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就那么大点地方,想躲谢烬白不是件容易事。
更何况,谢烬白的主观能动性很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鬼章兄!鬼章兄!”谢烬白知道对方一定在城主府,找不到人就直接着嗓子喊,“鬼——章——兄——”
鬼章现身,脸上一贯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又怎么了?”
这个谢三不能杀,还不能赶出去,天天在他面前晃悠,实在是碍眼。
谢烬白的眼神幽怨无比:“鬼章兄,你该不会在故意躲我吧?”
鬼章瞅了他半晌:“原来你知道啊!”
谢烬白难得语塞。
你不应该矢口否认吗?
你不打算维持温和有礼的人设了吗?
谢烬白故作伤心之色:“我视鬼章兄为知己好友,既然鬼章兄厌烦我,那我只好离开城主府了。”
鬼章:“……”
你每天研究杀招往我身上使的时候,我也是你的知己好友吗?
“我走了。”谢烬白慢吞吞地挪动着步子,明显在等他的挽留,“我真走了。”
鬼章扶额:“无上魔宫派出的元婴已经到永夜城了,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离开城主府?”
谢烬白满意地停住了脚步:“我就知道鬼章兄舍不得我。”
离涅槃池准备好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鬼章实在不想每天被谢烬白骚扰,微笑着说:“我毕竟是城主府的执政官,公务繁忙无法抽身。不过我找了两位将领,专门让他们陪你修炼。”
“那多不好意思啊!”谢烬白客套了一句,也只客套了一句,“所以他们什么来?”
“……今天。”
谢烬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沉重:“鬼章兄,我会怀念你的。”
鬼章握紧了拳头,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又不是要死了,怀念什么怀念?
“差点忘了,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谢烬白笑意盈盈地说,“你修炼的功法阴寒无比,所以才会浑身冰凉,脸色苍白。这块暖玉送你,可以帮你驱驱寒气。”
谢烬白可不管对方领不领情,送完东西就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倒是鬼章握着那块散发热意的暖玉,摇了摇头。
这个谢三虽然有时候气人了些,但是待人真诚纯粹,相处起来也颇为合他心意,天赋更是百年难得一见。
可惜了……
谢烬白一旦专心钻研起某样东西,简直陷入了疯魔。
归藏楼里的功法大多阴诡霸道,进境极快却隐患极大,容易走火入魔。谢烬白一直以来都仿照灵修的路子修炼,因此陷入了迷茫。
灵修的道重视根基,求的是超脱与自在;而邪修的道却是掠夺,求的是力量和自我。
谢烬白却以为两者殊途同归,试图找出一条平衡之道。
两个被派来的将领刚开始对谢烬白颇为不屑,要不是给城主面子,他们才不会过来给一个小小的筑基当陪练。
很快,他们就领会到谢烬白的恐怖之处,甚至觉得心惊胆战。
就说那最为平常的血杀术,谢烬白使出来的威力是其他人的三倍,而且他又在攻击中加入了符篆和阵法,让人防不胜防。
直到最后,谢烬白改良的血杀术几乎找不到任何破绽。若非他们比谢烬白高出整整两个大境界,根本无法应付。
这个谢烬白的路子,实在太野了!
谢烬白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了妖孽,只觉得这两个陪练人善心美脾气好。
另一方面,玉团子也没闲着。
四爷送来了大批大批的妖丹和天灵地宝,玉团子根本不用刻意修炼,仅仅吸收那些妖丹就变得越来越强,就连身体都胖了一大圈。
四爷不遗余力地提供资源,谢烬白和玉团子的修为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世人说上天赠送的礼物,早已暗中标注了价格。
对此,谢烬白表示:这软饭他先干为敬!
半个月后,涅槃池开,玉团子终于要接受血脉试炼了。
所谓涅槃池,就是一泓汇聚于上古灵玉之上的乳白色池水,池中有七彩流光蜿蜒游动。
奇怪的是,正对着池子上方的墙壁画满了繁复古老的咒文,那些文字的线条连接在一起,又似乎组成了某种古老的阵法。
谢烬白抱着玉团子,把上面的阵法认真研究了一遍,甚至连细节处也没有放过。
他轻笑一声,语气极为笃定:“这是缚龙阵。”
四爷赞许道:“看来你很精通阵法。”
“略知一二罢了。”
“何必谦虚?能认出这种古阵,可不是略知一二那么简单。”
谢烬白问:“四爷在这里布下缚龙阵,是因为玉团子体内流着龙族的血脉?”
四爷:“没错。它的体内除了玉狐血脉外,还有一半是龙族血脉。龙血不会甘心被压制,反抗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催动此阵,就能压制龙血。”
谢烬白感慨道:“四爷还真是良苦用心,做了充足的准备。”
四爷混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玉团子是我为数不多的血亲,没有人比我更希望它能成功涅槃,再谨慎些也不为过。”
说着,他慢慢靠近,似乎想要和玉团子亲近。
玉团子本来懒洋洋地蜷在谢烬白怀里,直到四爷靠近才微微抬头,眼神带着威胁之意。
四爷并不在意它的态度,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谢公子,它还是只信任你啊。如果涅槃的过程中发生意外,一切都拜托你了。”
谢烬白挑了挑眉:“四爷放心。”
于是此地就只剩下了谢烬白和玉团子。
“只有让你体内的玉狐血脉彻底觉醒,你才能从兽变成妖。”谢烬白把玉团子放在地上,蹲下轻挠它的下巴,声音温柔,“这件事只能靠你自己,但我会在这里保护你。玉团子,去吧,你一定会成功的。”
玉团子舔了舔谢烬白的手背,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化作一道迅疾的闪电,跳进了涅槃池。
谢烬白静坐池畔,只能看到池心仿佛云蒸霞蔚,玉团子的身体蜷缩成一团,颤抖个不停,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谢烬白知道这是玉团子必须经历的历练,但眉头还是忍不住紧皱起来,内心祈祷着它能尽快成功。
突然,玉团子周身银光大盛,发出极为压抑的嘶吼。龙族血脉果真彻底暴走,细密的龙纹在它皮肤下疯狂游走,银鳞破体而出,渗出大滴大滴的血珠。
“不好……”谢烬白瞳孔骤缩,飞身掠入池中,掌心刚触到玉团子滚烫的身躯,就被狂暴的龙息震得气血翻涌。
小家伙金色的竖瞳中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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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痛苦,谢烬白毫不犹豫地催动缚龙阵。
缚龙阵成型的刹那,暴走的龙息被瞬间压制,但涅槃池水却突然沸腾不止。
玉团子发出一声高亢的清啸,有什么东西从它脊骨末端的血肉深处破体而出。
那是两条洁白如雪的尾巴,与之前的那条尾巴一般无二。
新生狐尾舒展的刹那,玉团子周身的龙鳞开始褪去,化作银白绒毛。额间峥嵘的龙角也缓缓缩回,就连那双金色竖瞳都变成了银色。
七彩流光汇聚成茧,将玉团子层层包裹,隐约可见一个修长的人形在光茧中缓缓舒展。
涅槃池水渐归平静,映着少年俊秀的倒影。
他湿透的银发贴在颊边,眉眼间并没有狐族的媚意,而是一种懵懂的、圣洁的美。
和谢烬白之前想的一样,是位玉树临风的美少年。
谢烬白高兴地说:“玉团子,你成功了!”
少年望向谢烬白的银眸里满是依恋,轻轻握住他的衣袖,喉间发出生涩却响亮的声音:
“爹爹!”
谢烬白脚底一滑,差点把自己送走。
你真把我当成你爹了啊?
一直默默关注里面动静的四爷猛地闭上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是还没觉醒传承记忆吧!
你知道你亲爹是谁吗?
别乱认爹啊!
谢烬白按住少年的肩膀,十分严肃地说:“我不是你爹。”
少年发间那对毛茸茸的狐耳缓缓耷拉了下去。
谢烬白揉了一把他的狐耳,补充道:“你可以叫我哥哥。”
少年的耳朵瞬间又竖了起来:“哥哥!”
四爷匆匆赶来,满脸欣慰:“太好了,你涅槃成功了。以后好好修炼,说不定成为九尾玉狐。”
少年瞥了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态度冷漠疏离。
四爷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似乎不觉得玉团子的态度有什么问题。
谢烬白若有所思,眸光变得晦暗不明。
“四爷,玉团子都化成人形了,总不能还这么叫他吧?”谢烬白神色如常,“玉团子可以作为一个昵称,但不能当作真正的名字。不知玉狐一族的姓氏是什么?”
四爷说:“我们的姓氏就是玉。”
少年拉了拉谢烬白的衣袖:“哥哥给我取名字。”
谢烬白沉吟许久,吐出两个字:“玉琛。”
少年仰头问:“什么意思?”
“川渎含英,玉中藏琛。”谢烬白眉眼间漾开笑意,“意思是,我把你视作我心中的瑰宝啊!”
玉琛听不懂前面的八个字,但后面的话却听懂了,眼睛瞬间一亮。
四爷强行插入了他们两个的谈话之中,对谢烬白说道:“玉琛没有觉醒传承记忆,现在就相当于人类几岁的孩子,还需要我们两个悉心教导。”
谢烬白不置可否,而是说道:“玉琛,四爷是你的伯父。你知道伯父是什么意思吗?”
玉琛摇头。
谢烬白说:“伯父就是你爹的兄弟,和你血脉相连的亲人。”
玉琛矢口否认:“哥哥,我和他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两个才是亲人。”
四爷的笑容骤然消失,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点一样,脸上浮现狰狞的暴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