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在伟大航路跑商很合理吧 > 105.第 105 章
    月邀的意识仿佛从深海中缓缓上浮,剥离了□□的沉重与五感的纷扰,变得异常轻盈。同伴的体温与呼吸声缓缓褪去,再睁眼,她依旧坐在长凳上,但周遭同伴的身影都消失了。


    而在她的面前,罗杰挺拔的身姿正坐在桌子对面。


    “唔......没想到死后的世界是这样的,一片空荡荡的,倒是清静。” 随即,他将目光聚焦在月邀身上,“不过,能在这里看到你,倒是吓了我一跳啊,小丫头。”


    “你的灵魂,感觉和这个世界.....嗯,怎么说呢,不太一样。像是掺进了别的颜料,还挺醒目的。”


    “罗杰船长,我也没想到,我的能力能办到这种事。能在最后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到您一面,我很高兴。”她顿了顿,决定坦诚。面对他的灵魂,隐瞒毫无意义,也缺乏尊重。“至于我的灵魂不一样......您的感觉没错。我并不是诞生于这个世界的人。”


    罗杰挑了挑眉,但没有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


    “这个世界,在我原先所属的地方,是以书中世界的形式存在的。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但是,当我来到这里,呼吸这里的空气,感受这里的伤痛与喜悦,与大家相遇之后,我无比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每一滴海水都有它的味道,每一阵风都有它的温度,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意志挣扎、欢笑、痛苦、梦想着。这和我的故乡,没有任何本质的不同。现在,这里就是我的世界,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这样啊。” 罗杰听完,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容。什么书中世界,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他的冒险是真实的,伙伴的情谊是真实的,他的欢笑与遗憾是真实的,他开启的时代浪潮更是真实的。


    他的意志与信念,早已超越了任何所谓设定或框架的束缚。“真实与否,是由活在其中的人自己决定的。你感受到了,那就是真的,其他的,不重要。”


    这份豁达与坚定,让月邀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消散了。她想起原作中那必将到来的身影,郑重地说:“罗杰船长,在未来,会出现继承您意志的人。他或许会走一条与您不尽相同的道路,但他所承载的自由与颠覆的火焰,必将撼动这个世界固有的秩序。最终,他会抵达拉夫德鲁,解开所有的秘密,成为名副其实的海贼王。”


    罗杰的眼睛亮了一下,“哦?听你这么说,真是个让人心痒痒的未来啊!可惜,我看不到那个历史性的时刻啦。” 他爽朗地笑着,随即笑容沉淀为一种深沉的托付,“不过,世界最终是属于不断前行的年轻人的。小丫头,替我去看看那样的未来吧。用你的眼睛,去见证新时代的浪涛能奔涌到何种境地。”


    “一定会的。” 月邀露出笑容。


    这时她忽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或许能弥补遗憾的事。她试探着问:“罗杰船长,在您…最后独自航行的那段时间,您最后停留的岛屿,叫什么名字?”


    罗杰虽然有些意外,但并未追问原因,坦然回答:“巴苔里拉岛。一个很宁静的南海小镇。怎么?”


    得到确切的答案,对于原作中许多细节记得没有那么清晰的月邀心中松了口气。她紧接着,问出了一个更私密的问题:“罗杰船长,您爱您的妻子,和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吗?”


    罗杰的神情瞬间变得无比温柔,那是属于丈夫与父亲的,与海贼王截然不同的柔软。“当然。”


    “那......您为什么没有提前安排好,给他们更周全的庇护呢?您应该知道,您的身份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危险。”


    “我找了卡普。” 罗杰理所当然地说,语气里是对老对手兼老友的绝对信任,“那家伙虽然是个白痴,但绝对靠谱。他是海军英雄,有他在,我很放心。”


    “而且,等孩子长大了可以跟着卡普当海军,我相信他能庇护住他的。”


    听到这里,月邀轻轻叹了口气。果然,即使是罗杰,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难免有思虑不周和基于自身认知的“想当然”。


    “罗杰船长,” 她直视着罗杰,“您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孩子他并不想当海军呢?如果他继承了您的血脉和某些特质,向往的是大海的自由呢?更重要的是,仅仅‘海贼王之子’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他从诞生起就背负整个世界的恶意、怀疑与追捕。这种在阴影和巨大压力下成长的人生,缺乏真正的理解和引导,会让他的内心变得孤独、痛苦,甚至走向扭曲。”


    罗杰脸上的轻松渐渐消失了。他沉默着,认真思考着月邀的话。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这个,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只想着给他一条安全的路,却忘了他该有自己的选择。如果他有自己想选择的道路,那当然是他的自由,他也得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至于理解和引导......”


    “露玖是个好女人,她很坚强,也比我更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有她在孩子身边,用她的方式教导他、爱护他,孩子的心不会长歪的,我相信她。”


    月邀的心揪紧了。她必须说出那个残酷的真相。


    “罗杰船长,” 她的声音带着不忍,“在您被处死后,世界政府为了彻底杜绝海贼王血脉诞生的可能性,在南海发动了大规模的清查与迫害。许多无辜的孕妇都遭到了牵连。”


    罗杰的灵魂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月邀继续道:“您的妻子波特卡斯·D·露玖,为了隐藏怀孕的事实,保护腹中的孩子,她凭借惊人的意志力,硬生生地将孕期延长至近二十个月。孩子最终平安诞生了,但是......露玖夫人,她为了这个孩子,耗尽了全部的生命力,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就永远离开了。”


    死寂。


    罗杰的灵魂仿佛凝固了。那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彻底的茫然,然后是深不见底的痛苦。灵魂的光芒明灭不定,仿佛在承受着比处刑剑刺入时猛烈千百倍的冲击。许久,他才艰难地发出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是我…对不起她。”


    他抬起头,眼中那海贼王的霸气和洒脱已然消失,只剩下一个普通男人的急切与希冀,紧紧盯着月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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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有补救的机会吗?”


    “这就是我问您巴苔里拉岛的原因啊,罗杰船长,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罗杰深深地看着月邀,那巨大的痛苦,在月邀坚定的话语中,似乎找到了一丝可以附着的微光。


    “谢谢你,小丫头。” 他郑重地说,“这样一来,我没有什么执念了,他叫什么?”


    “艾斯,他叫艾斯。”


    罗杰点点头,是个男孩。他站起身,“好了,是时候该走了。这死后世界,看来也没什么好逛的。” 他摆摆手,随即想起了什么,提醒道,“月邀丫头,这个镇子上有些小麻烦,你们自己多注意吧。”


    最后,他对着月邀,也是对着这个他最终以生命点燃的世界,做了最后的告别。


    “那么......我走了。”


    月邀也站起身,她微笑着轻声说道:


    “一路走好,船长。”


    罗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畅快而自由,身影随着笑声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如同融入海中的水滴,彻底消失。


    月邀关闭从对话开始时就一直在录像的【幻境云图】,将影像导入映像贝后,便将贝壳装进背包。


    月邀退出【方士】身份,意识回归身躯,缓缓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米霍克近在咫尺的下颌线条,以及那双紧锁在她脸上的金色眼眸。他揽在她腰间的手臂没有松开,反而在她睁眼的瞬间收紧了一分。


    “月邀。”


    几乎同时,另一张满是焦急的脸庞也挤入了她的视野。香克斯半跪在她身侧的凳子前,那双总是明亮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担忧。


    “小月!你还好吗?突然就晕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吓死我们了!” 他的语速又快又急,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触碰她的额头确认温度,又在半途停住,只是紧紧盯着她的脸色。


    月邀感到头脑还有些残留的沉重感,抬起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我没事,别担心。刚才是用了我的能力,只是有点耗费精神。”


    她一边说着,一边试图坐直身体。米霍克顺势松开了揽着她的手,改为扶着她的手臂,给予支撑。随着视野开阔,月邀的目光落在了香克斯的手上,他手里似乎捧着什么东西?


    那是两只连同鞋子的脚,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掌心。


    月邀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巴基呢?”


    “哦,这个啊!是巴基的脚,你刚才突然晕倒,怎么都叫不醒,巴基那家伙不知道是吓坏了还是急疯了,他说他飞出去找人来救你。”


    【与巴基亲密度+100】


    “什么?!飞出去了?!” 月邀瞬间清醒了大半,霍地一下彻底站了起来。


    “糟了!” 月邀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快去找他!立刻!”


    “海军在处刑结束后就迅速撤离了大部分兵力,这很不正常。他们可能在策划别的事情,巴基这样大摇大摆地用分裂果实的能力在半空中飞,目标太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