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战台上。
叶缘看着场中意气风发,长剑横于王全脖颈处的沈河,掌中茶杯碎片簌簌掉落。
他倒是没有想到,淬体七层的王全居然败了。
而且还是败在一个淬体五层,不……是战时突破淬体六层的沈河手中。
看着台上那道持剑而立,意气风发的身影。
叶缘没由来的想到十几年前,在执法堂中挣脱束缚,一掌坏了他武道根基的沈河。
两道身影在他脑海中,竟然诡异的重合了一瞬。
叶缘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那个折磨他多年的回忆压了下去。
心中暗道:人死道消,不过是执念作祟罢了。
在其身旁,赵谦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沈家麒麟子,临战突破,如此年轻的淬体境六层,若是入了万剑宗,十八岁前突破开元境,也不是不可能的。”
另一边,刚压下嘴角笑意的沈鼎闻言,摆手道:“赵兄太过赞誉了,我儿只是略有天资罢了。”
赵谦看着自己老友面上表情,‘啧’了一声。
而后道:“嘴角都咧到耳根了,实在忍不住,还是别忍了。”
沈鼎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赵谦转头看向叶缘,道:“叶兄,沈家小子算是过了考核吧?”
叶缘道:“当然,临阵突破,越阶而战。”
“这若是连外门考核都过不了,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万剑宗目光狭隘。”
说到这里,他看向台下人群中的沈河。
这个年纪,这般实力。
再加上比武时候的表现,即便放在宗中外门内,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按照万剑宗的宗规,寻得资质上佳的弟子入宗。
外门执事是有宗门奖励的。
如此一来,他想要积攒资源,换取补元丹的计划似乎又近了一步。
想到这里,叶缘再看向沈河时,眼中隐隐闪过期待。
他看着擂台上几人,摆手道:“考核继续。”
话音落下,负责主持考核的万剑宗弟子当即道:“沈氏武馆沈河,考核通过。”
“下一位!”
只见沈河收回长剑,朝着观战台上的叶缘看了眼,而后直接跳下擂台。
王全则是面色难看的回到考核弟子之中。
从众多考核弟子之中,走出一位淬体境五层的弟子代他继续考核。
擂台下。
赵士元一把揽住沈河肩膀,兴奋道:“好小子,战时突破,还越阶而战,真不愧是我赵士元的小师弟。”
人群中,有人嘘声道:“老赵,你又往自己脸上贴金。”
“就是,谁不知道你昨日武馆大比输给了自己师弟。”
“哈哈哈……”
赵士元也不恼,笑着道:“万剑宗淬体七层的外门弟子都输了,我输有什么奇怪的。”
众人闻言,皆是哈哈笑了起来。
先前那个拿着破碗的乞丐,挤进人群,围着沈河边转边喊道:“九原城第一,九原城第一……”
赵士元朗声道:“彩!”
“当赏!”
“我师弟自今日起,便是这九原城年轻一辈,当之无愧的第一。”
话音落下,他直接往乞丐碗中丢了一块碎银。
一时间,乞丐的声音更响了。
很快就疯疯癫癫的,端着破碗喊着朝人群外跑去。
台上的考核还在继续。
只是像沈河这般实力的,却是一个也没有了。
沈河站在赵士元身旁,面上挂着一抹浅笑,不经意间抬头看向观战台。
只见叶缘同样看了过来。
这一次,叶缘眼中没有敌意,反倒是有一抹赞许神色。
沈河见状,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这杂碎,又在想些什么?
前世虽然两人了解不多,沈河对他最深的记忆,就是偷梁换柱,栽赃陷害自己。
但也曾听人说起过叶缘。
传闻中,叶缘一直在追求柳如烟,就连那株九叶草,也是为柳如烟筹谋的。
当初他看到两人行凶时,曾听到过一些。
似乎是柳如烟要拿那株九叶草,去搭上一位真传弟子的路子,为两人的武道前途搏一搏。
如今叶缘这么看他,怕是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
想到这里,沈河心中警惕更重了几分。
台上的考核还在继续。
直到傍晚,最后一位参加考核的少年竭力撑过十招,而后被一掌拍下,这次考核才落下帷幕。
最终,此次万剑宗在九原城的招收考核仅有六人通过。
除了沈河与赵阔,另外四人同样是九原城中家族子弟,两男两女,都是勉强撑过十招而败。
但沈河在擂台下看得清楚。
考核时,那些万剑宗外门弟子显然都是放了水的。
虽然不明显,但却真实存在。
不然的话,另外四人中至少三人无法通过考核。
观战台上。
赵谦开口道:“如今考核结束,城主府那边儿也已经安排妥当,诸位请随我一同前去赴宴如何?”
他这话,是给叶缘以及那些通过考核子弟的家族所说。
众人皆是应了下来。
夜里,城主府内灯火通明。
堂内是叶缘以及城内几家家族家主所在,堂外则是万剑宗随行弟子,以及沈河等人。
席间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就在沈河等人交谈时,白天负责考核他的王全走来。
抵近后,王全冲着沈河挤出一抹笑意,道:“沈师弟,日后咱们就是同门了,入了外门,可要互帮互助。”
赵阔等人闻言,眼中皆是闪过一抹异光。
白天考核时,他们可是看得清楚,王全出手不留余地,显然是针对沈河。
到了现在,怎么又想着来套近乎了。
沈河举杯道:“那是自然,王师兄。”
听到这话,王全似乎松了口气,而后凑近压低了声音道:“多谢师弟不介意白天的事情,师兄实在是有苦衷。”
“叶执事之命,我这小小的外门弟子不敢不从。”
沈河笑道:“师兄说笑了,白天不是我师兄弟二人正常切磋吗?”
王全面上笑意更浓,直接坐在了沈河身旁。
其余五人见到气氛融洽,也是松了口气。
尤其是赵阔。
他还真担心,以这两人白天的表现,夜里会在城主府再战一场。
没想到,两人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
其余四人则是兴奋难耐,围着王全不断询问着宗门内的情况。
王全只是笑着为众人解惑。
酒过三巡,王全面色通红,醉眼惺忪,其余几人更是醉倒在了桌前。
王全揽着沈河的肩膀,醉醺醺地道:“沈师弟,你说你姓沈也就算了,怎么偏偏叫沈河呢?”
“怪不得叶执事看你不顺眼,上个叫这名字,可是与他有大仇。”