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雨显然很高兴。
“你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她四处翻找,拿出一盒饼干:“先垫一垫肚子。我们这里大家是一起吃饭,轮流做饭。每天的饭菜都没有多余。要吃饭,还得现做。”
一听要现做,苏晚樱急忙起身:“那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思雨,我来帮你吧。”
她一个人坐着也不像话。
“行呀!”
李思雨拿起锅和面口袋:“我就做点简单的,给你随便炒个菜,贴个饼子吧。”
“那我来择菜。”
苏晚樱也没想到,李思雨居然这么能干!
明明这个女孩子一眼看去,就是那种富裕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单纯的心思。
可她做起灶上的活儿来,居然像模像样。
加水和面,这边苏晚樱刚把菜择好,那边李思雨的面也和好了。
点火,开煮。
李思雨掌勺,苏晚樱帮着烧火。
“都怪我哥和我爸!告诉我什么,一定要支援咱们的国家建设。要下到农村好好体验农村生活。我被他们忽悠了,否则,我一定不会到这里来!”
李思雨抱怨着,“啪”一巴掌把叮她胳膊的蚊子拍死,又面不改色弹掉蚊子尸体,继续拿出一个油壶来,小心翼翼地加了一点油进锅里。
“这油,还是我从老家带过来的。咱们小队就我一人还有油……”
她小心翼翼看了看左右,才压低了嗓子:“我刚到时什么都不懂,当时就和大家分享了糖果糕点。晚上又把从老家带来的腊肉给大家分了。后来才知道,他们有吃的都藏着掖着。明明是我分给他们的腊肉,等他们煮熟我想吃时,居然不给我吃。把我给气的哟……”
李思雨从小生活在部队的家属大院。
她周围都是一群上蹦下跳,不是上树捉鸟就是下河捉鱼的臭小子们。
她娘去得早,她爹是个领兵的大老粗。她哥和她的年纪相差大,在李思雨有记忆时,她哥也参了军,当了兵。
周围都是军人家庭,在吃食方面,她从小就没吃过亏。
哪知道来了乡下,这些人的小心思这么多呢。
她吃了暗亏,却还无处说理。
李思雨炒了个菜。
菜是外面地里摘回来的野菜,为了去除苦涩味,人们一般都会先焯水再凉拌。
李思雨焯水后,就放了少许油,给苏晚樱炒了个鸡蛋,这才把焯水后的野菜放进去,加少许水煮着。
锅边也没放过,担心苏晚樱不够吃,还给她接连贴了七八个饼子。
等锅底的鸡蛋汤煮熟,贴的饼子也熟了。
饼子一面金黄,吃着又香又甜。
很显然,李思雨的厨艺非常好。
“想不到你的厨艺这么好!”
苏晚樱做饭也不错,不过和李思雨的巧手相比,还是差了一层。
“那是!”
说起厨艺,李思雨很得意,“也不怕姐姐知道,我呀,之前在军区大院的时候,周围谁不知道我李思雨做什么都好吃?但凡吃过我做的菜的人,就没有不夸我的!”
苏晚樱也竖起大拇指夸。
能把一道普普通通的鸡蛋汤煮得如此美味,确实很有一把刷子。
还有这饼子,又蓬松又软,偏偏底下的锅巴嚼着又脆又香。苏晚樱本来就饿了,加上饭菜好吃,不知不觉间,她就吃完三个饼子。
还意犹未尽想吃。
“不行了,不行了。我已经饱了……”
“呀,这就吃饱了?晚晚姐,你吃得太少了。这样的饭量可不行。”
“咳咳!”
李思雨还在劝她多吃饭,就听见身后传来咳嗽声。
两人回头,就看到周叙怀端着一个盆过来了。
周叙怀看着碗里剩下的饼子:“还以为你饿肚子。那边做好饭我就送来了。结果,有人已经吃饱了。”
“周大哥,你、你吃了没?”
苏晚樱不是没想过周叙怀吃没吃,要不要给他送饭。只是她自己还蹭李思雨的饭菜吃,哪里好意思给他送?
“还没。”
周叙怀大大方方的在苏晚樱斜对面坐下,看着李思雨,这才微微点点头:“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不、不介意。”
李思雨看看苏晚樱又看看周叙怀,悄悄拿手肘拐了拐苏晚樱,又冲她使眼色。
苏晚樱愣了下,随即恍然:“哦,对了。忘记给你们介绍了。”
“这是我的朋友李思雨,之前在来云省火车上认识的。”
“这是周叙怀,是我……的朋友……”
朋友二字一出口,周叙怀浓眉一挑,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李思雨倒是很客气,朝周叙怀伸出手:“周同志好。”
周叙怀并没有和她握手,只是起身,朝对方敬了个军礼:“李同志好。”
苏晚樱低着头,都不敢看他们。
“这些饭菜,是我特意送过来的,是给苏同志是晚餐。如果苏同志已经吃饱了,也可以留着做明早的早餐。”
“好。”
苏晚樱应着;“周同志,谢谢你。”
“既然饭菜已经送到,那我就先回去了。”
周叙怀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又转身看过来,被恰好抬起头偷看他的周叙怀逮了个正着:“那碗也是暂借的,我明天一早过来拿。”
说完,这次脚步不停的走了、
他一走,李思雨“呼”地吐了口长气。拍了拍胸口:“晚晚姐,你从哪里认识的这煞神?瞧着好凶啊!我以为我爸和我哥就又凶又霸道。他倒好,瞧着比我爸比我哥还凶!”
“有吗?”
“当然啦,你刚才不是也看到他的眼神。我和你说呀,这样的男人轻易惹不得。惹毛了他们,哄都哄不好……”
李思雨还在滔滔不绝说他爸和他哥难哄,苏晚樱的思绪却逐渐飞远。
周叙怀他,是不是生自己的气了?
“嗳,晚晚姐!”
李思雨突然凑过来,那古灵精怪的眼直视着她,挑眉问:“你和那位……嗯,是什么关系呀?”
“之前我过来时,在半路上拦车。恰好是周同志一行人开车经过,我才搭乘了他们的顺路车。”
“噢——朋友……”
李思雨拖长了语调,连连点头。不过,她很快又笑起来:“我爸说,人在心虚的时候会下意识解释很多。目的就是掩饰她的心虚。晚晚姐,你解释了这么多,是不是心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