。


    两人间的距离骤然缩短,近得能看见彼此眼中的自己。


    庄杳的马尾早已散乱得不成样子,却让他莫名想起了从前在家里对他颐指气役的她。


    他失笑着轻轻取下她的发圈,而后才将指节嵌进她的发丝间,俯身吻她。


    捧着她脸颊的指尖还弥留着一阵淡淡的烟草气。


    庄杳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视觉受限,她只能看到他因动情而垂下的眼睫毛微微颤动。


    他吻得很入神,很陶醉,全然不像是在逗她玩。


    鼻尖吁出的热气打在她的唇峰,让她心里也没来由地发痒。


    庄杳被他投入的吻吮得犹如溺水般窒息,只能扑腾着伸手去抓他胸口,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指痕。


    男人倒也不恼,只是蹙了蹙眉,伸手去牵她乱挠的手,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直到最后终于餍足,他才又再碾了碾她唇瓣,看着两人唇间勾出的银丝失笑。


    “你,你。”庄杳惊讶得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想起毕江澄刚刚对她说的,这里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亲的。


    那他是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这里不是可以随便亲的。”她气鼓鼓地盯着他,学着毕江澄的口吻依样画葫芦。


    男人已然被酒精刺激得头生疼,甚至懒得解释他的用意,只是展臂将她压在怀里,生硬地啧声道:“好吵,安静些。不是你问我作者有没有给我写女朋友吗?这不是回答你的问题了吗?怎么还要闹我。”


    “杳杳,你讲不讲道理?”他沉闷地长吁一口气,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庄杳低声嘀咕:“明明是你不讲道理。”


    “杳杳。”身下的男人又再传来警告般的低语,她只好努了努嘴,轻哼一声趴在他的胸口不再动弹。


    也就是一直到这个时候,庄杳才有闲情逸致去查看系统。


    她才发觉,地图上显示自己的身旁多了个红点。


    右下角的角色栏也已经将隗止的信息全部解锁了。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加上裴承曦,如今她只差一个特殊NPC即可获得成就点初步点亮技能树了。


    可问题是,上哪去找最后一个?


    庄杳拧眉,渐渐发觉自己身上燥热得厉害,这才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两边都一样炽热。


    说明不是被隗止的胸口烫的。


    她有些不满地抬眼望他,却被他紧蹙的眉毛所吸引。


    熹微的光线明明灭灭,落在他的侧脸上却分外的温和。


    他英挺的鼻子遮挡掉了大部分打在面中的光,就连他的眼色都笼上了一层不少的阴影。


    即使是紧闭着双眸,也能看得出来阴郁极了。


    她其实很少能看到隗止苦恼的神情。


    在两人相识的这二十年来,即便是凑不齐学费,面临停学,他都没有在她面前皱过一次眉头。


    在她已然因穿越而有些模糊不堪的记忆里,她记得,唯独有一次例外,是隗止瓮声瓮气地在她肩上低泣。


    那天,是他的十岁生日。


    他失去了他的父母。


    后来对门的庄家知道他的遭遇,念在他年纪尚轻,很是心疼,因此对他分外地好。


    知道他一个人住,就让庄杳时不时带些汤水和甜品给他吃。


    那时的隗止虽然没什么笑容,但也很少在庄杳面前露出为难的神色。


    庄杳曾经问过他,会不会觉得在这个世上很孤单,还很自然地抱紧了他,告诉他:“别难过,这个世界上还有我爱你呀。”


    当时的他只是低低笑了一声,又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讪讪道:“那件事早过去了,犯不着你来爱我,放过我好吗。”


    直到后来他同宿舍自来熟的舍友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却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庄杳才发觉,隗止这人的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他根本在意得要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在她面前趁强。


    思绪至此,她才又再掀着眼皮去看隗止。


    他仍是紧紧蹙着那双粗眉,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了。


    庄杳咬了咬下唇,抬手去按他的眉心,轻轻揉开,“蚊子都要夹死了,你到底在想什么想这么入神。”


    男人几乎是在她指腹按压到他眉头的那一刻便睁开了眼,有些恍惚地看着她。


    他的双手一直环在她的腰后虚扶着,生怕她摔下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发觉,他刚刚无意识凶了她一句,她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趴在他的胸口。


    他无声地一哂,又好整以暇地去捉她的手,牵过嘴边轻吻,“吵醒我了杳杳。”


    庄杳百口莫辩,只能别过脸去,“我哪里知道你在睡觉嘛。何况哪有人睡觉还皱着眉……”


    “嗯嗯。”男人根本无心理会她的辩驳,只看着她圆滚的脸颊肉失笑。


    到了庄杳的公寓底下,车辆停稳,只有挡板外传来一声呼唤:“隗先生,到了。”


    “知道了。”他仍是闭着眼,不太清醒的模样。


    庄杳看了没忍住揶揄他:“让你逞强,喝那么多。”


    “你管我呢。”


    “我不管你谁管你?”


    “……嗯。”


    在司机的帮助下,庄杳总算把这尊大佛请进去客房躺着了。


    隗止是躺下了,只是司机还没有走。


    “小姐,要不我在这留宿一晚?”他也知道自己提这个建议有些不好意思,可到底不知道自己老板和面前这位小姐的关系,他也不敢冒进。


    只好心里腹诽着拿他隗总一份工资真难。


    庄杳看看醉醺醺的隗止,又看了看面前的司机,踟蹰了一阵,终于摇了摇头:“你们两个男人在我屋里总归不太好,我想,还是我照顾他吧。”


    主要是,还真没地方给他睡。


    总不能让客人或是醉汉睡客厅吧?


    司机点点头,又难免有些异样的神色浮于表面。


    那些不堪的眼神被庄杳敏锐地捕捉到,她当即开口打断:“别多想,我是他发小,叫我庄杳就行。”


    司机仍是欠了欠身地朝她颔首,又将口袋中的名片递到她手里才告退,“那就麻烦庄小姐了。明天隗先生醒了,或者是半夜要用车,您给我打电话就行。”


    “好。”庄杳一口应下,没忍住伸手捶了一拳隗止,嘴里嘟囔:“净给我惹麻烦,讨厌死你了。”


    司机早已觉得这屋子里的空气逼人,直叫单身汉喘不过气来,赶忙起身走了。


    看他离开自己家,庄杳也作势要起身,却被隗止一把拉到了床上,窝到了他的怀里。


    “杳杳。”他呼吸声愈发沉闷,明明知道是难受的吐息声,却让庄杳听出来几分情欲。


    真是好好的大姑娘都被他带坏了!


    “干嘛。”她背对着隗止,动弹不得,只能隔空瞪他。


    然而她身后的男人却已经没什么力气跟她怄气了,只能用下巴抵住她的肩头,整个脸都埋进了她的颈窝。


    “我难受。”他哑声道。


    他对刚刚毕江澄那种茶里茶气的行为不齿,本不想多说什么,更不想在庄杳面前示弱。


    可他如今感觉自己像是在惊涛骇浪中飘摇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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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晃荡着一肚子的内脏,感觉脾胃都要被挤压到变形了。


    他刚才在车上就已然压下过几回倒流的胃酸,如今更是感觉喉中焦渴,像是被火烧一样生扯着嗓子眼。


    除了依赖庄杳,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知道了。”庄杳哼哼两声,随意地一拉便能扯开他的手,起身出了房门。


    等她再次回来,他已经起身倚靠在床边,头向后仰着,脸色比在车上的时候还要难看。


    她坐到他的身侧,将拧干了的毛巾敷在他的额头,摸了摸他的侧脸,“好点没?”


    隗止眉宇渐舒,却是借着酒气故意打趣道:“你亲我一口可能会好一点。”


    “……隗止!!再闹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睡大街!!”庄杳根本不接他的茬,起身就要走。


    只是她刚刚站起身,便又被狠狠地拽了回去。


    “痛死了隗止!”她没忍住回过身瞪他,却就此跌进他略微复杂的眼神里。


    其实她的力气不大,那毛巾没拧干。


    时不时朝下淌的水渍叫他猛地一激灵。


    他如今甚至都有些清醒了,回味过来刚刚对庄杳做的那些荒唐事,只觉得脑袋发昏。


    酒精是真的害人。


    早知道她会来找他,他今天说什么也不会喝多。


    “抱歉。”他应得很郑重,以至于庄杳都有些不适应。


    他今天在她面前放浪得要死,现在在装什么纯良?


    “那倒也……”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然而隗止像是已经预判到了庄杳会说什么,又再沉闷地将话口堵上。


    房间就此陷入一片死寂,直到庄杳反复眨动着眼睛,他才无精打采地睨她一眼:“怎么了?”


    “止止~”她突如其来的嗲声嗲气直叫他心中的警铃大作。


    “正经点。”


    “你是不是知道地下酒吧的内幕?”


    庄杳猛地切入正题让隗止险些反应不过来。


    他掀了掀眼皮,显然有些不愿意回答,只将她放在床边的水一饮而尽,这才开口:“换个话题。”


    她有些不开心地抿了抿嘴,低下头,眼睛却一直在操作系统。


    刚刚她在跟隗止聊天的时候,她发觉自己照顾喝醉酒的隗止让他的精神值与生命值都在暴涨。


    她现在的总分很安全,已经到了50。


    按理说她现在已经没有被系统抹杀的风险了,已经可以尝试着融入这个小说的世界,做一会儿闲散医师。


    但她发觉自己的系统因为达到了50分的门槛,解锁了一个新的任务。


    任务的名字,就叫做:“地下酒吧”。


    以她从前在NPC移民局的工作经验来看,系统文里发布的任务有分为主线任务与支线任务。


    虽然她的系统没有详细划分,但以庄杳的观察,她猜测她的主线任务应当是这些特殊NPC的身心健康,其次才是系统发布的任务。


    二者都能得到一笔可观的积分,有助于她积累财富解锁道具与技能。


    现在能获得积分的渠道太少,庄杳自然不想要放过这个好机会。


    她本想着近水楼台,既然是“地下酒吧”,问隗止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但隗止显然不肯帮她这个忙。


    庄杳还是不死心,拿出手机来翻了翻。


    她记得刚刚在地下酒吧门口看到一个门牌,虽然已然有些破败与隐蔽,但还能辨认得出来,上面写着:下城区南巷10号楼。


    她低垂着脑袋,疯狂翻动着相册。


    一旁的隗止也不明所以地撑着脑袋,半眯着眼,时不时看着专心致志的庄杳,时不时看向相册里一闪而过的自拍。


    其实他也不知道庄杳对他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他失魂落魄成这个模样。


    但他看着自拍上千篇一律却又各有姿色的笑容,他又没来由地一哂。


    她不像他,她的人生总是充满希望,是被托举起来的人。


    对比他的人生,她无疑是幸福的。


    “找到了!”庄杳激动地将手机举起来,转过脸却恰好与隗止额头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