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过路人?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慕易之追忆往昔,悔不当初:“你当初说你在妖族上面有人,我怎么就没信呢?”
没想到不仅是真的,关系还那么硬。
“别都看我啊,看天上的好戏。”谢烬白从储物袋掏出一把豆子,放在嘴里嘎巴嘎巴嚼了起来,还把零嘴分享给众人,“你们吃吗?”
在短短的时间内,从发现天坑到金乌复生,再到亲眼看见传说中的烛龙尊者,众人不知道经受了多少波冲击。
这时候谁能吃的下去东西啊?
慕易之能,他不光吃,还连吃带拿。
慕易之拿出留影石,调整好位置后,美滋滋地说:“我要把今天的事情录下来,回头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我简直是个商业鬼才!”
其他人:“……”
此刻的金乌已被困在层层大网之中,空玄手持紫金钵盂,欲将它收入其中。
“且慢!”
天际传来一声暴喝,数尊大妖疾驰而来。
虽然他们来的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能认出在封印中挣扎的是曾经灭绝的金乌一族。
为首的妖王声震四方:“金乌乃我妖族先祖,岂容人类拘禁?”
空玄微微躬身,以示礼节:“阿弥陀佛。”
“金乌以邪术复生,如今已堕魔道,戾气通天,若放其自由,恐为大患。待我以无上佛法徐徐化去戾气,自当送归妖族。”
妖王冷笑:“老秃驴,我们凭什么信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你是不是想炼化我先祖血脉?我们可以带它回妖域净化戾气,不劳驾你们人类插手。”
双方形成分庭抗礼之势,就在僵持之际,原本低垂头颅的金乌竟缓缓抬起了眼,眸中全是混沌怨毒。
“拦路者,死——”
积蓄已久的妖火化作一道毁灭性的漆黑光环横扫四方。光环所过,无论是庄严佛光还是滔天妖气,皆被摧枯拉朽地撕裂湮灭。
被波及的妖王们冤得不行。
打人类就算了,怎么还打我们呢?
金乌看也未看重伤坠落的佛妖双方,化作一道决绝的暗色流星,直贯苍穹。
它高声长唳,声裂九霄,喷吐出由无尽秽气与怨念凝结的漆黑日轮,意图覆盖真正的太阳。
“同归于尽吧,父神!”
极致的黑光与金芒撕裂苍穹,污浊的怨念在至阳真火中蒸发,太阳的光辉亦被那如渊的黑日寸寸侵蚀。
就在这光与暗的极点,足以焚毁众生日力的交锋中央,一个庞大的龙形轮廓自虚空中浮现,然后极其缓慢地阖上了那只象征白昼与光明的巨目。
天地间光明骤褪,万物蒙上一层阴翳。
无论是太阳还是金乌身躯上的光,都毫无征兆地熄灭了,绝对的黑暗笼罩了一切。
几秒后,大日重辉,光芒再度洒满人间。
而那轮漆黑的伪日,连同魔化的金乌,却消失无踪。
谁也不知道,这短短的几秒内发生了什么。
金乌到底是被诛杀了,还是被救下了,恐怕只有烛龙知晓。
被金乌重伤的那几位态度都极为恭敬:“见过烛龙尊者。”
烛阴维持着龙身,看起来威严无比:“事情已经解决了,诸位回去吧。”
空玄皱眉:“此次金乌横空出世,不知道是何人在背后操纵,这件事还未查清楚,恕贫僧不能离开。”
烛阴有些不耐烦了:“本尊自会调查清楚,你还有事?”
空玄还欲说什么,宫装女子阻拦了他:“既然烛龙尊者愿意调查此事,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烛龙和金乌同为妖神后裔,又阻止了金乌食日,这件事由他接手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再说了,那可是烛龙啊,就算他真想做些什么,他们也根本拦不住。
妖王们个个都鼻孔朝天,趾高气扬地说:“老秃驴,你们怎么还不走?是想等尊者亲自请你们离开吗?”
烛阴看到他们狼狈的模样,语气充满嫌弃:“一群没用的废物,你们也滚。”
妖王们:“……”
所以他们过来一趟,除了从满血变成残血,还得到了什么?
尊者的无情嘲讽吗?
穿云梭上。
修真界的人向来慕强,楚无咎崇拜地说:“这睥睨天下的气势,不愧是烛龙尊者!”
谢烬白点头表示赞同。
楚无咎又接着说:“烛龙尊者是洪荒大陆实至名归的第一强者,他无欲无求,淡泊名利,为了追求大道在章尾山潜心修炼,一闭关就是上千年,简直是我辈楷模!”
谢烬白很难表示赞同。
你知道你口中无欲无求、潜心修炼的尊者在另一个世界过得有多潇洒吗?
楚无咎扭头看向谢烬白:“谢先生,您是怎么认识烛龙尊者的?”
谢烬白总结了五个字:“不打不相识。”
对上鬼章叹为观止的眼神,谢烬白问:“你想说什么?”
鬼章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想说的。
慕易之却轻咳一声:“我猜他想说的,是你有点装了。”
作为和谢烬白交过手的人,他多少还是对谢烬白的实力有所了解。
这个不打不相识的水分可能有点大。
“我们确实是不打不相识。”
烛阴化作人形,来到谢烬白身边。
这是来自另一位当事人的认可。
慕易之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十分狗腿地说:“尊者,多亏您及时出手,才挽救了整个洪荒大陆。您就是这个世界的英雄,什么太阳,什么金乌,都比不上您的半根手指!”
烛阴其实很吃这一套,但却发现了慕易之的身份,嘲讽道:“你们邪修都是这般……”
谢烬白虚握拳头抵在唇边,一声低而短促的轻咳从指缝间逸出。
烛阴很丝滑地改口:“这般有眼光吗?”
烛阴很轻松就解开了树灵施加在穿云梭上的禁锢:“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慕易之,带他们离开这里。”停顿了几秒后,谢烬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补充道,“不许当人贩子。”
慕易之脚底一滑,心虚得不行。
怎么还记着这茬呢?
自从烛阴出现之后,树灵就陷入了沉默,如今更是一言不发,任由他们离开,然后对着烛阴深深一拜:“在此,先谢过尊者的救命之恩。”
这一拜,是谢烛阴救下了金乌。
谢烬白试图从烛阴身上找出藏东西的痕迹:“那么大一只金乌,你藏哪儿去了?”
烛阴从袖口里拎出一只巴掌大小的小鸟,它眼神凶恶,通体暗金,羽毛凌乱,时不时扑棱一下翅膀,甩出几点失控的黑火星子。
“啾——”
它张嘴狠狠地叨了烛阴一口。
“小东西,牙还挺利的。”烛阴强制让它闭上了鸟嘴,“我刚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真是没良心。”
谢烬白实在难以把眼前可爱的小家伙和之前那个魔气滔天的金乌联系在一起:“我记得它刚刚好像不长这样?”
树灵眼中浮现复杂的情绪,声音带着怜爱:“太阳的圣辉能净化一切污秽,当那些积攒了万年的怨念消失,它不过只是一个刚诞生的小金乌而已。”
谢烬白觉得他眼瞎。
那分明是一个戾气未消,十分残暴的……坏鸟。
烛阴终于开始审问树灵,语气森森:“你的灵体上有金乌族的血契,你和金乌族有什么关系?你费尽心思复活金乌,是想利用它做什么?快给我从实招来!”
树灵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说的。天坑里的尸体都是我献祭的,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你们杀了我吧。只不过小金乌与尊者您皆是妖神血脉,还望您日后能好好照顾它。”
谢烬白冲烛阴快速轻挑一下眉梢:“他不说就算了,你不会直接提取他的记忆吗?”
烛阴面露难色:“我又不会你们邪修的摄魂术。”
谢烬白翻了个优雅的白眼。
不懂装懂去诈他,这个操作很难吗?
一点儿默契都没有!
谢烬白直接威胁树灵:“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把那只鸟的毛都剃了,当着你的面煮成鸟汤。”
打算从容赴死的树灵:“……”
脊背莫名发寒的金乌:“……”
烛阴:“……”
树灵做足了心理建设,才缓缓吐露实情:“其实我是金乌族的守陵者。”
烛阴说:“金乌族选你当守陵者真是太有远见了。你守陵守得多好啊,直接把尸体整活了。”
谢烬白瞪了他一眼:“别打岔!”
树灵接着说:“万妖劫之前,金乌族便感应到了大劫将至,用禁术布下了逆生之阵,又命我做那守陵者,企图躲过天劫。”
“可惜我也被天火波及,失去意识,仅剩一缕妖魄,过了万年才重新凝聚灵体。由于我没按照计划开启逆生之阵,金乌族再也不能复生。”
他的字字沉如遗恨,那是一生都填不满的旧渊。
树灵说:“阴差阳错之下,金乌尸骸的怨气孕育出了一枚魔胎,只要献祭足够多的生命,就能让魔胎出生。”
“万妖劫时,天道以太阳的名义降下焚身劫火,待魔胎出世,必将复仇。待大日的圣辉净化了它的戾气,它就能重获新生。”
说到这里,树灵已经走到了小金乌面前,伸出手轻轻触摸它的脑袋。
金乌高昂着头,尖尖的喙在即将触及他的一瞬间,却犹豫着缩了回去。
烛阴沉声说:“万妖劫本就是针对妖族的劫难,怎么会被轻易钻了空子?不管怎么说,你也保住了金乌族的血脉。”
树灵接受了他的安慰,浅浅一笑。
烛阴突然想起:“龙族那儿还放着不少几万年孵化不出来的死蛋,小白,你说我能不能仿照他复活金乌的方法把它们也复活?”
谢烬白歪头:“你打算献祭谁?”
烛阴很自然地说道:“十万大山的邪修那么多,抓过来一些不就行了?”
谢烬白怀疑自己听错了。
烛阴不是看不上邪修的作风吗?可他如今的行为和邪修有什么差别?
还有,邪修到底是什么大怨种,就活该被献祭吗?
烛阴哈哈大笑:“我逗你的,你听不出来吗?你刚刚的表情简直太好笑了!”
谢烬白无语。
“我还有一个问题。”谢烬白看向树灵,“你一直在利用栖灵之森吸引修士,然后献祭那些人。可你的本体是扶桑树,完全可以献祭森城,那样岂不是能更快地让魔胎出世?你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树灵说:“我重新拥有意识的时候,这座城就已经出现了。我能感应到这里的一花一木,知道每个人经历过什么,共情他们的喜怒哀乐,就像我曾陪伴金乌族一样。”
“金乌族是我一生的遗憾,我不能为了弥补一个遗憾,亲手创造另一个遗憾。”
烛阴其实还挺佩服他为了一个约定能坚守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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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就算他有些心软了,但也分得清是非:“这天坑里的尸骨有上万具,深数百米,都是你犯下的罪孽,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放过你。”
“不用尊者动手,我自当以死赎罪。”
树灵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心愿,金乌也已经托付给烛阴照顾。
他没有遗憾了。
树灵的身影渐渐淡去,散作万千晶莹的光点,徐徐升腾,又在天穹高处凝结,化作一场温润的灵雨。雨丝触及之处,荒芜的焦土萌出新绿,龟裂的地脉重获滋润。
这是他对这片曾守护万载的土地最后的回馈。
“啾啾——”
小金乌发出似悲似痛的鸣叫。
谢烬白的心情有些复杂。
还没等他平复好心绪,就看到了眼熟的身影:“玉琛!你没事吧?”
玉琛瞬间扑到谢烬白怀里,满心满眼只有他哥哥:“我没事,就是被困在了一个幻境里。那里是金乌族未灭族的居住之地,我认识了好多金乌朋友,他们教会了我不少东西,还教我怎么利用体内的妖神血脉。”
“哥哥,我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烛阴生出逗弄的心思,松开手放飞金乌:“也没发生什么,就是你哥哥又给你找了个弟弟。”
金乌飞到玉琛头顶,一屁股坐了下去,狠狠在他头上叨了一口,然后昂首挺胸发出愉悦的叫声:“啾——”
玉琛把他从自己脑袋上抓了下来,盯着这个丑东西,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离开了很久吗?怎么凭空冒出个弟弟?
玉琛望着烛阴,有些警惕,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血脉相连的好感。
他问谢烬白:“哥哥,他是谁?”
烛阴也问谢烬白:“怎么又来一个有妖神血脉的初代种?他是谁,怎么和我还是同族?”
谢烬白很快就想明白为什么他们互相不认识了,反问烛阴:“你多久没回龙族了?”
烛阴开始思索:“也就五六七八九……反正好多年。”
谢烬白说:“那你们没见过就很正常了。”
他简单解释了一下玉琛的来历。
烛阴疑惑:“那他也应该在龙族啊,怎么和你在一起了?”
谢烬白说:“他被刺杀了,然后从龙族逃走了。”
烛阴望向玉琛,有些不可思议:“有不长眼的东西要杀你,你不会反抗吗?就龙谷的那些废物,你都打不过,居然能干出落荒而逃这种事?”
玉琛眼神微暗,原本的一丁点好感瞬间没了。
居然在哥哥面前贬低他,简直过分!
谢烬白怒了:“烛!阴!”
烛阴被吓了一跳:“咋了?突然那么大声干什么?”
谢烬白说:“他就是一个孩子,你让他怎么反抗?难道你刚出生没多久就能直接单挑妖王的吗?”
烛阴得意洋洋:“对啊。”
他既是初代种,又是纯血,一出生就觉醒了传承记忆,单说血脉压制这一块,他就完全能在妖族横着走的。
“对什么对?”谢烬白蹙眉,“你身为与他血脉相连的兄长,只知道在异世享乐,没有尽到一丝一毫的责任,怎么好意思教训他?”
烛阴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妖族应该在鲜血和杀戮中成长,过度的溺爱只会让他们失去血性。”
但马上他就改变了说辞。
“是我的错,我刚刚不该那么说他。”烛阴满脸沉痛之色,仿佛已经进行了深刻反思,然后厚着脸皮对谢烬白说,“养一个是养,养两个也是养,我想把这两个孩子都交给你。”
谢烬白的拳头硬了:“你让我帮你养那只鸟?”
烛阴:“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谢烬白拒绝承认:“别乱攀亲戚。”
“在以前,我要是知道了有两个跟我同有妖神血脉的兄弟,我肯定愿意回来。但是你懂的……我这不是遇见蓝蓝了嘛~”烛阴扭扭捏捏地说,“我不在这里,他们不一定会死。但我要是追不到媳妇,那我就要单身一辈子了。”
谢烬白掐了掐眉心,不知道该说他是恋爱脑还是该骂他不要脸。
只想着追道侣,弟弟是一点儿都不管啊!
烛阴突然说:“等我一会儿。”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把此地的秽气团吧团吧搓成了一个漆黑的珠子,然后一掌打入谢烬白的丹田。
刚开始,金丹和黑球在谢烬白的丹田内泾渭分明,很快就呈现互相吸收交融的趋势。
谢烬白问:“这是什么意思?”
烛阴说:“只要你能把这颗珠子全部吸收,晋升到元婴不成问题。这算是抚养费,怎么样?”
谢烬白轻嗤一声:“你这顶多算是废物利用,就想这么打发我?”
烛阴慷慨地说:“你可以带着他们两个去章尾山,那是我的地盘,里面的东西随便拿。”
谢烬白表示怀疑:“得了吧,你能有什么好东西?”
烛阴神秘一笑:“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烛阴又看向玉琛和金乌,感觉这两个小家伙太弱了,给了他们每人一道自己的本源力量,让他们炼化。
烛阴想到玉琛刚刚对着谢烬白叫哥哥的样子,心里痒痒的,试图诱哄:“其实我也是你哥哥,你也叫我声哥哥呗。”
玉琛微笑着用他之前的话堵他:“妖族应该在鲜血和杀戮中成长,过度的溺爱只会让他们失去血性。”
“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持合适的距离。”
烛阴:“……”
不想叫就直说,还有,你真的很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