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她把这个梦告诉了自己的亲娘李美人,结果被亲娘臭骂一顿,心里十分委屈,她又告诉了自己的乳母,可乳母也只是看着她尴尬地笑笑不说话,她哭了一晚,感觉全天下都没人能理解她。
她看着林曜的眼睛,画了两个大黑眼圈的眼睛里写满期待。
那一连串什么转世,什么神之类的官话林曜根本没听懂,但她生怕别人把自己当成傻子,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
瞎猫碰上死耗子,说的胡话终于有人信了,沈静安一下恨不得把她当成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我的嫂子非你莫属!这里有好多布料,你来挑,喜欢哪个就挑哪个,全都拿走都行。”
小公主蹦蹦跳跳地搂住了林曜的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黑眼线全擦她衣服上了。
林曜轻轻拍了拍小公主的后背,她觉得沈静安好像挺喜欢她的?
“谢谢殇璃公主。”
一句殇璃公主又让沈静安乐开了花,她命人把锦绣绸缎全部拿进来,展开在林曜的眼前,一片花花绿绿晃得她眼睛发疼。
“你喜欢哪个?随便挑。”
林曜不喜欢太惹眼,她喜欢把自己隐匿起来,便指了指淡青色的那条。
如果穿红色的衣服的话,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芦花姑姑乐呵呵地搂着林曜到一旁去量尺寸,看她拿着卷尺来,她也晓得她要做什么,便乖乖把双手举了起来。
量到一半,她突然想起自己大腿上还拴着淬过毒的箭筒,整个下半身都紧张了起来。
还好姑姑只量了她的胸和腰围,简单量了量腿长,到底是虚惊一场。
“姑娘,你的个子可真高哟。”
林曜觉得自己应该跟沈静安道谢,便转过身去说:
“多谢殇璃公主。”
芦花姑姑瞥了她一眼,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这个异族姑娘看起来像个傻大个子,不会真的信了吧?
“公主年幼,姑娘多多担待。”
终于有人肯叫她殇璃公主,沈静安已经乐得不行了。
芦花姑姑领着林曜走出了玉鸾宫,扭头露出尴尬的神色看着她说:
“姑娘,我家公主都是乱说的,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她伸手把一支银簪戴在林曜头上,神色变得有些严肃:
“可千万别把那些胡话说出去啊,若是被皇后听见了,计较起来可不得了。”
林曜对于这个动作有些防备,往后退了两步,有些疑惑的看着芦花姑姑:
“公主没说什么呀?”
“反正不要说我家公主的事就对了。”
林曜只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宫里的事情真是一天比一天难懂了。
回到鹤亭宫后,林曜一连几日想在白天悄悄的溜去储秀阁踩点,可都不得闲。
沈承元实在是事儿太多了,读书时总要她在一旁陪着,吃饭也在一起吃。恨不得从早到晚都黏在一起,林曜寻思干脆熬点浆糊,把俩人粘在一起得了。
她悄悄瞥了他一眼,肯定是因为沈承元在宫里没有朋友才会这样的。
林曜满腹心事,也不愿意说话,也不懂他这样有什么意思,只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坐在他身边,她定睛一看,他最喜欢的书里夹着她画的画当做书签。
那小画被装裱得十分精美,远远在林曜的意料范围之外,那不过是她随手一画的东西罢了,说实话……不值当的。
为什么他会这么喜欢?
这一定是因为自己的手艺很好,不管是沈承元还是沈静安,都对她的手艺爱不释手。
想到这里,林曜就骄傲地看着沈承元笑了起来。
看着他的笑容,沈承元脸红了,又低下头去,看那几只怪模怪样的鱼,眼睛一瞥,却又看见了那画上骑着鹿的少女。
“我也没有特别喜欢你……你的画。”
沈承元觉得自己的舌头跟牙齿在打架。
“这幅画确实画的一般,你喜欢什么?我重新帮你画一个。”
看着林曜琥珀色的眼睛,沈承元晃了晃神。
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喂,想什么呢?”
“你是不是一天到晚都闲着没事做呀?”
“……”
林曜说的倒不错,沈承元确实没什么事干,反正他将来也是要当闲散王爷的,早闲散一会儿,晚闲散一会儿没什么区别。
他索性直说了,看林曜不谙世事的样子,估计也不会嫌弃他不知进取。
“没错,我将来要当个闲散王爷,有很多闲工夫的。”
他想了想,补上了一句:
“也没有必须履行的婚约。”
说完他就后悔了,跟林曜说这个干什么?
其实林曜想问问婚约是什么,还有履行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现在想把自己的脑子清空,不去想和复仇无关的事,就没有追问,简简单单的哦了一声。
“参见三皇子殿下。”
晓真公公抱着厚厚的新冬衣走了进来,衣服都叠在一起,他并未看出这是女子的款式,只觉得上面的刺绣精巧绝伦。
“这是玉鸾宫命人送来的。”
“嗯,先放在椅子上吧。”
“是。”
晓真公公尚未思考什么就退下了。
沈承元把那冬衣展开,悄悄瞥了一眼林曜,她好像不那么怕冷,如今已经入秋了,却依然穿着单薄的衣裳。
“过来把这个穿上吧。”
她走过去,沈承元把淡青色的竹纹冬衣递向她怀中,林曜看着上面的花纹,恍然想起这是她在玉鸾宫中挑的那匹布料。
“这是璃殇公主送我的么?”
“什么璃殇公主……别听她瞎说,你叫她小公主就行了。”
沈承元皱了皱眉说:
“再说这也算不上是她送你的……”
他的眉头一下子解不开了,眼睛瞥向一旁,睫毛发颤,原本他想亲自送林曜一些东西的,可是现在却弄得像是借花献佛。
可他却也不知要从哪弄女子用的东西……除了沈静安之外,不知道要去找谁。
“现在用不上穿这么厚的衣裳。再说我是个粗人,穿这么好的东西全糟蹋了。”
她的手指上有茧和毛刺,摸绣花会起灰伤,而且她怕穿着好衣裳到处乱钻会留下痕迹。
“不会,穿吧,就是送给你的。”
他见这些布料花纹精美,虽有些动人心之处,却也算不上多好,不过是漂亮些的棉衣罢了,不如弄件貂裘来,才算是正经八经的好东西。
她把外衣穿在身上,简单试了试,长度倒是正合适,厚度也够。
沈承元看着她,淡青色的衣裳和她琥珀色的眼睛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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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腰挺得很直,像一棵俊俏的雪松,即使是真正的宝石,也比不得她的双眼明亮。
不过是得了一件平常冬衣,怎会觉得自己穿是糟蹋了东西……即便是比这好十倍的衣裳,她也配得上穿。
可毕竟宫中人多眼杂,难免落人口舌,等他年满二十有了封地,搬去王府,就把最好的貂裘都找出来给林曜裁衣裳。
林曜此时心里没有沈承元,她只是把冬衣脱下来,抱着厚厚的衣裳,一路走回了房间里,如今入秋了天色晚得快,外面已经黑了。
林曜皱着眉看着窗外。
白天没空,那晚上总有空了吧,她悄悄的半夜爬出去,把相关的路线都熟悉一遍就好了。
沈承元总不能大半夜来找她。
心不在焉地拖到了晚上,林曜从窗户里爬了出去,一路绕开人,向储秀阁的方向走。
白天和夜里的皇宫简直就像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白天里人来人往,各怀鬼胎,到了夜里则回归寂静,槐树和呼啸而过的风主宰着这里。
她三两下爬上了一棵高大的槐树,站得高高的,俯瞰整个皇宫。
小女孩天性就爱爬树钻洞,苍瑶族的女孩会一起爬到最高的树上聊天,有时候大姐会和她一起爬,有时候又会把她从树上抓下去暴揍一顿。
她忽然想起储秀阁里很多女孩子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好动的时候,可却没人懂得怎么爬树。
当然,也有储秀阁的女孩子会鬼鬼祟祟地把裙子提起来,悄悄爬上一爬,可却要背着人,生怕被人发现。
她把整个皇宫的路线都记在了心里,一般来说花鸟使会从南边的小门进来,带着人进储秀阁,之后他们去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待在这棵树上,应该可以用弩箭悄悄弄死李思齐,然后再从一旁的屋顶跑掉,她知道那里没人。
但是如果李思齐没有落单的时候……就有点难下手了。
她忽然想起小公主大概也不知道该怎么爬树,林曜握着粗糙的树干,双腿双手并用,利利索索地爬了下去。
深更半夜的玉鸾宫清静美丽,林曜站在沈静安的窗外,敲了敲窗。
“璃殇公主,你睡了吗?”
半梦半醒之间,沈静安恍然听见有人叫她的真名璃殇,猛然从床上蹦了起来,打开窗户,月光和冷风一起灌了进来,站在窗前的是琥珀色眼睛的少女,发丝飞扬,两只眼睛似猫一般反射着月光。
“我是林曜。”
“我还没睡呢。”
她压低了嗓门,却压不住声音里的期待和喜悦。
月光让沈静安忽然兴奋了起来,她觉得这是命运的感召。
“要不要出去一起玩?”
“走!”
她急匆匆穿上外衣,笨拙地从窗户里翻了出来,林曜抱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外拖,好在是稳稳落地了。
沈静安匆匆穿上的绣花鞋面粘了一层干草,可她却兴奋地跺了跺脚,把那层草甩掉,丝毫不在乎精巧绝伦的刺绣起了一层短短的小毛。
“我教你爬树。”
林曜带着沈静安走到玉鸾宫后面的一棵松树下,松树爬着容易一些。
她作为示范,三两下便爬到了最高处。
松树没有那么难爬,沈静安提起裙角,兴致勃勃地攀援上去,她坐在树干上,就在林曜的身旁,二人一起俯瞰玉鸾宫,就像两只自由的小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