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的海岸线蜿蜒曲折,天然良港星罗棋布。


    雅典的核心城区并不直接临海,却坐拥大名鼎鼎的比雷埃夫斯港——这是全希腊最大的天然海港。①


    港口与雅典主城之间由一道长墙相连,共同构成了雅典这座海洋城邦。


    先前,当埃及小孩对扑克牌来历表示怀疑时,温笛就曾说过,那是来自港口的埃及商人贩卖的新鲜玩意儿——她口中的港口,指的正是比雷埃夫斯。


    这里商旅云集,奇货纷呈,出现个把当地人没见过的新奇事物,实属正常。


    海风拂面,船帆鼓动。一艘客船载着众人从希腊半岛东部的雅典启航,一路向西,驶向伯罗奔尼撒半岛。


    温笛和墨丘利并肩站在甲板上,回望着渐行渐远的雅典城。


    温笛的心中颇为感慨:如果说现代的交通出行对她这样的剧团成员来说是“睡一觉就能到达目的地”的话,那么这种依赖人力摇桨的、无比原始的航海之旅,则是一场赌上性命的冒险了。


    “对了,墨丘利,你当初也是乘船来雅典的吧?”温笛想起来这趟路程也会经过梅丽莎——当然也是墨丘利的老家,随口问道。


    “是的。”


    温笛并不清楚此时的中国正处于什么朝代,但她推测,既然这里是神话时代的话,中国应该也就在夏商周甚至更早的时期。


    在没有指南针的年代,古代中国人都是用北斗七星来确认北极星,从而定位方向的。但古希腊又没有“北斗”这个概念,他们又是怎么导航的呢?


    于是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茫茫大海之上,应该怎么定位方向?”


    这当然难不倒旅者的守护神赫尔墨斯,他很快回答道:“白天可以观察太阳方位,有经验的水手更是对岸上的植物气味与土地风貌烂熟于心;至于晚上,就通过大熊座……”


    墨丘利大致描述了一下大熊座的模样,并解释了如何借它找到指引方向的星辰。


    温笛越听越熟悉——哎,这大熊座的尾巴,不就是中国的北斗七星吗?


    在这个时代,中西方的文明并不互通交流,但是两种文明在仰望同一片星空时,竟然得出了如此类似的答案!


    这让温笛有一种挖掘到宝藏的快乐——可惜这个快乐目前只能她一个人琢磨体会了。


    温笛知道,古希腊的每一个星座背后都有一个故事,所以她好奇地追问道:“那大熊座的来历又是什么?”


    “那是因为宙斯……”一向能言善道的赫尔墨斯突然噎住了,毕竟他总不能在一个凡人面前直言宙斯的风流韵事,只好含糊带过,“总之,这又是一段因为宙斯引起的故事了,不提也罢。”


    听到关键人物宙斯,温笛大概就心中有数了,想必又是一场情债所引发的悲剧吧。


    好好的一条性命,说挂到天上就挂到天上,这到底是嘉奖还是惩罚啊!


    温笛忍不住在心中悄悄吐槽。


    ……


    尽管地中海孕育了灿烂的海洋文明,但受限于此时的航海技术,船只大多只能紧贴着海岸线行驶。


    正因如此,墨丘利才会说,有经验的水手甚至能通过“风送来岸上植物的气味”,来判断自己究竟航行到了何处。


    一旦入海,便是海神波塞冬的领域。


    这位海神的脾性如同大海本身一般,狂暴易怒、反复无常。


    得罪他的代价是不堪设想的——他只须掀起一道巨浪,就足以吞噬整艘船舰;只消召唤一场风暴,便能令水手葬身鱼腹。


    为了与这片喜怒无常的海域共存,古希腊人在出航前总会祭拜海神波塞冬,祈求自己一路顺风,平安归家。


    湛蓝的海面波光潋滟,与金色的阳光交织出一片令人目眩神迷的图景。温笛沐浴在这片光晕中,心情也随着船身的摇晃而起伏荡漾。


    ……


    正如墨丘利所说,船只通常只在白天航行,日暮时分便靠岸休整。


    所有人都会在日落时上岸,生火做饭,搭起临时帐篷过夜——这总比在摇晃潮湿的甲板上过夜要舒适安全得多。


    哪怕是现代,温笛也不是一个喜欢露营的人,她更享受洗完澡以后舒适的大床与柔软的枕头。


    经过一天的航行,此刻的她已经筋疲力尽。


    但这具现代人的身体,仍旧因为不习惯这种堪称苦修的行旅节奏而辗转难眠。


    这更加坚定了温笛想要回到21世纪的决心,她可实在是受不了这么不方便的生活。


    隔了一个帐篷,赫尔墨斯自然察觉到了旁边人的异样。


    他隐去身形,变出双蛇杖,悄悄地来到了温笛所在的帐篷前。


    “真是失职的许普诺斯!”赫尔墨斯没办法地用手杖敲击地面,“睡神、死神,这两兄弟都一个样,没有了太阳神赫利俄斯的巡查,就总是怠惰夜晚的工作。”


    说完,他又举起权杖,大发慈悲地对着这个帐篷说道:“那么就让掌梦者赫尔墨斯赐给你一夜好梦吧。”②


    银白色的神光划过,赠以旅者们一夜好梦。


    ……


    再次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中的赫尔墨斯,从他的行囊中取出了那颗被迈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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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国王供奉给他金苹果。


    他单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将那颗金苹果一次次抛起、接住。


    金苹果诱人的果香弥漫在空气里,金黄的色泽更有蛊惑人心的效果。


    他眯起银灰色的左眼,只用那只象征商业与交易的金色右眼细细端详它——确实价值连城,却远不如他在库勒涅山上的黄金小羊可爱。


    要不要掉包呢?


    赫尔墨斯慢悠悠地想着。


    -*-


    船行数日,这天,终于到了穿越科林斯湾的日子。


    墨丘利向温笛介绍说:“在科林斯湾的两侧,南岸是库勒涅山,北岸则是帕纳索斯山。”


    “帕纳索斯山?”温笛很快反应过来,“你就是在帕纳索斯山的德尔斐圣殿中聆听神谕的吧,如果有机会的话,回程我也想去德尔斐试试呢,问问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之类的。”


    温笛觉得,这个德尔斐神殿的神谕和中国庙里求签解签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赫尔墨斯却觉得有些挫败。


    他明明刻意强调了“库勒涅”与“帕纳索斯”的语序,但明显,这个人类的注意力只集中在释放神谕的德尔斐上了。


    他只好顺着温笛的话说:“……是的,那么对于库勒涅山,您有什么看法呢?温笛老师。”


    “那里好像是赫尔墨斯的诞生地吧?我不是很确定……你们西方人的名字和地名都有点难记。”温笛一脸诚实地回答道。


    赫尔墨斯:“……”


    “帕、纳、索、斯——这不是比库勒涅还多一个音节吗?”赫尔墨斯不甘心地追问道。


    “但是德尔斐很好记啊!”温笛解释道,“在我学过的语言里,德尔斐会让我联想到‘海豚’。”


    古希腊语对现代英语的影响深远,比如海豚的英语是“dolphin”,而阿波罗的德尔斐圣地也得名于海豚——传说阿波罗曾化身海豚,引得航海者前来成为最初的祭司。


    温笛坦然地说:“就这么顺带记住了,而且帕纳索斯和德尔斐,在希腊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方吧!我记住有什么奇怪吗?”


    “……不,是我想错了。”


    赫尔墨斯本想以此作为切入点,让这位来自未来的异世旅人点评一下自己反复捉弄阿波罗却总能全身而退的趣事——没想到竟然阴沟里翻船,败在了知名度上。


    是的,非常可惜,小偷神意图拉踩光明神从而展示神威的计划失败了。


    ……


    又过几日,温笛与墨丘利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