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子，交易所里的贵宾席陆陆续续坐满。
可以看到，除了一楼大厅，还有二楼雅座，三楼包厢。
“光是卖座位，都不知卖了几千两银子！”
朱元璋看的明白。
在海棠大酒楼里，原价十两银子，半价五两银子的上等贵宾席，也只是在二楼有个雅座。
座位和茶几，与一楼朱元璋坐的下等贵宾席一样，只不过在二楼，位置和视野要好一些。
二楼的包厢，三楼的包厢，肯定更贵。
“康宁县的有钱人，居然如此之多！”
包厢能坐的满满，有点出乎朱元璋的意料。
那边，教书先生冷哼一声，一口酒下肚，呼出酒香，似乎在嘲笑老朱没见识。
“这位兄弟，别见怪，咱昨天刚到康宁县，很多事都不了解。”
朱元璋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把座位拉近，笑眯眯道，“咱在酒楼的时候，没听说有卖包厢的，不知要多少钱一个？”
“交易所合作的酒楼，有半价的贵宾座出售，包厢岂能半价？”
教书先生摇头晃脑，“就比如这康宁酒，一杯下肚，赛过神仙，包厢里每人都能免费供应一杯……”
“小二，来两杯康宁酒！”
朱元璋大方的一挥手。
教书先生头一扬，“粗鄙！”
“来了康宁县，不能喊小二，要喊接待员，或者服务生！”
“哦哦，你能给咱说说，包厢多少钱一个？”
朱元璋笑问，“包厢里，又是哪些人？”
“这个简单，茶几上的宣传手册上，就写的有。”
教书先生说道，“《康宁指南》上，也有介绍，你没有看到？还是说没有买《康宁指南》，十文钱一本……”
说到十文钱一本，教书先生露出鄙夷的表情，似乎在说，你连十文钱都舍不得，和你交谈简直浪费口水。
“咱买了，只是没来得及看。”
朱元璋有感觉到被冒犯，于是瞪了朱棣一眼，“还不把《康宁指南》拿出来，昨晚你没仔细看？”
朱棣回答，“儿看了。”
老朱怒斥，“既然看了，为何你不知？”
“儿知道，二楼包厢一百两一个座位，三楼包厢三百两一个座位。”
“既然看了，为何不早说？”
朱元璋更不高兴了。
朱棣委屈，爹也没问啊！
“一个包厢，就要一百两，三百两……”
“爹，不是一个包厢，是一个座位！”
朱棣赶紧纠正，拿出《康宁指南》，再翻开雅座上的小册子，“每个包厢都有八个座位，二楼和三楼都有二十个包厢。”
“……”
朱元璋张大嘴巴，一时说不出话。
直到美女接待员，将两杯康宁酒摆上桌，朱元璋才像昨晚的朱棣一样说了句，“这真是抢劫啊！”
一个座位要一百两，二楼一个包厢那就是八百两，二十个包厢一万六千两。
还有三楼，三百两一个座位，一个包厢两千四百两，二十个包厢光卖座位钱，那就是接近五万两！
教书先生好整以暇，就爱看你们这些外乡人，一副没见识的模样。
“巧立名目，还说这不是贪污受贿？”
朱元璋咬牙切齿。
“黑！太黑了！”
朱棣也恨得牙痒痒，他燕王府一年，最多也才三万两。
欧阳伦弄了个什么交易所，一次卖座位就能卖五万多两白银！
连马皇后，都不知道要怎么帮欧阳伦说话了。
“不知老爷贵姓？”
教书先生看朱元璋吃惊了好一会儿，连送上来的康宁酒都忘记喝，便主动问道。
你不喝，倒是给我喝一杯啊！
“咱姓黄。”
朱元璋笑道。
“在下姓吴，是隔壁邻水县私塾的先生。”
“吴先生，请。”
朱元璋哪能不懂教书先生的意思，他要了两杯康宁酒，便是主动结识的意思。
吴先生也不客气，端起杯子，浅浅的品了一口，“能与黄老爷相识，舒服！”
呵呵，那还不是咱请你喝了酒。
朱元璋可没忘记，吴先生刚才的嘴脸。
请他一杯酒，马上就换上了笑容，这变脸的速度，不像是个读书人，反而像是商贾。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来康宁县凑热闹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先生还没说，到包厢里的，都是哪些人？”
“无非是些商贾，黄老爷要是想做生意，不妨也交一百两，买个座位，坐进去。”
吴先生笑道，显然他认为朱元璋不是舍得花一百两的人。
朱元璋问道，“谈什么生意，需要一百两的座位钱？欧阳伦会进包厢吗？”
“区区几千两，县令大人怎会屈尊？”
吴先生鄙夷道，“就是今天一三重工的股票售卖，增发一百万股，预计总额为二十万两左右，也不见得能让县令大人来讲两句！”
“还有这事儿？”
朱元璋惊道，二十万两在应天城都不是小数目了。
康宁县的生意，竟然有这等规模？
朱棣在一旁说道，“爹，《康宁指南》和交易所的小册子上，也都写了……”
朱元璋狠狠拍了朱棣一巴掌，“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早说？”
“孩儿刚看见。”
朱棣这次学乖了，改了口。
“昨天《康宁指南》买回来，便一直在你那儿放着，你为何不早点看？”
朱元璋骂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游山玩水？”
“该打！”
朱棣欲哭无泪，他算是懂了，老爹现在心情不好，就想骂人。
“黄老爷，你喝不喝，不喝的话，不如那一杯也给我？”
吴先生看笑了，眼巴巴的指着另一杯康宁酒。
“都给你！”
朱元璋哪有心情喝什么酒，“老吴，你不是康宁本县人，你跟咱说个实话，交易所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那什么股票，是干什么的？”
“买股票的钱，最后是不是都进欧阳伦的口袋了？”
“还有一三重工，是个是什么商行？背后的东家，是不是欧阳伦？”
老朱心里其实已经有个底了，这种东西，他一看就懂，所谓交易所，无非是欧阳伦敛财之所！
“黄老爷高明！”
吴先生夸赞，“除了欧阳县令，又有谁能搞得出交易所？”
“也就是在康宁县城，能支持的起股票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